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密室殺人案

    事實證明，偵探工作並沒有沃森想象的那麽有趣。

    自他成為福爾摩斯小姐的助手已經過去一個星期，簽訂勞動合同以後，夏洛特看他居無定所，便將樓上空餘的房間分配給他做了臥室。

    沃森也就將自己的行李一並搬了過來，順帶負責起福爾摩斯偵探所的安保工作。

    貝克街221b號本是一棟三層的公寓樓，被夏洛特小姐的父親——福爾摩斯公爵，買下以後改造成專業的偵探事務所，寬敞通風的大廳變成接待顧客的辦公室。

    與原著有所差異的是，夏洛特並不在此地居住，她其實是個家境殷實的貴族千金，大部分時間都在忙活著自己的事情，化學試驗、屍體解剖、劍術練習、馬術訓練、槍械射擊……日常生活不可謂不豐富。

    所以這偌大間的偵探所便全權交由沃森管理，聽著似乎權力很大，其實就是負責做些雜碎的活計，打掃衛生、接待顧客並記錄需求、整理歸納報紙上的案件……工作業務不可謂不枯燥。

    雖說也有些工作會主動上門，多是衣著華麗的貴族老爺夫人親自上門，委托貴偵探事務所幫忙尋找失蹤的寵物、調查丟失的財物、尋找夫人老爺的情人出軌的證據……

    盡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務，雖說貴族們應允的報酬相當豐富，與其說是工作，更像是某種白送的人情。

    這些貴客多是由福爾摩斯親自接待，沃森在旁準備茶水時絲毫不見顧客神色焦急，反倒是一臉淡然如同是來觀光的悠閑遊客，對偵探所內的裝修擺設指指點點。

    夏洛特對這些客人表麵上好聲好氣，但等對方走後便是立即收斂笑容，特地囑咐沃森：像這類明顯報酬高於市場的工作無需真去調查，隻需好生接待，裝作認真記錄即可。

    倒是也有些尋常的訪客，商業糾紛的街頭小販、工作出錯的鐵路職員、家庭不和的老紳士、迷茫未來的時髦少女……

    他們都是其他私人偵探所介紹過來的，真正遇到了些麻煩事，急需公正且聰明的人指點。

    福爾摩斯會先傾聽他們講述事情的經過，然後分析問題，給出合適的建議，以此收取些輕微的谘詢費。

    沃森基本都會在旁聽寫記錄卷宗，倒也對這位女版福爾摩斯的智慧更進一步了解。

    相比原著中的偵探夏洛克，夏洛特小姐的知識範圍顯然涉獵更廣，或許是因其出身富裕，無需為錢財分心，反倒能分出更多的精力去學習各方各麵的知識。

    除去男女天然體能上的差距，夏洛特小姐或許在武力上比不過偵探夏洛克，但論知識之豐富，沃森所認識的這位福爾摩斯可能已經勝出。

    沃森自加入福爾摩斯偵探所以來，除休息時間以外幾乎未曾邁出過大門，從事的都是文書工作。

    時間久了，他也不禁感到有些乏悶。

    不過沃森此人頗有耐心，他也知道現實中的福爾摩斯不可能如死神小學生那般，周邊三天兩頭就有各式各樣作案手法的命案發生。

    他倒也樂得清閑……每天就是坐在大廳裏翻閱起從街頭地攤買來的舊書，豐富自己的見識，讓躁動的心逐漸沉寂下來。

    時不時應小斯坦福的邀請，相聚共飲兩壺小酒，日子過得格外悠閑。

    憑心而論，小斯坦福確實是個不錯的朋友，雖是富家子弟出身，但接人待物沒有半點架子，時常美食美酒款待，又給介紹了不錯的工作，還會在酒桌上介紹倫敦各階層的人際關係網和趣聞，著實在沃森融入倫敦一事上給予了不少助力。

    悠哉日常持續了將近一個月，沃森腿腳的毛病還是未見起色，平靜的生活卻開始泛起漣漪。

    一切的開始，都要從那封手信說起。

    這天福爾摩斯難得清閑下來，她剛結束樓上的試驗工作，和沃森一起坐在會客的大廳品著紅茶。

    兩人經過一個月的相處，關係已然熟絡許多，足以開起玩笑話來。

    談話間，夏洛特突然走到窗邊，她指向窗外，說道：“沃森，你猜那人是什麽來曆？”

    這是二人閑暇時的一個小遊戲，通過察言觀色判斷路人的身份。

    沃森聞聲來到窗邊，循著夏洛特沾有墨汁汙漬的手指看去。

    隻見街對麵有一名衣著樸素的健壯漢子，他臉上蓄著厚厚的絡腮胡，沃森曾在軍隊裏見過不少人是這個造型。

    漢子昂首挺胸似地慢慢挪著步子，銳利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各戶的門牌號碼，挨家挨戶數過去，右手拿著一個藍色大信封，雖然沒穿製服，但顯然是個信差。

    沃森還留意到對方持信的手背有一個藍色大海錨似的刺青，像是某種海員的標誌。

    他隻看了一眼，便立即得出了結論，“這是一名剛退伍不久的海軍軍官，臉上的軍人式絡腮胡、手背的海員刺青、還有他那副昂首挺胸的領導似的模樣，都能夠證明這一點。”

    “並且我大膽地猜測，他很有可能就是在找我們這家福爾摩斯偵探所。”

    話音剛落，窗外那人恍然大悟似的望向這間屋子，大步流星地跑了過來。

    咚咚咚，門外立即響起急促而沉重的敲門聲。

    夏洛特鼓掌讚道：“漂亮，真是一次精準的推理！”

    沃森笑了笑，起身去給來人開門。

    來人用一陣渾厚低沉的聲音問道：“你好，請問福爾摩斯小姐在這嗎？我這有她的一封信。”

    女偵探走了過來，“我就是夏洛特·福爾摩斯。”

    那人似乎是在確認福爾摩斯的長相，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福爾摩斯小姐，這是你的信件，請問有回信嗎？”

    在得到夏洛特的否定後，這人將信件往夏洛特手裏一塞，他並攏腳後跟，擺了個立正的姿勢，舉手敬禮，便又急匆匆地往下一個地方跑去。

    夏洛克坐回沙發上，拆開信件瀏覽起來，臉上忽而流露出興奮的表情，像是拿到新玩具的孩童。

    她將那封信件扔了過來，“沃森，你看看這個，有離奇的案件送上門來了。”

    沃森接過信件一看——

    “親愛的夏洛特·福爾摩斯小姐：

    昨夜，勞裏斯頓花園街3號發生了一樁奇怪的命案。

    案發地是一座廢棄已久的空屋，在淩晨三點左右，周邊的巡警聽到屋內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因知曉此屋久無人居住，巡警懷疑有異，遂前往查看。

    這座荒棄已久的屋子的門窗統統反鎖著，內裏不見有半點燈光泄露，該名巡警強行破開門鎖進入，就見堆滿書籍的大廳，躺著一具中年男性的屍體。

    死者是名衣著光鮮的紳士，衣服幹淨整齊，並未遭遇搶劫，身上無證明身份的材料。

    案發現場並無打鬥的痕跡，屍體上也沒有任何傷痕，死亡原因不明。

    死者為何進入空屋，凶手又是如何行凶……我們百思不得其解，深感此案之棘手。

    請您於十二點前惠臨此處，我會一直在現場恭候。在收到您的回複之前，凶案現場的一切將保持原狀。

    如果不能親身蒞臨，我亦會將後續詳情告知。若蒙賜教，則不勝感激之至。

    托比亞斯·格雷森謹啟”

    沃森暗道：“密室殺人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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