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員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緊緊地抓住對方的衣領，甚至逐漸掐得對方喘不過氣
    “姐夫，姐夫，有點疼，你消消”
    他是真怕了，從來沒見過姐夫生這麽大的氣，尤其是在月光映襯下，鐵青著臉，就像判官一之前無論自己犯什麽錯，姐夫都會看在姐姐的麵子上，而且自己這算什麽，都這樣對下
    “李青，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少說話，你非要跟來，差點讓你釀成大”
    李青反而也來了脾氣，“馮嗣，要不是我姐，你們老馮家早就絕後了，現在是要過河拆橋？”
    馮員外驚魂未定，無力地靠在牆根，對他說，“你先回去吧，和她說，會感謝我救了你一條狗命，讓咱家免於殺身之”
    感覺這樣神神叨叨的姐夫真有點可怕了，李青站起身，整理好衣服，悻悻地離開
    “回去讓你姐把我以前的粗布麻衣都找出”喊完，馮嗣就癱坐在那裏，不知道在琢磨身什
    而還在門口的傅喻，就呆呆地望著老漢，在泔水桶裏麵挑挑揀
    哪怕是距離不算太近，傅喻已經聞到了臭不可聞的下水味道，但他看見老漢卻沒有半分嫌惡，不像在黑燈瞎火的院門口，反倒像在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上，對著麵前的美味佳
    老漢並不挑，就像所有吃剩下的垃圾都混在桶裏一樣，所有在桶裏的東西，在他眼中都是一樣他隻是細心地把每一塊掏出來的都分門別類地擺放，然後耐心地收起
    傅喻甚至能分辨出來，老漢撿出來的菜心，是慈玄剩下來的，小孩子口味，隻喜歡吃菜葉；撈起來的明顯讓老漢困惑的是王富貴挑出來的放在湯飯裏提味增鮮，保證營養的珍果，富貴兄其實還挺樸素的，所以他不吃這些，撿出來扔掉，還有老漢看上去最喜歡的隻咬幾口的大塊肉也是富貴兄的傑作，他隻吃特定部位；還有傅喻吃的幹幹淨淨的排骨，老漢也不會放過，似乎別有用
    實在遇到搞不清楚是什麽的東西，老漢聞聞感覺快要變質，就一股腦地塞進自己的嘴
    整個胳膊都在泔水桶裏撈了幾圈，再也沒有什麽新發然後老漢把他麵前，按蔬菜、肉、骨、飯等等類分好的幾座小山，又平均分成幾等份，包好了才趕著馬兒回雖然是最晚回去的，但是吃飽了的馬兒的蹄子，都變得輕快了不少，因為這附近的雜草都要茂盛許
    就這麽看著，不知道是他鄉的明月和遙遠的親人，還是刺鼻的氣味，還是其他什麽東西，讓傅喻的視線再一次變得模糊，所以最後恍惚間甚至忘了自己是怎麽離開的，直到迷迷糊糊走到府門口，才被守門的下人驚
    可能是天氣溫差大，家丁裏麵有不少都咳嗽看著人家這麽晚，都還給自己留門，傅喻感謝，又有點抱歉，隻好叮囑他們照顧好自己，就往自己的住處走，留下被驚得麵麵相覷的下
    雙手枕在腦後，躺著的傅喻，雖然白天幹了活，身體比之前裝模作樣的時候還累，但是翻來覆去睡不
    起碼在他眼裏，人不該這樣，或者沒有人應該這他沉重又無力地錘了錘褥子，要是自己能學武功就好了，可以去行俠仗義，這種古代社會，需要劫富濟貧的人看來是很多
    傅喻不是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他是那種會把南牆撞爛繼續走的所以在輾轉反側的時候，他反而下定決心，劫富濟貧也不一定要用武功啊，老王，明天就騙你
    終於琢磨出這麽個好主意，才沉沉睡
    第二天一早，雖然腰酸背痛，但是傅喻反而來了精神，沒有一絲留戀，趕緊下但是沒想到，樓下還沒收拾，之前也出現過這種情況，畢竟大家都是人，早晚一小會兒都很正常，所以就坐下來稍等，結果來人卻不是經常照料自己起居的熟
    “之前的...”
    傅喻這才想起，自己這些天竟然從來沒有去問問她的名字，不由得在心裏暗罵自己一句，這才幾天時間啊，就已經被封建社會腐化了，覺得一切都是理所應
    好在對麵也是個伶俐的人，“她感了風寒，三老爺讓我替”
    傅喻點點頭，算是知道了，府裏這些人的身體素質都有點差看她拜訪完，擺擺手說再見，反複念叨幾遍，記下了她的名字——冬
    “喻哥，你說你要幫我做生意？”
    王富貴仿佛聽到了神話傳奇一樣新鮮，滿臉不可思議地說
    二人昨天等於幾乎沒怎麽幹活，今天自然是要繼續的，照例來到謝芸這裏吃早
    傅喻趕緊按住他，還比著噤聲的手勢，周圍全是食客，你這麽大的聲音等會再嚇死幾把他往跟前拉了一把，壓低聲音說
    “咱們一起做生意嘛，賺了錢可以”
    “喻哥...”富貴兄欲言又止，還是忍不住說了“你是不是賭錢了，這東西真不能碰的，你想玩，兄弟給你買幾個場子，專門陪你還是說你想要女人了，你別急呀，等你及冠，兄弟和你在帝都，什麽樣的，隨心所欲...”
    王富貴憂心忡忡地說道，真地擔心自己的好兄弟走歪路，就看見傅喻皺眉扁著嘴這樣盯著他，十分蛋疼的表
    “我看著像那麽無聊的人嘛，有這功夫，我不如去練武”
    知道自己誤會了，富貴兄問，“那你幹嘛騙我，還做生意什麽的，需要錢直接和兄弟說嘛，要多少，我...”
    這才想起，今時不同往
    “不是，我去求我爺爺，給你肯定沒問題”
    傅喻沒辦法，隻好一五一十地，把昨晚的見聞都告訴了王富
    “老王，你說，我們應不應該幫幫他”
    王富貴其實已經習以為常了，但是看傅喻儼乎其然的樣子，隻好點點
    “是，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