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百鳥棲息(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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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子裏麵很模糊,陳陳吃力鑽進來的時候才發現,他站定一看,四周好像彌漫著淡粉色的霧,聞了聞,知道這淡粉色的霧才是奇怪香味的源頭。
這裏比之前放炮銃的地方還亂,他們前方的不遠處,還亂堆堆地散著漆黑、正正方方的木箱,有的還兩個疊在一起,不是正常地疊放,而是發生混亂的散落,那兩個正好就撞在了一起。
供他們下腳的道比之前窄了不少,像被擰過了一樣,左右兩邊的鐵壁不自然地扭著,導致空間大小跟船舷差不多,頭頂的鐵板也往下壓。陳陳知道無論他怎麽挺直背,下壓的鏽跡鐵板就是碰不到他,但他還是忍不住要矮著身,他生怕一不小心,就真的撞上去了。
沒有人說話,在這樣的氛圍裏,誰也沒有說話。陳陳跟著巴瘋子走了幾步就受不了了。模糊的視野、奇怪的屍臭和壓抑的環境,讓他覺得十分不舒服。他回過頭了一眼馬川,他也正皺著眉,好像忍受不了這裏的味道。
巴瘋子停下了,陳陳也跟著停下。他沒有問他為什麽停下,因為他聽到巴瘋子踢到木箱的聲音,聽聲響,裏麵好像還裝著什麽東西。他的表情看上去是在猶豫打開還是不打開。
陳陳是不願意打開的,他肯定看也不看就跨過去了,誰也算不準箱子裏到底有什麽,好奇心太盛是會害死人的,最主要的,是黑色的箱子看起來太詭異了,所有的木東西要麽就腐朽了要麽就發黴了,就這箱子沒一點事,表麵也沒看到拋光上漆的痕跡,感覺是直接拿原木做成的,而且,連鎖的痕跡都沒有,光溜溜的一個黑箱子,杵在那就等著人打開似的。
這樣的黑箱子不止一個。陳陳說:“走吧,這東西沒那麽重要。”他的聲音有點顫,他說出來的時候就發現了。
巴瘋子背一鬆,跨過去了,走了好幾步後才說:“講實在的,傻小子,不打開是因為老子摸不準裏麵到底裝了什麽。”
陳陳寸步不離巴瘋子,他道:“別管是什麽了,出去要緊出去要緊。”他又趕緊往後看了眼馬川,怕他太好奇突然間打開了。可事實上,馬川不會胡來,隻是簡簡單單看了一眼,就跟他們過去了。
粉色的霧似乎越來越濃。說是有屍臭,陳陳走了這麽久也沒看見什麽屍體,他護了護手裏隻剩下半截的火折子,路好像還很長,他原本以為離開絞擰的地兒會越來越好走的,最起碼的,空間會邊得大那麽一點點,不再讓他覺得壓抑。事實上,沒有,空間沒有變大,連視野都越來越模糊,感覺走在了滿是花粉鋪麵的蜿蜒小道上。
陳陳沒別的要求了,隻希望火折子等出去以後再滅,前麵好幾次都要撞翻木箱子了,要不是有光護著及時收住了腳,漆黑的木箱子早就翻了。誰知道裏麵裝了什麽,說不定骨碌碌滾出來的就是一顆人頭,箱子的大小裝一顆人頭也適合。
可能是四周的氣氛太詭異了,導致沒人說話而顯得陰森清冷。巴瘋子開了口,他故意問陳陳:“傻小子,你知道這箱子裏裝了什麽?”
陳陳當然不知道,隻能搖頭說:“不曉得。”
巴瘋子咧開嘴笑了笑:“老子也不曉得。”
陳陳不會罵巴瘋子無聊,因為他知道他是故意和他說話的。雖然沒走多久,但他覺得太悶太壓抑了,感覺有一塊大石頭使死命地抵住自己的胸口,他喘不上氣。事實上,他還真不能大口喘氣,越來越濃的香味已經讓他不適應了。
巴瘋子又說:“傻小子,你知不知道這黑箱子是用什麽木做的?”
陳陳當然不知道,隻能搖頭說:“不曉得。”
沒想到巴瘋子卻冷笑:“構樹。”
陳陳不自覺放慢了腳步,問:“構樹是什麽樹?很奇怪的樹?”
“奇怪,當然他娘的奇怪”巴瘋子說,“這種樹生長在西岸,通體漆黑,隻有枝椏有紋理,如果用紋理的地方做成腰間的佩飾,就可以讓人永遠不迷路,而且當夜晚來臨的時候,還會發出指引人前進的光。”
巴瘋子老拿他開玩笑,陳陳也分不清真假,更何況是在西岸的地方,但他看的表情也不像開玩笑,問:“真的?”
