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淪陷?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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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淪陷?摧毀!
先是天降雷霆那白熾而狂暴的電光,而後又是此刻高威爾旅館迸發的刺眼光輝。
這連續的炫目光輝轟炸,使得十字路教團的五名密教徒都不禁淚流滿麵——淚腺在強光的刺激下分泌出滋潤的液體,試圖保護驟然進入強光環境的脆弱眼瞳。
這發自高威爾旅館老板的異樣光芒是如此強烈如此猛烈,簡直就似是輝光凝聚成千千萬萬道的鋒利箭矢,這滂沱的箭雨飛也似地襲向五位密教徒及兩具寄宿著漫宿生命的屍骸。
輝光之雨並不清澈,反而是粘稠而汙穢,呈現出如同血肉與白骨般的斑駁色澤。
這刺眼的輝光也似是某種生性殘忍的生命,扭動著畸形的無形光軀,輕易地便刺穿那有形的肉體,穿透肌膚與顱骨,直往眾人的意識襲去。
某種言語難以形容的共鳴情緒渲染上十字路教團一行人的顱內之光。
他們不約而同地感受到內心湧起某種泛濫的難以形容饑渴,似乎堅守的心靈也因這耀眼邪異輝光的照耀而破開一道細微的裂縫,那因超我理智而強行抑製的性相欲望似乎也藉此得以掙脫理智的禁錮。
瞳孔是映照心靈的窗戶——他們的眼眸也因內心的異樣而沁染上狂熱的色彩,那是另類的渴望,是對知識與未知的追索,是對那更高層次禁忌知識的渴求。
於是他們的舞步愈發熱烈,似乎隻要自己拚命地踐行準則,即可從中汲取到足量的力量與知識,將自己的魂靈推向更高的層次……諒必彼時自己也能獲取到更深更高的秘密。
他們的情緒也愈發高昂,魂軀心相在準則之力的包裹下似在狂顫,顱內的光輝也愈發地高盛,然而光輝已沾惹上其他的色彩,那是異質的躁動。
可這並非是出自他們的本意,舞蹈愈發盛烈的同時,理智也似隨著汗水從毛孔處流泄。
四位外圍密教徒的舞動頻率愈發強烈,他們似乎已經難以操控自己的軀殼和四肢,腰間皮鼓的振動也愈發癲狂,可始終沒有一絲擂鼓聲響發出,也沒有一絲心相的法力傳遞至十字路陣列中心的玫蘭妮處。
那不斷隨著舞動韻律而旺盛的心相法力統統都積蓄在法器皮鼓中,前後的鼓麵逐漸膨脹起來,似乎也容納入太多的法力而難以承受。
可迷失的心相舞者還在繼續地舞動,舞步前所未有地輕快,明明汗如雨滴直流,可心中卻湧現無止無盡的力量,讓舞蹈始終無法停止。
砰地一聲,已然膨脹似圓滾的皮鼓在四人的又一次興奮拍擊下猛然爆開,鼓麵破開大洞似遭利器穿透。
那內部的心相法力完全泄露出來,似汙垢的瘴氣蔓延至風與雪之間。
心相舞者運動的同時便不可避免地吸入自己及教友泄露的不受控製的心相法力。
這戰栗的氣息並無補充他們流失的體能,反而是轉換為精神的影響,強迫著他們繼續舞動,揮灑汗水與體力……直至力竭而亡的那一刻。
而負責護衛的兩具屍骸也無法抵禦那詭異恐怖的輝光,它們雖然不至於無休無止地手舞足蹈,但寄宿在死者體內深處的異型魂靈也不可避免地生起異樣的感受。
它們本就並非凡人,自有另外一套特異的感官來感知醒時的世界,此刻在它們的感知中,世界的一切都似乎在釋放更加強烈的光芒與更加鮮豔的色彩。
飄零的冬之雪愈發透徹,緩緩落下的單薄六邊形結晶體就像是無數麵微小的透鏡,反射折射透射出繽紛多彩的輝光,如閃爍不定的萬華鏡。
而這些五顏六色的雪花裏頭似乎也隱藏著向上攀升的知識,那是有別於凡人所研所習的密傳知識的其他知識——更加適合它們漫宿生物的高等知識。
&t;div cass=&ot;ntentadv&ot;> 於是兩具屍骸也癡迷地凝視著那徐徐飄落的雪花,經不住伸出藤蔓和骨爪,想要將那些蘊含著知識與力量的雪花狀符文撈入口中,盡情地汲取品味其中的知識。
甚至連心智最為堅定牢固的燈相密教徒玫蘭妮也無法抵擋著輝光的吸引。
她隻覺得自己的顱內之燈在高威爾旅館的輝光照耀下,也似得添油加火,顱內之燈閃耀得更加明亮,自己的思維愈發清醒,似在逐漸高升,似望見更多的色彩,洞察這天地之間的真理。
‘啊原來如此,我懂了我悟了,我開始逐漸了解這一切——’
此時從山崖之下遠遠拋來一根炸藥管,細長引線的末端燃燒著微弱的火花。
圓管狀的炸藥管在空中劃過,跌落在入迷的十字路教團眾人的不遠處,引線也終於燃至盡頭。
管內的火藥遇著火星,就如饑渴的色中餓狼遇著放蕩形骸的妓女,不可避免地一觸即炸。
轟地一聲炸響驚起積雪飄零,連落下的雪花也被震退,熾熱的風浪推開迎麵而來的狂風,裹挾著淡淡的熱浪與衝擊力襲向入迷狂舞的十字路教團教徒。
他們頓時被掀翻在地,耳蝸因熱烈的衝擊耳響徹起陣陣煩擾嗡鳴。
這不由得打斷了他們追尋知識與力量的過程,使他們的精神陷入迷迷糊糊的混沌,那與狂熱的清醒恰恰相反的眩暈。
肉體的苦痛喚醒了沉迷的精神,對死亡的恐懼戰勝了異樣的入迷。
十字路教團一行人掙紮著起身的同時,眼眸中已經恢複了真正的清明,而非剛才那迷亂不清的狂熱神色。
玫蘭妮是最晚最遲醒來的,直至抽芽行屍將她捆綁在背後一路狂奔離開,用藤蔓瘋狂地抽打著她的臉龐至兩頰紅腫也無反應,不得已緊緊勒住其咽喉阻擋血液的流動。
強烈的窒息感衝上這位入迷最深的密教徒大腦,肉體應激反應地劇烈抽搐,這才將玫蘭妮完全喚醒。
她臉色漲紅地頻頻咳嗽,清醒過來以後便聽聞到耳邊接連響起的火藥爆鳴,抬頭望去便見到一根根火藥管燃燒著飛向三百碼開外的高威爾旅館。
原本就已經垂垂危矣的高威爾旅館在這連番的轟炸更是劇烈地戰栗起來,最終在轟地一聲中完全支離破碎,徹底地崩塌。
高威爾旅館,雖然沒有陷落,卻是已經摧毀。
然而在那衝天而起的煙塵中,微弱的心跳律動還未停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