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父皇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現在父皇對太子的態度，真如傳聞一樣，出現了變化！”
    離開皇宮後，周帆麵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好不容易逮到這一次機會，他恨不得直接將周錚徹底踩在腳下。
    可事與願違。
    天景帝的反應，讓周帆徹底慌張了。
    眼下幾位皇子中，太子展現出來的能耐和手段甚至是才華，都遠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擬的，周帆最大的優勢就是朝官的支持和天景帝對周錚的厭惡。
    可一旦天景帝轉變了態度，那麽周帆最大的優勢也將蕩然無存！
    想到這裏，周帆內心已經開始慌張起來了。
    “大殿下不用擔心，臣看來，這似乎並非是一件壞事情。”
    柳輔此時還比較冷靜。
    若天景帝真的對周錚改觀的話，這一次就不僅僅隻是讓皇城司接手，而會直接追責他和大皇子這一次的計謀。
    畢竟，張皓可是一字不差的將周錚的話都帶了回來。
    要害直指柳輔！
    “但父皇為何不趁著一次機會，徹底廢了周錚！”
    拳頭緊握，隨著周錚的成長越來越快，周帆的不安情緒也越發明顯。s
    現在朝中雖說官員幾乎都站在柳輔和他這邊，但周帆有一種不祥之感，那就是有官員可能會倒戈。
    前有兵部侍郎司馬承。
    後有京都衙門許源！
    接下來還有誰！
    他不知道，不過周帆肯定，這兩人絕對不會是唯一。
    “哎！”
    “因為，周錚廢不得，更殺不得。”見到周帆有些紊亂的情緒，柳輔搖搖頭。
    身為大皇子，身為為了儲君的爭奪者，若連心性都穩不住，談什麽優勢！
    “周錚現在不僅僅隻是太子，還是儒家首席！”
    “所以無論是廢周錚，還是殺周錚，都需要絕對的光明正大的理由，否則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說到這裏的時候，柳輔和一個頭兩個大。
    看似百無一用是書生，可讀書人有一個最大的用處，那就是一身傲骨！
    大周讀書人有多少！
    一旦這些人聯合起來，將會形成多大的力量，甚至會影響曆史！
    況且，不少儒生已經入朝為官！
    “而且，如今北境戰事吃驚，陛下還需要他！”
    眉頭緊皺，柳輔前段時間專門去了北境之地一趟，可以說現在北境之地戰火連連，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兵將死在戰場上。
    與京都的繁華和煙火氣不同的是，北境之地的情況相當糟糕。
    雖說朝廷不計代價為北境之地調兵和給錢，但對於局勢的扭轉，仍然沒有明顯的作用。
    按照柳輔的預測，最多三個月，北境之地就扛不住了！
    “就算如此，難道就能指望周錚！”
    周帆不以為然，眼神中甚至帶著一股不屑之意。
    “大夏國，不過是貧瘠之地，大不了給他們一些好處就是了。”
    “沒有他周錚，大夏國甚至不會這般不顧一切對我大周王朝出手。”
    周帆的話，讓柳輔麵色一沉，隨後瞳孔深處閃爍出來一絲絲失望至極。
    奪嫡之爭無所不用其極，不擇手段，在他看來在正常不過了。
    可周帆此時的心態和格局，卻讓柳輔大失所望。
    給大夏國好處！
    多少好處才是好處，多少好處才能讓大夏國不再出手！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大周王朝給的起代價，一旦北境之地被被迫，就意味著大周王朝將會徹底暴露在大夏國的眼皮底下。
    真要到了這一步，大周，名存實亡！
    可偏偏，周帆不以為然。
    跟在天景帝身邊這麽多年，柳輔很清楚天景帝乃是真正有陳府的人。
    他是真忍得住！
    當初淑妃的事情，他硬生生忍了好幾年，最後借助周錚，將其處死。
    就連對三皇子周喬也是同樣的操作。
    如今，想必天景帝是準備將這一套繼續用在周錚身上。
    隻要能解決北境之地的危機，甚至可以衝入大夏國為大周王朝立威，那麽天景帝的目的就達到了。
    至於以後事情如何發展，誰又說得準！
    自古就有飛鳥盡，良弓藏一說。
    到時候，天景帝要動手，也不遲！
    所以，這個節骨眼，天景帝斷然不會對周錚出手。
    想到這裏，柳輔也一臉無奈，甚至苦澀一笑。
    這一次針對周錚的行動，他還是倉促了一些。
    “真要這樣的話，那麽我們不是白費功夫了！”
    “甚至，還將藍玉專門推給了周錚！”聽到這裏，周帆更是一臉無語。
    這特麽，忙活了半天，給周錚做嫁衣！
    “非也非也！”
    “你以為這件事情陛下不知道！”
    “現在看來，真正的幕後推手，乃是陛下啊。”
    搖搖頭，柳輔眼中閃爍一絲畏懼之色。
    當初因為自己一句話，天景帝就同意了柳輔的建議，將藍玉捉拿回來。
    本以為天景帝是想要借助這次機會將周錚除掉。
    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天景帝，是要通過這樣的方法，正兒八經讓藍玉進入周錚的陣營，以此參與北境之地後續的戰鬥。
    畢竟，有周錚在，大元王朝就不會對涵關出手。
    而藍玉因為這一次事情，對周錚必將死心塌地，進入北境之地也將會不顧性命殊死一搏！
    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的手段！
    這一刻，周帆徹底呆滯在原地。
    這，就是天景帝的能耐和手段嗎
    “丞相，陛下有一天會不會對我”
    說到這裏的時候，周帆眼珠子不斷轉動，餘光朝著四周望去，生怕被人察覺到。
    可他說話的時候還是顫抖了起來。
    因為在柳輔的一頓分析下，他對天景帝的敬畏與又達到了一個新高度。
    若有一天，天景帝要對周帆出手，他害怕自己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放心吧，虎毒不食子呢。”
    “況且，隻要天景帝對太子的態度不轉變，那麽大位終究是大殿下的。”
    至此，周帆方才鬆一口氣。
    “不過最近不要再輕易試探太子了，北境之地的戰事，是頭等是。”
    “誰若敢在這個時候不明所以，胡亂來，必然會引得龍顏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