“假的。”巴瘋子臉上沒表情。
陳陳不知道要說什麽。
巴瘋子又道:“構樹是真的,但老子實在沒看到指引人前進的光,所以算假的,不過,除了這一點,其他算真的。”
陳陳點頭,他想了一會兒,說:“你說奇怪是因為黑箱子是西岸那兒的,此時卻到了沙海?”
巴瘋子搖頭:“是因為這類的木材太堅硬,不易折斷和腐朽,能在惡劣的環境下使用,通常是拿來做武器杆兒的,怎麽他娘的可能拿來做箱子?大材小用,而且還是這麽完整的箱子,沒有上把手沒有上大鎖,連表麵的拋光都沒有打。我沒有打開,是因為我怕撞見頭疼的玩意兒。”
陳陳問:“是什麽?”
巴瘋子沒答,卻說:“看見粉色的霧了嗎?”
陳陳說:“看見了,而且還聞到難聞的香味。”
巴瘋子說:“屍體裏的。”
陳陳吃驚了:“屍體?”
巴瘋子點頭,停下,轉過身看著陳陳:“一種死得很特別的死屍。”
陳陳和馬川都停住了。
陳陳看著巴瘋子眼裏晃動的火折子的光有點心慌。安靜了一秒。他才問:“怎麽個特別法?”
巴瘋子又沒答,彎腰拾起了什麽,等拿到手裏的時候,陳陳才發現是一柄細長的長矛。矛杆是漆黑的,通身有彩繪,已剝落,銅製的矛頭也生了綠斑,但細長的杆還是光滑無比,感覺剛製作出來的。
巴瘋子說:“在武羅司的時候,拿得稱手的武器通常都不會要老師傅們給我繪彩,因為太他娘的花哨了,怎麽看都別扭,可事實上,用構樹製成的武器杆兒,又不能不繪。”
陳陳沒再問了,問了也不答,還不如讓巴瘋子自己說下去。
巴瘋子用力甩了甩長矛,沒有彎曲,響起了嗚嗚的破風聲,他很滿意,道:“構木製成的杆兒不燴彩就會長出花兒,一種有實心肉的花,吃了可以讓人不饑餓。說是這麽說的,但是誰知道呢?沒人吃過,吃過了也不知道去哪了。這種花會迷惑人,會產生幻覺的。”
陳陳不知道要說什麽。
巴瘋子又道:“構樹是真的,但老子實在沒看到指引人前進的光,所以算假的,不過,除了這一點,其他算真的。”
陳陳點頭,他想了一會兒,說:“你說奇怪是因為黑箱子是西岸那兒的,此時卻到了沙海?”
巴瘋子搖頭:“是因為這類的木材太堅硬,不易折斷和腐朽,能在惡劣的環境下使用,通常是拿來做武器杆兒的,怎麽他娘的可能拿來做箱子?大材小用,而且還是這麽完整的箱子,沒有上把手沒有上大鎖,連表麵的拋光都沒有打。我沒有打開,是因為我怕撞見頭疼的玩意兒。”
陳陳問:“是什麽?”
巴瘋子沒答,卻說:“看見粉色的霧了嗎?”
陳陳說:“看見了,而且還聞到難聞的香味。”
巴瘋子說:“屍體裏的。”
陳陳吃驚了:“屍體?”
巴瘋子點頭,停下,轉過身看著陳陳:“一種死得很特別的死屍。”
陳陳和馬川都停住了。
陳陳看著巴瘋子眼裏晃動的火折子的光有點心慌。安靜了一秒。他才問:“怎麽個特別法?”
巴瘋子又沒答,彎腰拾起了什麽,等拿到手裏的時候,陳陳才發現是一柄細長的長矛。矛杆是漆黑的,通身有彩繪,已剝落,銅製的矛頭也生了綠斑,但細長的杆還是光滑無比,感覺剛製作出來的。
巴瘋子說:“在武羅司的時候,拿得稱手的武器通常都不會要老師傅們給我繪彩,因為太他娘的花哨了,怎麽看都別扭,可事實上,用構樹製成的武器杆兒,又不能不繪。”
陳陳沒再問了,問了也不答,還不如讓巴瘋子自己說下去。
巴瘋子用力甩了甩長矛,沒有彎曲,響起了嗚嗚的破風聲,他很滿意,道:“構木製成的杆兒不燴彩就會長出花兒,一種有實心肉的花,吃了可以讓人不饑餓。說是這麽說的,但是誰知道呢?沒人吃過,吃過了也不知道去哪了。這種花會迷惑人,會產生幻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