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李衛國早早地就被尿意憋醒了。
    起身低頭一看。
    嘿好家夥
    千不該萬不該，昨晚就不該跟著傻柱一起去偷聽牆角。
    昨晚被折騰得輾轉反側睡不著不說。
    今天一大清早的，褲衩都頂穿了一條。
    這小李的火氣實在是太旺了。
    麻利地翻身起床，換了條褲衩，又鑽進空間裏解放了洪荒之力，李衛國才從空間裏出來穿衣洗漱。
    洗漱完畢，簡單地啃了兩個饅頭對付了早餐，又拿過飯盒往裏裝了兩個，這才悠悠哉哉地推著車子出門去上班。
    出門的時候還好巧不巧的，正好迎麵遇上了推著自行車從中院出來的許大茂。
    李衛國定眼一瞅，嘿，沒想到許大茂昨天還好好的一個精神小夥兒，今天就虛成了這樣，推著車子，雙腿走路都在打飄。
    區區幾秒鍾，你至於麽？
    跟犁了幾百畝地似的虛成這樣
    李衛國強忍著笑意和他打了個招呼。
    “幼，大茂，早啊。”
    “誒，您也早啊，李科長。”
    許大茂見是李衛國，連忙熱情地回了一聲，然後推著車子過來，和李衛並肩往外走。
    “大茂，結婚不是有兩天假期嗎，怎麽不在家歇兩天？”
    “害李科長，您可別提了，快年底了哪還有什麽假期啊。”
    “我們放映股的幾個放映員，過年前一人就得跑十幾個公社，一個星期最少得到下麵公社去放映個三四天，可有得跑了。”
    許大茂這貨嘴上雖然叫著苦，不過臉上卻是笑得開心得很。
    李衛國一看他這樣，倒也理解，放映員這活兒就是越辛苦越是掙錢。
    到了下麵，人家公社幹部好吃好喝地供著。
    勤快一點的多跑幾個公社，多放幾場電影，一個月下來，連吃帶拿的，算上鄉親們送的土特產，掙個三四十塊一點問題沒有。
    不然這廝也不可能這麽積極，剛結了婚就舍得小嬌妻主動去軋鋼廠上工。
    這等的不就是年底旺季衝一衝業績嗎。
    “越忙不是越好嗎，忙就多掙一點，年底了交任務也好看哪。”
    “嘿嘿也是還是李科長您覺悟高”
    出了院大門，挎上自行車，兩人一邊閑聊，一邊騎著車子並肩往東直門方向而去，沒多久就到了軋鋼廠。
    進了廠，各奔各的崗位。
    李衛國到達保衛科的時候，絕大部分保衛員都已經提前到崗了。
    給早來的一眾保衛員點頭打過招呼，順道到保衛股給自己師父送完早餐後，李衛國便徑直回了自己二樓的新辦公室。
    打開辦公室房門，放下挎包警帽，拿過暖水壺泡了杯茶水，然後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雖然今天是他第一天正式接掌保衛科，不過保衛科已經有了成體係的製度，一切都是蕭規曹隨。
    也沒有太多的變動，待檔桉室文員將日常的文件送到，李衛國很熟練地就處理起了今日份的文件。
    該簽字的簽字，該蓋章的蓋章，沒幾分鍾他就處理得差不多了。
    正當他收攏文件準備喊文員進來拿走的時候，忽然門外就響起了“冬冬冬”的敲門聲。
    瞥了一眼房門，李衛國喊道：“請進。”
    話音剛落，房門打開，緊接著兩個人便走了進來。
    李衛國抬頭一看，為首進來的正是福利科科長馮開春。
    另外一位跟著進來的小夥兒沒見過，不過他手裏卻是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麽。
    兩人進了屋，馮開春快步走到近前，很熱情地從兜裏掏出了一包大前門，撕開遞了一支過來。
    “李科長，早啊，來抽支煙。”
    “幼，早啊，馮科長，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李衛國起身相迎，笑嗬嗬地接過香煙，伸手一引，請他們到沙發上坐下。
    “嗨還能有啥風，聽說您昨天高升了，來給您道聲喜，順便也沾沾您的喜氣，哈哈哈”馮開春笑道。
    “哈哈謝您抬舉了。”李衛國笑著拱了拱手謙虛道。
    這些不要錢的漂亮話，隨便聽聽就行，可別太當真。
    客套閑扯了幾句，眾人一起坐下，這時馮開春才朝身邊的小夥兒使了個眼神，讓他把提著的東西放到茶幾上。
    李衛國眼睛一瓢，嘿，他這帶來的東西還真不少，大包小包的，五花八門，什麽都有。
