笳音抓著毛線扯了扯，有些不滿：“我是什麽慈善家嗎？憑什麽告訴他們！執行任務的人都不知曉雇主是誰，是有人通過別的事，發現這次的事可能和噩夢降臨有關係跑來試探，我們又沒有泄密，可怪不著我們，直接結單吧，死這麽多人，問他們多要些安葬費。”
    “好的。”
    0203離開房間。
    笳音抓起手裏的毛線，準備繼續和那一團糟的毛衣較勁，但在這之前，她的目光掠過房間的陳設，落在窗外。
    窗外天氣晴朗，燦金色的陽光漫天灑下，蔚藍的海麵波光粼粼，海鷗從天空飛掠而過。
    “最近噩夢降臨那群瘋子要殺的人越來越多了……”笳音望著海麵笑起來，“真平靜呢。”
    風暴要來了啊。
    ……
    ……
    被夜色籠罩的小區寂靜無聲，不知哪裏吹來的風，隱約夾雜著咀嚼的聲音。
    以往深夜還有零星的燈亮著，或是苦讀的學生，或是加班的社畜。
    但現在，每一棟樓都沉寂在黑暗裏，看不見一盞燈亮起。
    並沒有明確的資料證明晚上開燈會引來怪物，但網絡上有人呼籲淩晨以後不要開燈，怪物會尋光而來。
    實際上怪物大多數時候不會被燈光吸引，相較普通人，怪物更喜歡獵殺玩家。
    當然，也不能排除這個概率。
    怪物並非千篇一律，它們有自己的習性和偏好。
    所以深夜關燈，正在現實裏演變成一條生存規則。
    夜風裏，咀嚼聲越來越大。
    銀蘇翻個身，踢了踢蜷在她身邊的代綾：“代綾綾，去看看什麽東西大晚上擾民。”
    代綾迷迷糊糊爬起來，看看銀蘇，又看看窗戶，手腳並用下了床，趴在窗戶上往外張望。
    “哇哦，姐姐，有個大老鼠！”
    銀蘇躺著不動，閉著眼問：“多大。”
    “小車那麽大吧，瞧著好髒呀……”代綾很嫌棄外麵的大老鼠。
    “……”
    不管代綾口中的‘小車’是小轎車還是QQ車，那都是個大老鼠。
    銀蘇依舊沒動的意思，“它在幹什麽？”
    “不知道啊，擋住了……誒，我們出去看看吧。”
    就在代綾說完這話時，咀嚼聲消失了。
    代綾實時播報：“它躲起來了，看不見了……”
    銀蘇等一會兒，沒再聽見動靜，讓代綾回來，閉上眼繼續睡覺。
    代綾跑回來，爬上床，吹枕邊風：“姐姐，我們不出去抓老鼠嗎？它看上去好髒呀，我們抓回來洗洗吧。”
    雖然不喜歡大老鼠但依舊想出門浪的代綾找到一個好借口，期待地看著銀蘇。
    “……”誰要把老鼠抓回來洗洗啊！！
    “姐姐姐姐，去嘛去嘛~”
    “不去。”
    大半夜的，誰家正經人會出去亂晃啊！
    代綾眸子轉一圈，退而求其首：“那我自己去？”
    “不許。”
    代綾蹬腿抓狂，“你自己不出去，還不讓我出去，我是個小朋友，小朋友是要出去玩兒的！！”
    “嗬嗬，正經小朋友不會大半夜出去玩兒。”
    “白天你也不讓我出去啊！”代綾哼唧。
    現實世界銀蘇不敢放代綾出去，她隻和代綾之間有牽絆，和她的小熊可沒有。
    誰知道這陽奉陰違的小東西會不會悄悄在外麵養幾隻小熊啊！
    於是銀蘇將她腦袋往旁邊一按，翻過身，背對她。
    代綾捂著腦袋噘嘴，掀開被子把自己塞回去，“哼，不去就不去，有什麽了不起的！我一點也不羨慕！一點也不！”
    “……”
    誰說話了啊。
    銀蘇決定不答理代綾，這家夥越搭理越來勁。
    窗外安靜下來，除了偶爾的風聲，再無其他聲音。
    天邊泛起淡淡的白，夜色正在謝幕。
    有居民披著晨光走出小區單元樓，匆匆往小區大門走去，就在此時，那人突然停下，隨後尖叫聲響徹整個小區。
    銀蘇就是被那一嗓子嚎醒的。
    她睜開眼，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
    銀蘇歎口氣，終於起了床，一邊穿衣服一邊拉開窗簾往樓下看。
    樓下聲音越來越大，銀蘇垂眸往下看，下方的綠化小道上，有人跌坐在地上，單元樓裏有人匆匆跑出來。
    四周的居民樓不斷有人打開窗戶，探頭往下張望。
    在這樣充斥著怪物的背景下，人們依舊控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銀蘇離開房間，拿了昨天順路帶回來的麵包，一邊吃一邊出門。
    頭發怪從天花板蕩過來，落在銀蘇腦袋上，縮進她頭發裏。
    代綾興衝衝跑出來，化為小熊，爬進銀蘇衣兜裏。
    隻有石膏像立在茶幾上，興奮地目送他們離開。
    銀蘇下了樓，就聽見有人說‘死人了’‘全是碎肉’‘報警’之類的話。
    她朝著那邊走過去。
    膽子大、好奇心爆棚的居民並不少，已經有人圍在外圍近距離觀看。
    銀蘇繞了一下，看見不遠處地上的血和人民碎片。
    順著那些血跡看過去，大片大片的血色，碎肉並不多，像是被吃剩下的殘留。
    地麵的血跡已經發黑，不知道死去多久了。
    昨晚的咀嚼聲，很可能就是代綾說的那隻‘大老鼠’在進食。
    “太慘了……”
    “我的天呐，咱們小區是不是被詛咒了，上次的事才過去多久，不行，我不能住在這兒了。”
    “報警了嗎？”
    “報了，還報了調查局那邊。”
    “怎麽這麽久沒來？”
    “來了來了……”
    遠處調查局的人往這邊來，很快將人群驅散到更遠的地方，將案發現場保護起來。
    “這死的是誰啊。”
    “肯定是咱們小區裏的人，看看群裏消息，有沒有誰失蹤了。”
    “那邊也有！”
    遠處有人叫了一嗓子。
    於是調查局的人和八卦群眾又呼啦一下往那邊跑了。
    銀蘇跟著那群人過去，調查局跑得比群眾快，迅速拉起警戒線，不讓人靠近。
    這邊是個小花園，旁邊緊鄰兒童遊樂區，離幾棟居民樓都有些距離。
    銀蘇離得遠，各種綠化和小區設施遮擋住一部分視線，可即便這樣，也能發現這裏的血跡和殘留碎肉比那邊更多。
    這裏才是主要進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