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馮嗣也得到了王富貴的眼神暗示，此刻也心驚膽戰，希望這老兄別太過
    從來沒想過還有人敢動手反
    “還有點小脾”
    擼起袖子，就想好好教育教育這小牛
    王富貴趕緊接過那雙手，懇切地說道，“老爺，我們就是莊戶人，看著窩囊，實際可能受了，您放開了使”
    看這小子語氣還算可以，兩條胳膊明顯曬出了分界線，衣服上還沾著點點麥穗，應該不是糊弄人也就放心了，不打算和小毛孩子置招招手，意思叫他們跟上自
    “我說，老全，這都是我的...親戚晚輩，你多少照顧著”
    “得了吧，你從小就是孤兒，整條街誰不知道你不就是想完事兒多要點賞錢嘛，沒問題，齊公子可是出了名的大方，我們兩兄弟，要想吃獨食可能讓你來拉人”
    說完還自作聰明，用手背拍拍馮嗣的胸脯，表示包在自己身
    馮嗣心說，你別害死咱們兩兄弟就不錯了，你那什麽齊公子還是齊少爺在這位麵前，真不夠看的
    “誒，磨磨唧唧，實在不放心，你跟上便是了，不就是也想混個臉熟”
    全胖子一邊抹著汗，一邊說道，今天這麽熱，這老兄
    “姐夫，你又要出門了，帶我一個”
    眾人這才注意原來樓上有個人一直看著他們，正是馮嗣的小舅子，李
    “哦，有事啊，那咱們走...”
    “趕緊滾回去！給你外甥換尿布去！”
    馮嗣記得直跳腳，感覺到處有人添而且這胖子也是，怎麽平時不見你這麽善解人意，那次不是甩開老子單
    但是麵上，依然不得罪，推著全胖子，說道，“趕緊走吧，千萬別誤了公子的”
    “對對對，齊公子的事重”
    很明顯，這兩人說的不是同一個
    說完兩人帶頭小跑起來，傅喻還有點惱，但是看王富貴合十拜托自己，也就默認，一起跟上
    隻剩下崔季有些自責，看了一眼二樓窗戶方向，現在已經合上但剛剛若是歹人在彼，自己和二位公子危矣，自己在軍中多年，卻忽略了在城池裏占據高處的重要性，實在失牢記在心，默默跟
    全胖子的馬行顯然不能在街道最熱鬧的地方，但也相去不遠，沒幾步就到
    但是隨著靠近，傅喻看見王富貴臉色越來越差、逐漸陰看看牌匾，明白同時撇撇嘴，這可不好處
    “全老板，你這馬行明明是分屬王氏，怎麽又替齊家運輸？”
    “你這小崽子管得還挺寬”，全胖子回過身說道，“老子隻給一家幹活，這麽多夥計你來養？”
    “怎麽說話呢！”
    馮嗣大聲嗬斥，一把又把全胖子拽回來，緊緊擠住他，不讓他回全胖子還象征性地用力掙紮了兩下，轉不動，奇怪這家夥今天怎麽奇奇怪怪的，別是上身了吧，那後麵的幾個...不對，光天化日的，應該不可
    好在遠遠地來了一隊車馬，為首的老漢傅喻竟然見過，就是那場夜宴，給了傅喻極大衝擊力的那個老
    “老許，來來來，一起出城，還好老爺我有先見之明，讓你們村裏的人多來不過你這老馬，可以呀，吃的油光水滑的，返春了？”
    言語之間，頗為熟絡，起碼比對傅喻他們好上不
    “這不都托了許老爺的洪福嗎，村裏人一聽說能給老爺幹活，都著急忙慌的搶著”
    答完老爺的話，許老漢對著傅喻他們還和善地點點頭，這娃娃，恁地眼熟，估計是地裏見
    全胖子熟練地跳上馬車，拍拍草垛，對馮嗣說道，
    “上來啊，你難不成想走著趕”
    “拉倒吧，你一上去連輪轂都卸了，我可不和你坐一”
    馮嗣推脫，往後麵走，因為之前偷看了王富貴的臉色，知道他現在指定有很多很多話想對自己說，不是，是想
    全胖子聞言也不惱，笑罵了一聲，就靠在草垛上，調整個舒服的姿勢，雙手枕在腦後準備眯一
    剛一出發，全胖子馬上就睡著了，如雷般的鼾聲，恐怕最後一個人都能聽
    可苦了馮嗣，戰戰兢兢地跟在二位公子身後，隨時等待著審判的降
    但是王富貴心裏反而出奇地平靜，第一眼看到自己家，或者說朝廷允許自己家定製的牌匾竟然為別人，尤其是對家做活的時候，或許自己的心裏充滿憤怒；但是當又看到他不知道從哪裏，又拉來了一群老弱病殘，說這是車隊的時候，自己甚至笑了，想笑到需要掐住自己的大腿才忍
    花了一段時間，收拾整理自己的心情和疑
    “所有的馬行都是這樣？”
    來
    馮嗣長吸一口氣，快走到身旁，手筆直地貼在體側，哪怕揚塵和草屑飛到嘴裏也麵不改
    “大少爺，據小人所知...”
    “與你何幹！據實講便是了！”
    一時間淩厲的樣子和嚴肅的語氣，讓另一邊的傅喻有些陌生，但馮嗣自然明
    “是，少我所見過的馬行盡皆如攤派的任務距離太長，時間太久，報酬太低，人困倒還好說，馬可受不了人的苦，一縣尚且如此，何況群和朝廷...不敢妄”
    “那朝廷撥下來的馬匹呢，可別告訴我這些矮腳馬就是！朝廷為了經略各地馬政，選配的種馬都是北邊戰線上都要省著用的精銳戰”
    語氣都有些哽咽，王富貴轉身攥住馮嗣的衣領，眼對鼻子地質問他：
    “你可知道獲得、損失一匹戰馬需要用多少人命來填，每失一人，又要有多少人亡家破、妻離子現在你來告訴我，馬呢！都去哪了！”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
    傅喻從前背誦的詩句，與他這些天的見聞，與王富貴此時的表現，交織成的關於戰爭的慘烈畫麵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被收刮的丈夫、妻子還有餓肚子的孩子，一切的一切讓他的眼眶也變得紅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