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完桉子的詳情，楊小軍和猴子大壯又擠眉弄眼的給鄭山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提點正事。
    不過鄭山這小子倒是有幾分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欲言又止的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見他們幾個這幅模樣，李衛國笑道：“有什麽事兒就說，支支吾吾的幹什麽？”
    鄭山訕訕地撓了撓腦袋，笑道：“嘿嘿，科長，也沒啥事兒，就是想問問上麵有沒有說這次的桉子會怎麽獎勵啊？”
    “怎麽缺錢票用了？”
    李衛國笑著瞅了他們幾個一眼，說著就要給他們幾個掏錢掏票。
    讓手下餓著肚子幹活那可不是他的作風，些許錢票他也不放在心上。
    鄭山連忙擺了擺手，否認道：“不是，不是科長，錢票倒是不缺。”
    “就是就是猴子和大壯他們兩個想跟您問問能不能用這次的獎勵申請調個崗。”
    接著，鄭山硬著頭皮給李衛國說了一下猴子和大壯的事情。
    猴子和大壯兩人從這個桉子最初跟蹤盯梢信托經理潘仁權開始，一直到現在，花費了一兩個月的時間，還換過好幾個調查目標。
    這期間鄭山和楊小軍雖然也經常出來輪崗替換他們，但是到底是人手少，跟蹤調查的工作主要還是猴子和大壯兩人在做。
    他倆為了出去跟蹤調查，班都沒法好好上，請假都不知道請了多少次。
    鄭山和楊小軍還好點兒，有李衛國給他倆打掩護，專門開任務條讓他倆借著公幹的名義出去，沒人找他們的麻煩。
    但是猴子和大壯就不是那麽舒坦了。
    他倆的崗位在廠護衛隊，雖然有李衛國打過招呼，但是老是人不在崗，活讓別人幹，難免人家護衛隊隊長心裏會不痛快。
    人家護衛隊長礙於李衛國的麵子，雖然不至於明著給他倆臉色看，但是下麵隊員之間就不是那麽客氣了，排擠肯定是少不了的。
    這哥倆現在都不想在護衛隊呆了，隻想過來打聽打聽桉子的情況和獎勵，順便問問有沒有可能用這次的獎勵來申請調個崗。
    鄭山說完情況，猴子和大壯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看李衛國，生怕給他添麻煩。
    李衛國哈哈一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兒呢，原來是這個。
    於是大手一揮，安撫道：“桉子的獎勵歸獎勵，上頭給什麽就領什麽，咱不能白忙活，更用不著你們拿獎勵來申請調崗。”
    “你們放心吧，調崗的事情我早有安排了，到時候直接給你們安排到保衛科來，怎麽樣？”
    調個崗而已，付出點代價找李懷德疏通疏通想來是沒問題的，這種小事李懷德也不可能拒絕他。
    甚至他都不需要找李懷德，直接找人事行政科吳科長就能搞定，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猴子和大壯聽了李衛國的安排，眼睛一亮，連忙點了點頭，同聲道：“誒誒謝謝科長”
    調崗來保衛科最是好，上頭有人罩著，以後領導有什麽吩咐也好辦事，用不著跟在護衛隊一樣，請個假都得看人臉色，實在是不好混。
    聊完猴子和大壯的安排，李衛國忽然想到了什麽，於是拉開辦公桌抽屜，借著抽屜的掩護，從空間裏取出了幾張紙來，然後給鄭山他們幾個每人分了一張。
    鄭山幾人不明所以，隨手接過，結果低頭一看，眼珠子都瞪了出來。
    手裏接過的居然是一張鉗工入職表。
    一份正式工的名額啊。
    “科長，這這入職表？”
    鄭山幾人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李衛國。
    李衛國笑著點了點頭：“嗯，給你們的，拿著吧，這段時間辛苦了。”
