第五章 牽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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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位愛麗絲應該就是當初馮誠身邊的宋元夕,那個在背後操控一切,最後又全身而退的人。。
“不過就算你把她抓到警察局去對質,也沒什麽用。她現在肯定弄到了新的身份,隻要她想,甚至完全可以找人頂替這個名字,認下所有的罪責,自己則完全置身事外。”柳夢微告訴文嶠。
根據這幾個月以來發生的那幾件事可以判斷,愛麗絲應該就是心理學會在這裏的負責人。過去她隱藏在馮誠的公司裏,現在很可能又重新找了個棲身之所。
“剛才車裏除了司機,應該還有一個人在,”文嶠補充道“後側兩邊輪胎的下陷程度不同。這樣看來,他們剛才並不是在跟蹤,而是恰好和我們順路,他們也是從夜闌出來的,而且幾乎就是同一時間出來的。”
“看來,今天晚上還真是熱鬧啊。”
“林雪柔的事也是這個學會在幕後做的嗎?”文嶠問道。
“除了他們還有誰?”柳夢微輕哼了一聲,說道“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接下來會有越來越多的犧牲品。”
“更重要的是,他們藏在層層屏障之後,且不說你們能否捕捉到他們的蹤跡,就算他們站在你麵前一一坦白,恐怕以現行的法律法規也難以約束他們。”
“他們可以自由地遊走在灰色地帶,甚至暴露在陽光之下,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結束別人的生命,最後還能片葉不沾身地離開。”
沒有栓繩的狗尚且能咬死人,何況是肆無忌憚的猛獸。
“他們想要幹什麽?”文嶠問道。
柳夢微歎了口氣“想幹什麽?我也想知道。人的沒有盡頭,就像宇宙沒有盡頭一樣。”
“相比物質,精神實際上是更難填補的溝壑。如果有機會一窺鴻蒙開辟時的波瀾壯闊,或者探究宇宙時空奧秘,掌握改寫曆史的機遇,成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王,即使隻有那麽一瞬,也有人願意傾盡所有去實現。”
朝聞道,夕死可矣。
可若是真的有人以如此宏大的目標為畢生追求,那麽這背後的勢力可想而知。要想和這樣的組織抗爭,無疑如同螳臂擋車,蚍蜉撼樹了。
二人雙雙陷入了沉默,可就在這時,文嶠突然又想到一個關鍵問題。
“為什麽是林雪柔?他們是如何選中她的?並且還精準地找到了黃楊做他們的幫手?”
柳夢微無奈地說道“果然還是被你發現了,我就不該和你說這麽多,一旦和你說了一,後麵的二三四五全都瞞不過你。”
“是因為高采芹吧。”文嶠目光如炬。
“是的。”既然被他猜中了,柳夢微也不再隱瞞“他們應該是利用了黃楊對他女兒的執念,誘使林雪柔成為了他們的實驗品。他以為學會是在幫助他溝通鬼神,實際上,他們也在利用他,利用林雪柔來激發高采芹的潛能。”
“潛能?什麽樣的潛能?”文嶠再一次抓住了重點。
“我不知道。”柳夢微答道。
“你回答地也太快了些。”文嶠眼神一凜,沒放過她臉上轉瞬即逝的心虛。
“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不僅他們在嚐試接觸高采芹,你最開始接近她的目的也不是那麽單純吧。她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或者說他們姐弟兩個人身上有什麽秘密?”
柳夢微輕咬朱唇,眨著眼睛,裝出一副可憐相“我餓了,今天晚上我都沒怎麽吃東西。”
“高力群當初到底在他們姐弟二人身上做了什麽樣的實驗?”文嶠沒有理會她,依舊像連珠炮一樣地質問著她。
“你說什麽?我現在餓得無法思考了。”她軟軟地靠在車身上,繼續耍賴。
“你不是仙女嗎?怎麽還要吃東西?怎麽還會餓?”
柳夢微原本是想示弱一回,想讓他放過自己,沒想到他竟然還蹬鼻子上臉了,頓時惱羞成怒起來。
她瞬間站直了身子,指著文嶠罵道“混蛋!你一個人走回去吧!”
可她抓在手裏的車鑰匙卻被文嶠搶先一步奪了過去。
“你現在沒有證件,還涉嫌危險駕駛,要是路上再碰到一個鐵麵無私的交警,說不定真要把你抓進去拘留15天呢。”
……
文嶠回到自己公寓時已經淩晨12點。
幽藍的電腦屏幕上突然跳出一則消息提示,電子信箱收到了一封新郵件,看時間,是半小時之前收到的。
他點開收件箱,發件人一欄顯示的名字叫做aretter,裏麵的內容卻是一串看起來沒什麽規律的亂碼,有可能隻是一封平平無奇的垃圾郵件。
正要關閉窗口時,卻又本能地感覺到一絲異樣。於是,他又盯著那串字符看了半天,可依舊沒看出什麽名堂來,隻是越看越覺得心中不安。
他想到另外一種可能這段字符很可能是一組用於認證身份的代碼,收件人必須用雙方約定的密鑰對其進行重新加密,並發送回給收件人,比對成功之後,才能確認雙方的身份。
這雖然是一種十分初級的加密手段,就和對暗號差不多,一個人說“天王蓋地虎”,另一個人說“寶塔鎮河妖”。但雙方都必須在很短的時間內一次性完成認證,這樣一來,如果不知道口令,想要破解的難度可想而知。
不管是回答錯誤,還是超時未響應,對方都會知道你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這麽快,就要被發現了嗎?”他的心髒不自覺地收緊了一分。
“這個aretter是什麽人?ar&nbp;etter?似乎沒有意義……aret&nbp;etter?紅字?紅色的a?難道這就是加密所用的密鑰?”
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他實在沒辦法推理出更多信息,似乎也隻能靜觀其變了。
可就在這時,aretter竟然又發送來了一封新的郵件。
“一年隻能匆匆見上一麵的兩個人,會不會忘記彼此的長相?”
“牛郎織女一年一會,是他們的幸福還是痛苦?情人不能常相守,又不能相忘江湖,隻能在生生世世的糾纏中虛耗光陰,分明是王母降下的詛咒。”
“我的牽牛星,你何時跨過那銀河,踏碎那鵲橋,衝破那宿命,與我來相會。”
文嶠迅速看完了內容,突然鬆了口氣,嘟囔了一句“又想搞什麽名堂?”
於是,便隨手回了一句“這位仙女別忘了交250的罰款。”緊接著,便關閉了郵件窗口。。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封電子郵件並沒有送到他以為的那位織女手裏,而是跨過歐亞大陸,來到歐洲中部地區,奧地利格拉茨市中心的蘭德豪斯宮前,一個剪著利落的栗色短發,長著東方麵孔的姑娘手裏。
她戴著一副寬大的墨鏡,靜靜看著太陽最後一絲餘暉消失,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漸漸沉到了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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