    像什麽暖壺、茶缸、搪瓷盆、毛巾、煙灰缸、筆記本、公文包、鋼筆、老式訂書機等等，一應生活、辦公用品俱全。
    而且還有一套冬式警服，一頂冬帽，一條軍大衣以及兩套夏季警服。
    這一堆東西的價值可不小，這是要幹啥？
    “馮科長，您這是？”
    李衛國見狀，不知道他帶這麽多東西來是要幹什麽。
    馮開春笑著解釋道：“李科長，您別誤會，按照慣例，升任科長廠裏會發一次福利，這些東西啊我剛好順路，所以就給您送了過來，嗬嗬”
    李衛國聞言，眉頭一挑。
    福利？
    董建軍升科長的時候怎麽沒有，扯呢？
    怕不是用自己手裏的權限和資源來走人情吧？
    李衛國也不點破，隻是笑嗬嗬地點了點頭，看他接下來要幹什麽。
    馮開春嗬嗬一笑，也不介意被人看穿這蹩腳的理由，而是拉過身邊的小夥兒，給他介紹了起來。
    “嗬嗬，李科長，這是我家裏的侄子，馮小川，廠裏人事處剛給分配到了你們保衛科的糾察股，所以我領他過來給您見見。”
    分配到了糾察股？
    就說嘛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馮開春親自領著侄子過來，估摸著就是要給馮小川撐撐場，免得他新人到崗被老保衛欺負。
    而這又是遞煙又是送福利的，應該是想著讓李衛國給馮小川找個好師傅幫著帶一帶了。
    楊小軍轉幹升職之後糾察股確實是空出了一個保衛員的編製，他不提李衛國這會兒都沒想起來。
    沒想到這馮開春動作這麽快，昨天才出的人事變動，這編製才空出來了一天，立馬就給他弄到了手裏，能耐不小啊。
    馮小川十七八歲的年紀，一米七左右的個頭，頭上剪了個圓寸，看著比較清瘦，身上還帶著一股學生氣，感覺像是剛從學校裏出來的。
    見李衛國看了過來，靦腆地笑了笑，連忙起身鞠躬，恭敬地喊了聲“科長”。
    李衛國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也沒啥別的想法，既然分配到了糾察股那就收下。
    人家能第一時間弄到糾察股的編製是人家的能耐。
    而且也不是多大的事，人家福利科科長都親自送福利上門了，多少也是得給人家一點麵子的。
    想到這裏，李衛國笑著朝馮開春說道：“行，馮科長，我一會兒給小川找個好師傅，對了，人事資料和工作證都帶了嗎？”
    “誒，帶了，帶了。”
    旁邊馮小川立馬從隨身挎包裏掏出了人事資料和工作證一起遞了過來。
    李衛國接過資料，簡單地看了幾眼，確認沒問題，這才點頭道：“行，你們先坐，我給小川先辦一下手續。”
    說著，就起身回到辦公桌，從抽屜裏翻出一本空白的持槍證，在上麵寫寫畫畫，然後拿出保衛科公章往上一蓋，連同保衛員工作證一起遞給馮小川。
    辦完手續，李衛國又往門外喊了一聲：“鄭山你上來一趟。”
    “誒，來了，科長。”樓下的鄭山聞聲應道。
    沒多久，鄭山就蹭蹭蹭地跑了上來。
    進了門，李衛國指著馮小川對他說道：“山子，這是馮科長的侄子，馮小川同誌，人事處剛剛給分配到你們糾察股，人你領著去熟悉熟悉流程，以後歸你帶，明天開始上班。”
    李衛國意思就是讓鄭山給馮小川做師父，好好帶一帶他。
    雖然馮小川不是部隊出身，生瓜蛋子第一次接觸保衛業務，帶著他估計會浪費不少精力時間。
    但他有個福利科的叔叔，鄭山帶一帶他，這份香火情對鄭山以後的人脈發展和其他方麵也是有好處的。
    鄭山聞言，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打量了馮小川一番，也沒意見，旋即便點頭笑了笑。
    “好的，科長，那人我就領走了。”
    “行，去吧。”
    得到準許，鄭山朝馮小川招了招手，轉身便帶著他往外走去。
    安排好馮小川的入職事宜，馮開春很滿意，也沒多待，閑聊了幾句，留下東西，很快也走了。
    送走馮家叔侄，李衛國看了一眼茶幾上擺著的一堆物資，不禁搖頭笑了笑。
    也難怪馮開春能在軋鋼廠屹立不倒，連上千斤假票那麽大的紕漏也沒有能動他分毫，確實是會做人做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