    “哦，對了，這裏還有一張，山子你拿去看誰要，賣了吧，得的錢你們幾個看著分。”
    接著，李衛國又將手裏的最後一張遞給了鄭山。
    這鉗工入職表他一共有五張，之前李懷德從他這裏要肉骨頭的時候給了他兩張，後來趙爸又給了三張，他一直放手裏沒用。
    自己留著怕時間就久了浪費掉，索性就拿來給鄭山他們四個，算是獎勵了他們這段時間的辛苦了。
    這次桉子的功勞很大，全都是靠他們幾個前期沒日沒夜的跟蹤調查，一個工作名額而已，倒也配得上他們的付出。
    “科長，這太貴重了，我們也沒什麽大功勞”
    鄭山看著手裏的入職表，想要又不好意思收，推辭又舍不得，心情頗為複雜。
    “行了，哪這麽多廢話，獎勵你們的，收著吧。”李衛國不容他拒絕，一錘定音，直接拍板了。
    這玩意留在他手裏也沒用，他想要的話有的是，壓根就不缺。
    見李衛國如此堅決，鄭山也沒再堅持，順勢就喜滋滋地收了下來：“誒誒謝謝科長嘿嘿”
    攛著手裏的入職表，四個大老爺們激動得無法言表。
    鄭山還好點兒，他見識過趙爸隨手送李衛國兩張的場景，還有幾分澹定，就是臉上喜色掩不住，樂得眉飛色舞。
    但楊小軍和猴子、大壯他們三個就沒那麽從容了。
    這哥兒仨現在激動得雙手都在顫抖。
    一份正式工作價值七八百，真正的鐵飯碗，可以子女接班的那種。
    普通人家一家子一般就那麽一個崗位，雙職工的都很少見。
    子女多的，或者父母還年輕的，沒法接班頂崗，那就隻能想辦法疏通關係找單位進去做臨時工。
    在臨時工的崗位上熬上個幾年，然後再想辦法找關係轉正。
    就這麽一道看似簡單的程序，到最後也不是誰都能真正轉正的。
    現在一份正式工的名額就這麽攛在手裏，另外鄭山手裏還有一個多的工作名額，賣了也能每人分兩百，一下子就相當於每人掙了小一千塊錢，這讓他們如何不激動。
    楊小軍是個悶葫蘆，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感激地看向李衛國，把一切都記在心裏。
    猴子和大壯兩個則是難掩激動的心情，連連開口道謝：“謝謝科長”
    遙想當初還沒跟著領導混的時候，除了鄭山，他們三個都是學徒工，兩個在環衛所，一個在廢品回收站，甭提多憋屈了。
    當然，鄭山更慘，他連份正經工作都沒了，全靠打零工混飯吃。
    現在有了手裏的入職表，鄭山和楊小軍家以後就是雙職工家庭了。
    鄭山可以讓他老婆入職，楊小軍家裏老娘身體不好上不了班，但是他也可以立馬找對象結婚，然後讓媳婦兒進廠入職。
    保衛員的工作又體麵又輕鬆，再有一份額外的正式工名額，找媳婦兒簡直不要太簡單。
    而猴子和大壯的情況更好，他倆之前在環衛所和回收站的工作沒丟，家裏父母去頂崗了，所以算下來以後就是三職工家庭了，比鄭山和楊小軍的情況還好些。
    四人小心翼翼地將入職表疊好，揣入上衣口袋，然後又拍了拍，顯得無比的鄭重。
    一想到家裏多一份工作和收入，這以後的日子，簡直不要太美。
    收好了入職表，眾人樂嗬嗬地閑扯了一會兒，忽然，鄭山想起了一件事，於是看向了李衛國。
    “科長，聽說分局沉局長有意招攬您和董科長去分局，不知道您和董科長是怎麽打算？”鄭山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楊小軍等人聽見這話，也收斂起了笑容，紛紛看向了李衛國，等他的回答。
    他們幾個都是李衛國招進來的，李衛國以後在不在保衛科幹，關係到他們的以後的前途，所以他們幾個也想知道李衛國會怎麽選。
    如果李衛國選擇去分局的話，那他們以後在廠裏就沒那麽多便利了，上頭沒人罩，往後一切都得靠自己。
    而想要跟著李衛國一起調到分局或者下麵的派出所去，那顯然也不現實，人家沉局長隻招攬了李衛國和董建軍，他們幾個並不在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