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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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小麗看著滅掉的火堆,也鬆了一口,不饒人的嘴喋喋的說了起來:“要你洗個土豆,還得找人幫忙倒水;要你生個火,差點把廚房都給燒了。也不知道是幫忙還是添亂,這老三是娶了個什麽媳婦,簡直是娶了個祖宗。”
“老三也是個沒良心的,人娶進門了,自己拍拍屁股走了,麻煩都留給家裏了。別人家辦喜事旺家,我這家裏辦個喜事,惹來了晦氣。”
抬頭的功夫,莊小麗一眼瞥見了蘇杳正用衣角擦淚,嗤笑一聲:“你哭什麽,差點把廚房燒了都還沒有說你呢,你有什麽好哭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了你。真是沒有公主命,偏有一身的公主病。早知道你是這個德性,就是拚著村裏人說閑話,我們幾個妯娌也要攔著不讓你進門。”
蘇杳不是那常有理的人,知道是自己的不對,也沒有辯駁。
莊小麗也不是個得理饒人的性格,緊跟著一句句話,紮著蘇杳的心窩。
忍不下去的蘇杳想出門清靜清靜,帶著鼻音說道:“火你看著點吧,我去換個衣服。”
回了自己的屋子,蘇杳掀起褲腿,看到被燙到的地方通紅一片,還起了個水泡,心底的委屈就忍不住了。
一邊流著淚,一邊給自己擠起了水泡。
“老三家的還在睡覺?”蘇杳抽泣的時間,王紅英下工回了家,厚實的嗓門一聲吼,院外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今天你們誰都不要攔我,我還真的得給這小丫頭一個教訓,不然別人都不知道這個家裏到底是誰當家了。”
王紅英手裏的鋤頭一扔,擼了擼袖子,氣勢洶洶的就往蘇杳房間的方向走去。
屋裏的蘇杳也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趕在王紅英敲門之前,打開了房門帶著發紅的眼眶,進了王紅英的視線。
王紅英數落道:“我這還沒怎麽你呢,你就哭上了。你去周圍打聽打聽,誰家的媳婦進門不是進門第二天就下地幹活,家裏家外的操持。念在你是新媳婦,三天了家裏沒管過你,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幹不幹活是自己的選擇,王紅英話裏話外,卻說是她施舍的恩情,蘇杳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所以你家娶媳婦就是雇個免費長工是吧,對外能下地插秧,對內能洗衣做飯,飯量少,力氣大,還能傳宗接代生崽子。”
“我有什麽不滿足的?”蘇杳一聲冷笑:“我不滿足的地方多了,我不滿意結婚第二天丈夫就不見個人影,外人看了還以為他這婚結的有多不情願呢。我不滿意明明都是娶進門的媳婦,你對其他幾個兒媳都能好話好說,對我就是天天掃把星的罵,我天生下來欠你的呀。我是個活生生的人,我不會像其他人一樣,乖乖的被你們當成畜生使喚。”
王紅英伸手用力戳了戳蘇杳的額頭:“我們家老三要文化有文化,要麵子有麵子,未來可是要做官的人,本來也是能娶高門小姐的,就是因為你這個小蹄子的陷害,以後的高門妻都跑了。這婚結的他情不情願,你心裏不清楚嗎?”
“我告訴你,從你開始打小算盤算計別人開始,你就欠我們家的了,把你當畜生都是輕的。你給我記好了,這閆家還輪不到你當家,既然進了門,就安安生生的幹活,要你往東你別往西,不然要你好看。”
婚事算計確實少不了原身的身影,這是理虧,蘇杳願意承擔後果,未來隻要閆守成說不想過了,她絕對答應離婚,一點也不糾纏,但這不能作為別人威脅她做牛做馬的把柄。
“想要牲口,自己該買馬買馬,該找驢找驢。從我身上占便宜,想都別想。想拿大家長的名頭壓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能作,還是你的家底撐得起我作。”
蘇杳眼睛眯起,放出了狠話。
不曾想,這句話沒能得來王紅英的反應,反倒讓在廚房門口看戲的莊小麗跳了出來。
“好啊,原來你是打著這個主意的,我就說都下鄉這麽久的人了,連個生火都不會,還差點把廚房都給燒了,是存了心使壞的呀。這家裏東西可都是大家夥一點一點掙回來的,你要是想折騰,我莊小麗可是第一個不同意。”
燒廚房是個大事,眾人齊刷刷的看向蘇杳,眼神裏都是怒意。
閆福生也站不住了,咳了兩聲,厲聲問了起來:“老三家的,當初進門是你的條件,我們家是答應了。兩家結親是結好的,不是結仇的。你對我們家有什麽意見,該說說,該提提,不能拿其他東西撒氣啊。這燒火不是小事,萬一控製不住,能把家裏這三代的積蓄都給燒沒了。”
“我沒有”,蘇杳辯解了一句:“那火點子就是不小心濺出來的,我看到後就撲滅了,不是有意的。”
莊小麗:“那是我看見的,提醒你才滅了,就你那眼力見,就是把自己都燒沒了,都不一定能注意到。”
閆建成這次看懂了莊小麗的暗示,出聲維護起了自家女人:“蘇杳啊,為了娶你進門,家裏翻蓋新房,花了不少的積蓄了,你應該知足。你說不欠我們家的,可我們家也沒欠你的吧,你這麽折騰我們幹什麽。”
邱明娟緊隨其後,附和道:“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艱難的時候,一家人就要擰成一根繩,都是新媳婦,前後腳進門,你比老六家的媳婦可是差遠了。”
閆明成:“結婚的事是由了三哥,要是他媳婦一直這麽鬧心,我看還是早點散了吧。”
……
一家人陸陸續續的開腔,一個接一個的指責著蘇杳的不懂事。
蘇杳看著幾人張合的嘴巴,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麽小說裏原身的性格後來越來越偏激,最後直接就成了所有人的公敵,原來被所有人這麽敵視是如此的難受。
蘇杳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最後還是走上原身的老路,害怕在眾人的指責中失去了自我,害怕未來的自己活成曾經最討厭的模樣。
腦子有那麽一根弦,突然之間斷了,蘇杳木木的喊了一句:“分家,我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