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實驗與實踐二）
    【實驗第五十一小時，實驗者表現出強烈的自虐傾向，雖然有束縛帶控製住其五肢，但實驗者的手指仍然能自由地活動，他開始借助堅硬的鋼鐵床鋪，將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折斷——實驗者的自殘行為使得他體內充盈的活力得到宣泄的渠道——實驗者的臉上流露出釋然的表情。】
    【實驗第五十三個小時，實驗者膨脹的左臂已經萎縮回正常的模樣，心率也開始略微降低。】
    【實驗第五十六小時，實驗者體征回歸到正常水準。】
    【實驗第六十四個小時，實驗者保持清醒七十二個小時，共注射一百二十毫升一階活力液體，實驗者心率回升，再次表現出自殘的傾向——折斷的指骨骨骼因未進行骨固定，已經保持著扭曲的模樣愈合，實驗者又再次試圖將指骨折斷——但是沒有成功，因為我們已經進一步地加固了束縛帶。】
    【實驗第六十六個小時，實驗者因未能一直如願自殘而開始變成出癲狂的情緒——】
    道格·法雷爾正準備記錄下一號實驗者最新的情況，就感覺有兩道心跳正在靠近，他一抬頭便看到副教主內洛正帶著一位新麵孔走了進來。
    雖然另一位來者的麵容相當陌生，但他知道此人便是剛剛才完成晉升的新教友約翰·沃森。
    副教主內洛問道：“實驗進行得如何？”
    道格·法雷爾作為該活力交換實驗室的主任，聽到副教主的問話，先是示意其他三人繼續進行，而後自己一人走下實驗台，一邊將實驗記錄本遞出一邊匯報道：
    “目前正在進行三項實驗，分別是一號的抗疲勞實驗，和二號三號的器官移植實驗。”
    “三名實驗者都是直接注射的調製室新研發的一階稀釋活力液體，至今未見有出現畸變反應，可見凡人的軀體也可以適應稀釋以後的活力花蜜。”
    “當前一號實驗者已經撐過七十四小時未曾入睡，已經注射過一百二十毫升的活力液體，在一百毫升的臨界點表現出一定的活力膨脹反應——”
    道格·法雷爾繼續說道：“但是不知道實驗者是因為長期缺少睡眠導致情緒暴戾產生自殘傾向，還是自行領悟到活力的作用，他在第五十一個小時的時候便嚐試著通過自殘折斷手指來緩解活力的作用。”
    “這也的確取得了顯著的成效，一號實驗者的心率開始逐漸平緩，體征也逐漸恢複正常——活力的振奮作用與他的體能消耗開始趨向平衡。”
    “但當我們加緊束縛帶，嚴格限製住他的自殘行為以後，他又再度呈現出膨脹反應——”
    這位負責活力實驗室的密教徒這麽說著，微微挪開身子，抬手指向大廳中央睡在最右側的實驗者，而沃森也沿著對方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見到那所謂的一號實驗者此刻仰躺在鋼架床架上，膚色通紅猶如剛從滾燙的浴池中起身，體格異常地強壯——然而這強壯的體魄卻是透著極為明顯的異常的畸形感，尤其是那連接著活力液體吊滴的左臂。
    隻見這位一號實驗者的左臂，已經隆起一塊塊如鋼鐵澆鑄的強健肌肉，猙獰崩緊的肌肉纖維如同裸露在水泥外的鋼筋般清晰可見，那虯結的靜脈血管更是如同青黑色的蜿蜒小蛇般鑽行於鋼鐵肌肉間。
    這畸形而異常的突變之勢，以橙黃色活力液體針頭插入的手腕為起點，正不斷地朝著一號實驗者的整副身軀蔓延而去。
    此刻這猙獰畸形的膨脹反應，已經蔓延上實驗者的左肩、脖頸與左胸膛，這部分的肌肉都已然明顯地膨脹隆起，就似是兩具迥異不同的身軀被拚合得一塊，雖然拚合者手術能力高超，但卻遺忘了這兩具身軀的強壯程度差異實在是過多，簡直就像是將銀背大猩猩的肢體與心髒移植到壯年男性的軀殼般，令人一眼望去，立即便會感覺到極為不適的怪異的突兀和怪異感。
    沃森同時也將目光投向另外兩位已經放棄掙紮的二號和三號實驗者，也就是十字路教團所謂的器官移植實驗者。
    隻見這二人雖然同樣也連接著活力液體點滴，但形體卻還是比較趨向於普通人的模樣，雖然裸露的軀殼稍微有些強壯，但始終還是屬於正常人的水準。
    隻不過這兩位無私奉獻實驗者的體表上都覆蓋著密密麻麻的傷痕，既有如同彈孔狀的圓形疤痕，也有利刃劈砍的豎直刀疤，還有些大概是使用刑罰工具而留下的六芒星形、井字形、波浪形、雙圓一柱形等等奇形的疤痕，但這些疤痕看上去都是極為地老舊，不似是新傷，更像是許久以前的舊傷痕。
    沃森敏銳地注意到，在這兩位實驗者的肋骨之下留有兩道看起來較為嶄新的疤痕，以他豐富的實際操作經驗來判斷，那裏正是腎髒的位置。
    而本實驗室主任的匯報仍在繼續，“一號實驗者已經達到活力灌注的臨界點，按照我們以往的實驗經驗來判斷，對方將會在四個小時——即是再注射十毫升活力液體以後，進入畸變的第一階段，顱內開始產生心相的幻覺——所以我們已經暫時停止活力液體的注射，改為采用傳統的興奮藥劑維持他的精神狀態，待後續觀察以後，再決定是否要繼續注射活力液體。”
    “而二號和三號實驗者，也已經順利地完成了互相的腎髒移植手術，在活力液體的緩速滋潤下，並未出現明顯的移植排斥反應。”
    “我們目前正在為二號和三號實驗者進行同調儀式，準備進行接下來的心髒移植手術。”
    內洛聽後隻是點點頭，“嗯，二號和三號就繼續按計劃進行吧，至於一號實驗者現在正處於活力充盈的狀態是吧？”
    在得到實驗室主任的點頭確定以後，他扭頭說道：“沃森長官，正好這裏有一份上好的實驗素材，對方現在體內的活力充盈到幾乎就要爆炸，正好適合給你練習。”
    “您現在隻需要催動魂軀心相，感受對方的心髒搏動頻率，隨後再按照我剛才來時路上告訴您的方法施展即可。”
    沃森嗯地點頭，隨後便來到緊緊束縛卻仍在暴躁地掙紮著的一號實驗者麵前，手掌覆蓋在對方的胸膛，閉上雙眼靜心凝神。
    他的腦海中又展開了那幅心跳地圖，得以清晰感受到實驗者的心跳。
    他的足尖拍打著地麵，節奏快而急，卻恰好與實驗者的心髒搏動頻率一致。
    沃森的思維也似乎在這相同的頻率中與與對方的鏈接在一起，他通過這一致的搏動頻率，也得以將思想的觸手延伸出去，一直深入到一號實驗者的魂軀。
    他‘見’到了對方那潛藏在魂軀深處尚未激活的心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