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大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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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秦國之人,也並未讓蘇宇二人等得太久,他們剛到內宮門口,便有太監,宣他們覲
“宣趙國丞相,平原君趙勝,入殿覲見~”
趙國太監是什麽樣子的,蘇宇沒看到,但是這秦國的太監確實和印象中的太監有點不同,印象中的太監都是唯唯諾諾,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猥瑣和齷
但這大秦的太監反而多了幾分威嚴,可能也是因人而異吧,畢竟是王殿前的太監,與後宮的太監還是有區別。
傳話之人和帶路之人並非一人,傳話的是傳話的,帶路的是帶路的,就連太監,都分出這麽多種來,確實也是讓蘇宇再次大開眼
蘇宇是緊跟在趙勝身後兩步的位置的,同時他臉上也沒有了之前的哀怨和怒
他無官無職,年齡也小,但多多少少他也算的上是此次趙國的副使,在私下裏,他可以玩鬧不羈,但在這裏,他必須要嚴肅對待,不然不僅趙勝不會放過他,怕是日後也難在入秦國為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已經這樣了,那他也就沒有必要在唯唯諾諾了,況且,九歲怎麽了,孫仲謀九歲就能獨自去荊州領其父的屍體,莫非他還不如那江東碧眼兒不成?
“臣趙國丞相趙勝,見過秦”
麵見秦王,趙勝沒有跪拜行禮,他是趙國的丞相,自是不用行大禮拜秦王的,但蘇宇也沒行跪拜禮,這就讓秦國群臣,有些不滿
“大膽!趙勝是趙國丞相,自然可以見王不拜,但你一豎子,安可見王不拜?”
蘇宇也不是沒有行禮,他行的是君子之間的頷首禮,但這禮,顯然是讓秦國群臣,並不滿
那人斥喝蘇宇之後,蘇宇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他先是看了看趙勝,看到趙勝沒有搭理他後,方才恍然大
原來這趙勝,竟然拿他當起了出頭鳥,此刻,蘇宇算是明白趙勝為何要帶他進宮
他為的就是讓蘇宇承受秦人第一輪的怒火,當然了,他也未必沒有讓蘇宇和秦國群臣鬥上一鬥的想法,畢竟蘇宇的口才非常好,但無論是那種想法,此行對於蘇宇來說都是極其不利
而他這種做法也讓蘇宇在心中莫名生氣了一股火,好,很好,非常好,趙勝是吧,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
他自然是不能就在這秦王殿上直接開罵,甚至於下了殿,他也不能與趙勝算賬,誰讓他現在隻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小孩子呢,不過今天這仇,他今日算是是記下了,日後,他自會從趙勝身上在找回
“敢問大人是?”
蘇宇在心中歎了口氣,然後穩了穩心身,緩緩開口說
“老夫禦史中丞,慕言,怎麽,難不成你一小娃娃,還識得老夫不成?”
“哈哈哈哈”
那慕言是故意調侃蘇宇,待他說完,周圍也響起了陣陣的嘲笑之
沒有人把蘇宇放在眼裏,甚至有人覺得,趙勝帶一豎子前來,本就是為了向秦國示弱,不然為何帶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孩
“你們笑完了嗎?笑完的話,我可以開口了嗎?”
不料,蘇宇根本就沒有在意他們笑與不笑這種把戲,他隻是淡淡的看著眾人,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仿佛他們才是被嘲笑的孩童一
“笑完又怎樣,沒笑完又怎樣,難不成你一趙國豎子,還想管我秦國禦史不成?”
“哈哈”
慕言見狀,再次開口譏諷,不過這次,笑的人少了許多,一是蘇宇不卑不亢的模樣,讓他們笑不出來,在場的人,一多半都有一種以大欺小的羞愧之
二嘛,他們之中也有人覺得蘇宇不簡單,畢竟這天下沒幾個人敢在秦王殿做這種姿態,更何況他還是一豎
當然了,這第二類人比較少,隻怕是一雙手都數的過
“我自然是無法管你的,不過大人剛剛所言,有兩點是錯”
蘇宇沒有憤怒,也沒有膽怯而是繼續不卑不亢的緩緩說
“哦?那你倒是說說,老夫有哪兩點是錯的啊?”
