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尾隨者沃森
    在塞巴斯蒂安滿懷著希望打算前去與自己的未婚妻訴說自己的夢想時。
    沃森正隱藏在距離蘇珊家三百碼開外的一處廢棄房屋的頂層閣樓之中，透過麵前狹窄的圓孔觀察著遠處的情況。
    他早在昨天傍晚離開蘇珊家時，便已經察覺到躲藏在附近的卡爾薩——他知道自己的這位‘教友’是兼具杯相的縱情聲色者，也知道對方說不定已經將蘇珊與卡洛琳列為狩獵的目標，他已經能夠預見這對母女的淒慘下場。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阻止——或許在他的心底就從來沒有想過要阻止，畢竟憐憫與善良從來都不是沃森具有的優良品質——他反倒是想要看看，當旅館少年遭受如此打擊以後，是否會暴露出內心深藏的獨屬於蛾的狂野混亂本質，也好能夠藉此驗證一下顱內之蛾隱喻的真實含義。
    塞巴斯蒂安，你到底是哪一類的蛾人？
    於是沃森清晨以後便已經悄然來到鎮中，來到那處粉嫩純白庭院的附近，為了防止卡爾薩通過行步的言辭發現他的蹤跡，他特地離遠到三百碼的位置——根據沃森已知的情報推斷，自己與卡爾薩同為二階心相，而自己的心之感知隻有一百碼左右的有效距離，而哪怕卡爾薩的心相成長得更為茁壯，也必然不可能達到三倍之數，於是他便安心地在眼下這閣樓等待著，等待著蛾之少年發現自己未婚妻和丈母娘慘遭辣手摧花的表現。
    沃森心之感知無法感應到如此遙遠的距離，蛾之視野也無法突破房屋的阻攔，所以他隻來得及看到塞巴斯蒂安顫顫巍巍地推開門板，而後內部的細節便不得而知，但透過風撩起的白紗窗簾縫隙，他看到了少年淚流滿麵的狼狽，看到了少年捂麵痛哭的淒慘……簡直就像是一頭落魄的敗犬，隻會嗚嗚嗚地啼哭，真是可憐得讓人瞧不起啊。
    但接下來他便見到了少年忽而站立起身，停滯在原地約莫有七秒鍾的時間，受限於建築的遮擋，他無法觀察到少年的表情，隻能看到對方的下半身在左右轉動，身軀似乎是在追隨著某樣運動的事物而擺動方向。
    緊接著他便看到了奪門而出的少年，對方稚嫩的麵容充斥著猙獰的狂笑，那一直在蛾之視野中呈現凡人姿態的軀殼也已產生畸形的異變，那雙曾經滿是清澈愚蠢的眼眸此刻已然恐怖地暴突出來，眼珠子呈現出如黑曜石般的黯淡色彩，如多刻麵般棱角分明的輪廓。
    塞巴斯蒂安，你果然是蛾人啊……沃森在心中這麽想道，然而下一秒他就發現了不對勁，他重重地眨巴了一下眼皮，再睜開時左眼仍是蛾之視野，右眼已是尋常的肉眼。
    可當他使用凡人的肉眼視覺，通過望遠鏡筒觀察向遠方的慘綠少年時，卻驚訝地發現對方的雙眼依舊是那猙獰怪異如昆蟲的多刻麵複眼！！！
    沃森自從在漫宿林地中獲得肥蛾的饋贈，蛾密傳解密到異生出蛾之視覺以來，已經見到過不少的密傳修習者，無論是刃相的威廉·麥康納，蛾相的瑪麗·摩斯坦，心相的溫弗雷斯·摩根，還是鑄相的小獅子……幾乎沒有一位密傳修習者的異態可以逃過蛾之視野的窺視，至今為止唯有蛻衣俱樂部的老板，那位神秘的蘇洛恰那女士無法觀察出具體的細節。
    然而無論是蘇洛恰那女士，還是威廉·麥康納和溫弗雷斯·摩根，他們的異相姿態都隻存在於蛾之視野的奇想觀察中，他們現實的身軀終歸是大致保持著凡人的模樣，絕不會流露出半點非人的特征……可塞巴斯蒂安此時居然呈現出凡胎肉眼也可以觀察到的異型器官！
    這樣的樣例，沃森隻在畸變的巡警蘭斯及富家子弟哈裏斯身上目睹過，前者是蛾相畸變如凶猛蟲雷，後者是杯相畸變增生肢體……難道塞巴斯蒂安也是蛾相的畸變者？！
    &t;div cass=&ot;ntentadv&ot;>    卡爾薩隻是兼具心與杯相的密教徒，這一點無論是教團內部的信息，抑或是沃森的蛾之視野都能夠證明，所以塞巴斯蒂安不可能是因為接觸到對方遺留在案發現場的法力痕跡而畸變成蟲！
    “那就證明賽巴斯蒂安並非是因為剛剛目睹到未婚妻及丈母娘的慘狀而畸變，他體內早就已經懷有蛾的力量——隻因顱內之蛾先前便已經將少年稱呼為小蛾子。”
    “可為什麽少年在平常的時候還能夠留存著理智？！為什麽他能夠免疫蛾之視野的奇想觀察？！”
    沃森內心的疑問越來越濃，但同時好奇心也在滋生，他感覺自己似乎又觸及到某扇秘密的大門，隻要繼續跟蹤下去觀察少年的變化，他或許又能夠獲知關於這個怪誕世界的另一層秘密！
    他當即收起裝備，跟隨著正好步入心之感知範圍的少年那狂亂無序的心跳律動，一直往鎮外跑去。
    少年在受到慘烈的打擊以後，似乎不隻是雙眼發生了變化，就連體力也變得格外地強盛，一直保持著百米衝刺的速度奪命狂奔，在數息間就已經跑出百碼的距離，形體輕盈敏捷得像是聞著血腥味道追蹤獵物的豺狼。
    沃森原本還在好奇對方覺醒體內的蛾之力以後，如此瘋狂地奔跑突襲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難不成是通過案發現場遺留的痕跡，感知到了犯罪凶手的具體方位？
    但當他追隨在少年身後百碼範圍的距離不緊不慢地奔跑出數千碼地以後，他終於知道對方如此迫切狂奔的原因。
    隻見在遠處的小樹林，杯人卡爾薩正在認真地搜索著藏書室的線索，他偶然間發現這處稀疏死寂無鳥的樹林，在灌木叢中隱藏著許多十字道路似的石堆，還有許多體型碩大的蟲類枯屍，堅硬得像是石雕，完全沒有受到大自然的分解懲罰，依舊保持著生前的完整模樣。
    隨後他便目睹到少年與對方的爭執和打鬥，望見卡爾薩一時得利掏出轉輪手槍就要將少年擊斃——他抽出了隨身攜帶的短弓，向天拋射而出，直直命中對方的手掌。
    卡爾薩，我可不能讓你影響了我的計劃。
    二階心與杯相的密者……正好我還沒有品嚐過殺死二階密者的滋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