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王文懷想到什麽，“說起來，這些人也有一個共同點，他們要麽是家裏沒人了，要麽就是親人根本不在意。”
    王文懷也不傻。
    他會先打探一下‘貨’的背景，以免給自己帶來麻煩。
    但是沈東青每次挑選的貨物，都給他省略了這一步麻煩，不說百分百，但幾乎大部分都是這種邊緣人物。
    除此之外，王文懷就不知道更多的東西了。
    “你和沈東青怎麽認識的？”
    “別人介紹的……”
    王文懷開遊戲培訓機構跟沈東青沒有多少關係，而是有別的盤算……當然也不是什麽好想法就是了。
    總之，他是在接下這家遊戲培訓機構後，才經人介紹，認識了沈東青。
    沈東青提出自己的需求，王文懷也嚇一跳。
    他雖然經常幹些違法亂紀的事，但都是些不大不小的事，就算被抓，頂多是關個把月就出來了。
    可是沈東青給得實在太多了。
    “我真的隻是和沈東青做生意而已，我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有仇怨你們去找沈東青，別拿我開刀。”
    康邁一拳砸在王文懷肚子上，在哀嚎聲中冷嗤：“你管這叫生意？”
    ……
    ……
    從萬福遊戲培訓出來，康邁坐到駕駛位，看向正在一絲不苟係安全帶的銀蘇，“就這麽殺了他，不會打草驚蛇嗎？”
    根據王文懷交待，自己這些年和沈東青交易的‘貨’至少有五十號人。
    這些人被沈東青帶走後，再也沒出現過，凶多吉少。
    這麽多人因為他出事，死有餘辜。
    原本以為大佬會舉報給調查局，沒想到最後居然直接殺了他，畢竟大佬在現實世界還是挺遵紀守法，連過馬路都要遵守紅綠燈，從不闖紅燈。
    “從我們踏進這家店的時候，沈東青恐怕就不會再出現了。”
    “你怎麽知道？”
    “猜的。”
    噩夢降臨的人多雞賊啊。
    她都大搖大擺登門了，對方還沒察覺，那調查局的人估計早把他們一鍋端了。
    “你……既然這樣，為什麽還選擇直接上門？”康邁不懂銀蘇的想法，“我們可以暗中監視，說不定能抓到沈東青。”
    沈東青一定是核心成員，抓住她就能知道更多的事。
    “哦，我就是想讓他們知道，讓他們來找我。”銀蘇眉宇間染上幾分厭煩，“我不是說了，我想宰了他們。”
    經過這段時間的事，銀蘇確定那群人對自己一定另有所圖。
    他們既然一直在確定自己是誰，那現在就給他們這個機會。
    知識儲備足夠的蘇老師覺得不用再擔心文盲造成的麻煩了，可以正麵Battle一下了。
    康邁一直知道這位大佬不是個怕事的人，但此刻他也不知道該震驚大佬的無畏，還是該為噩夢降臨擔憂一下。
    “噩夢降臨的人為什麽會讓一個外人來幹這活？”康邁還有更想不通的。
    “因為他們覺得這活隻配外人幹唄。”
    隻是抓人而已，不值得噩夢降臨的成員親自動手。
    就連栗新月這個處處透著詭異的小孩兒，都是委托給另外一個公會抓捕，他們的人在後麵操控。
    不是特別重要的事，噩夢降臨的成員應該都不會親自出麵。
    外包出去的活兒就算被發現，抓不到噩夢降臨的人，最多也隻知道這件事和噩夢降臨有關係，但根本搞不清楚他們的真正目的。
    如果不知道沈東青是噩夢降臨的成員，最後查到有這麽一個人存在，那誰又知道她是做什麽的呢？
    “他們特意挑選這些邊緣人作為目標，是想搞什麽？邪惡實驗？搞獻祭？”康邁說了幾個邪教最喜歡搞的活動。
    “誰知道呢。”銀蘇示意康邁：“開車吧，去下一個地方。”
    康邁一邊啟動車子，一邊道：“這裏我會派人先盯著，既然你不打算隱藏自己來過這裏，那三個人我也叫人來弄走，先幫他們恢複正常，再看看能不能從他們身上獲得一些有效情報，搞清楚沈東青抓這些人的目的。調查局那邊最近自顧不暇，等那邊安穩一點再通知他們……嘖，說起來，那邊到底怎麽回事？”
    銀蘇言簡意賅的概括：“內訌。”
    “我知道是內訌，但具體什麽情況啊？”
    康邁知道調查局裏大致的情況，那位江隊長現在都被停職調查了，隻是具體是怎麽發生的，是什麽原因，他不知道。
    “調查局的局長死了，代理局長空降，上來就要和目前做主的副局長跟江歧奪權，後麵就發生了江歧被停職調查的事。”
    銀蘇也沒有隱瞞，畢竟度夏和嚴元青都沒有交代她要對這件事絕對保密，而康邁是個很好的情報交換對象。
    所以三言兩語做了個總結。
    銀蘇說完又笑了下，“說不定這裏麵就有噩夢降臨的推動。”
    “你還笑得出來。”康邁忍不住心涼，“我確實聽說上麵‘有神論’的聲音越來越大，而噩夢降臨這夥人明顯是有神論。真要是這樣……上層到底有多少噩夢降臨的人？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康邁越說越覺得可怕。
    汙染區的擴張，人類中間的叛徒，屬實是鷹瞵虎視，內憂外患。
    銀蘇安慰康邁：“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淪為第二個怪物世界，那裏都有人類能生存下來，我們應該也可以，所以不用過於擔心。”
    康邁：“……”
    沒有一點被安慰到。
    康邁沒去過怪物世界，不過聽銀蘇的描述，那可不是一個好世界。
    ……
    ……
    路邊建築逐漸變得稀少低矮，已經到了郊區。
    康邁說的那個拆遷區也很快進入銀蘇的視野，這裏被人買下說要開發，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遊戲降臨後，這裏更是無人問津，處處透著荒涼、破敗。
    康邁看一眼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大佬，確定要現在進去？”
    “夜黑風高容易出事。”
    “對啊，所以我們……”
    “這很適合我們。”
    康邁話還沒說完，就聽銀蘇蹦出這麽一句。
    不是，到底哪裏適合了！！
    我們是什麽見不得光的邪惡團夥嗎？
    我們是正正經經的三好公民好嗎！！
    “讓我們看看今天會不會倒黴吧。”銀蘇繼續說，眸子泛著微光和些許期待：“要是倒黴遇上什麽人，那就是我們撞大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