此時,這位禦史中丞也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對了,普通話的孩童,哪會有如此這樣淡然的模樣,但此時此刻,他也沒法在往回圓了,畢竟,現在話趕話已經說到這裏了,在往回說,反倒變成了他的不是
“第一,我未曾見秦王不拜,我隻是沒有行跪拜大禮,”
“在我秦國,你一趙國豎子,安可不行跪拜大禮,你是在蔑視大王,是在蔑視我大秦嗎?”
蘇宇話還沒說完,一旁,便又有一個人開
他與慕言是好友,且他學問比慕言要高出一些,所以看出事情有些不對,他立刻大聲嗬斥,想要嚐試用這樣的辦法來恐嚇住蘇
“這位大人,我的話還沒說完,請您先不要打岔,還有,這天下間,不是聲音大,就有道理”
麵對此人的嗬斥,蘇宇先是扣了扣耳朵,然後緩緩說
他這不是裝的,那人聲音真的很大,且離他很近,他是真的被震得耳朵有點
“不過既然這位大人有意見,那我就直接說第一點好
我並非沒有行禮,我行禮了而且,行的是孔夫子的君子之禮,莫非在這位大人看來,孔夫子之禮,不是禮嗎?還是說,秦國不許我行孔夫子之禮?”
蘇宇看向那人,語氣上挑,帶著挑釁的目光說
他這兩句反問,看似是在問人,實則是在問秦,他問整個秦國大堂之上的所有
這是一個陷阱問題,因為這句話無論怎麽回答都是錯
對方認錯,則是會折損秦國的顏麵,折損秦王的顏麵,若對方不認錯,那就更狠了,那他們就把這天下的讀書人都得罪了,那就代表秦國不許行儒家之禮,那問題就嚴重
要知道天下間的才子,七成都來自儒家的稷下學宮,怕是此時此刻朝堂之上,就有不少的儒家之人,他們可都是尊孔子為聖人的,難不成秦國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要貶低聖人不成?
顯然,在場的眾人沒幾個是蠢貨,所以在蘇宇兩句反問之後,一時之間,周圍變得安靜了起
“瀚宇此言,自然不是這等意思,我秦國,自然是尊尋孔夫子之禮數的,所以你此行之禮,自然是可以”
沉默了一會,一老者突然開口說道,他站在最前麵,是眾臣之首,他開口了,自然也就不會在有人為難蘇宇
“敢問大人是?”
不過,他們不開口,不代表蘇宇也不開口,他現在可是有點生氣了,所以自然,不打算就這麽算
“老夫,蔡澤,秦國之丞”
或許是剛剛蘇宇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這位秦國的丞相竟然主動回過頭,與蘇宇頷首行
蘇宇見罷,也是立刻回禮,同時把腰彎了九十
人敬我一隻,我敬他一丈,這老者既然如此給麵子,那蘇宇自然也沒有硬裝幣的道理,不過,此事,還不能就這麽算
“既然大人開口了,那此事就做罷吧,不過在下剛剛之言被那位大人打斷了,在下還沒說”
“第二,我也不是趙國之
家父乃是秦國前涼州郡守,蘇廣,去年十月,胡人南下,涼州城破,家父家母以及蘇家二十七口,全都命喪與胡人之手,隻剩下宇一人僥幸存活,被趙國邊軍將軍李牧救下,帶回趙國養”
“霍!!!”
如果說剛剛的蘇宇,隻是一個有才華的銳氣少年,那現在的蘇宇,就是一個身世淒慘,惹人同情,且為秦人的少
這其中,秦人兩個字很重要,非常重要,嬴政在得知蘇宇是秦人之後,立刻便與蘇宇交好,可見在這個時代,國與國之間是多麽的重
蘇宇此言說罷,在場眾人的目光也都變了顏
涼州城的郡守確實叫蘇廣,去年十月,胡人確實南下涼州城了,也確實是屠戮了蘇廣全家,但所有人都沒想到,蘇廣家裏,竟還有一人幸存了下
一時間,周圍再次陷入沉默,有些人現在已經非常羞愧,因為他們剛剛羞辱了一個為秦國而死的滿門忠烈的後
而慕言和他那個好友此時已經把頭狠狠的低下去了,他們心中也很後悔,怎麽就羞辱了蘇宇了
現在的他們,此時恨不得找一個地縫直接鑽進去,甚至說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們每每想到此事,都會忍不住想要狠狠的給自己一個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