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章小夥子你還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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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縣老爺徐厚,人過四十,正是一個男人心智最成熟的年倘若從徐厚的履曆來看,這人好像沒什麽本事,但他當年也曾高中三甲一百三十一名,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出
    徐厚的同科進士,有那拔尖兒的做了清貴的翰林待詔,直入中央成為宰相預備役,有的經曆幾任外放,已是一方大像徐厚這般輾轉蹉跎多年,才混了一個小小知縣的,想都不用想,用屁股猜都能猜到,指定是一沒後台二沒錢,純熬資曆熬出來
    當年徐厚也曾意氣風發,指點江山臧否朝政,這麽多年冷板凳坐下來,他早已不是當初的毛頭小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真的就隻能當個口號了,徐厚現在想的隻有兩個高,一是搞錢,二是高
    這大荔縣地界偏遠,縣城中勢力不甚複雜,諸位土豪鄉紳對於徐厚的工作也很支持,可以說要人給人要錢給錢,徐厚在這裏幹得很舒服,兩次吏部考核都得了中上
    據徐厚在朝中的同年來信說,他這一任知縣過後,很可能就要往上走一走
    莫非是多年背運一朝掃盡,這是要時來運轉了?沒等徐厚高興,治下大荔縣就鬧出了天大的亂
    一夜之間,富商陳之洞滿門滅絕,一百多口人死於非
    死的人太多,影響十分惡劣,不僅縣裏流言蜚語滿天飛,州郡的長官也對此事十分不滿,甚至大理寺都來函詢盡管一些人一再保證,會很快結案,絕不會影響到徐厚的官聲,但徐厚仍舊為此煩躁不
    這倒黴催的喝涼水都會塞牙,真是一點都不假,陳家滅門案還沒什麽頭緒,多年未響的鳴冤鼓竟然又響了起
    徐厚一個頭兩個大,什麽玩意兒你就敲鼓鳴冤?知不知道這關乎到我的kpi?你這鼓敲一下容易,我多年的冤案零記錄就這麽沒再怎麽不滿,徐厚也得規規矩矩升堂問案,鳴冤鼓就算成了擺設,可那隻是潛規則,明麵上誰敢不遵太祖皇帝政令?你當那些動不動就喊著祖宗之法的大臣是鬧著玩的?
    升起堂來,徐厚理好了官袍,拍過驚堂木,這才有空觀察堂下擊鼓的這人年歲不大,身上髒兮兮的,兩眼無神,好像不太聰明的樣
    “堂下何人?本官問你,為何不答話!”
    陳長安也在看徐厚,他確定徐厚不認識自己,但他仍要試探一
    “我是陳長安,你不認得我?”
    “陳長安?聽著耳熟,你是秀才還是舉人?”
    “都不是,我不識”
    “呔!大膽刁民,緣何見官不跪?我把你個不識輕重的菜頭幫子,左右,與我拿下,先打二十大板!”
    敲了鳴冤鼓,那就是在縣老爺頭上拉屎,這還能輕饒了你?徐厚找了個好借口,根本問都不問陳長安為何敲鼓,什麽審案不審案的,先教教你什麽叫規矩!
    這年月,讀書人身份很高,因為屁民是沒資格也沒那個實力讀書,能讀書出頭,中了秀才或者舉人的,絕大多數都是有些根底的人既然陳長安啥都不是,那徐厚最後一點後顧之憂也沒有了,這還不打,更待何時?
    左右兩班如狼似虎的衙役聞聲立刻出列四人,兩人伸手去按陳長安,另外兩人拿了水火棍擺好架敢惹得縣老爺不高興,這二十板子不給你屎打出來,就算你屁股門憋得
    陳長安冷笑一聲,龍淵劍都未出鞘,隻以手做劍,大拇指扣住,四指並攏,快如閃電般晃了幾
    隻聽幾聲悶哼,幾個衙役相繼倒地不起,捂著胸口滿臉煞
    堂上頓時喧鬧起來,竟然有人大鬧公堂,這還了得!衙役班頭大喊一聲:“保護老爺!”
    這句話喊得尤其響亮,一邊喊他一邊衝到徐厚身旁,那叫一個忠心耿耿,衝過來之後還不忘喊道:“你們快上,拿下這個大膽狂徒!”
    徐厚讚賞地看了班頭一眼,說:“劉班頭,沒想到你倒是個忠勇之人,這次……誒喲,你給我上,擋住他!”
    說時遲那時快,劉班頭喊話的時候一眾衙役已經有所行動,可是他們動作都沒有陳長安快,沒等他們操持著腰刀棍棒衝來,陳長安就已經緊跟著來到了徐厚麵
    徐厚也是個小機靈鬼兒,陳長安那一臉凶相把他嚇得不輕,不由分說一把將劉班頭給推了出死道友不死貧道,你這麽忠心,快替我去死吧,我會念著你的好
    推開了劉班頭,徐厚彎腰就往後衙那劉班頭人高馬大,可惜隻是有把子力氣,並不是什麽武林高手,他被推出來,硬著頭皮舉刀叫道:“小賊吃我一刀!”
    啪!
    一個大耳刮子把劉班頭給扇到一邊去
    陳長安緊趕兩步上前抓住了徐厚的官袍,徐厚也不甘示弱,隨手把外袍脫掉,穿著裏衣繼續陳長安嗤笑一聲,再度上前將徐厚給揪了回
    這時一眾衙役才圍了上來,可徐厚已經被陳長安挾持,陳長安手中龍淵劍出鞘,寒光閃閃架在徐厚脖子上,眾人投鼠忌器,也不敢輕
    徐厚眼珠子轉了轉,說:“你小心點啊,這劍上沒毒吧?要是割傷了我,這事就不好收場我告訴你,不管有什麽冤屈,咱們都要走合理合法的渠道去解決,要相信朝廷,要相信官府,不要走極端啊小夥子,你還年輕,還有大好前途,千萬不要衝”
    “大好前途?嗬嗬,”陳長安哂笑,“我還有個屁的前途,我是陳長安”
    “陳長安?這名字越聽越耳熟,你究竟是誰?到底有什麽冤屈,既然敲了鳴冤鼓,那就讓本縣接了這案子為你做你這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還會讓你自己陷入被動,小夥子你聽我一句勸,要抓主要矛盾,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你搞我幹麽子?我得罪你了?”
    徐厚說得情真意切,陳長安看不出他是真不認識自己,還是裝的不認識,於是陳長安說:“陳之洞是我爹,陳家滿門被殺,我被人冤枉成謀後主謀,你不知道嗎?這是縣城,你的地盤,出了這麽大的事,我不信你一點消息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