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命運之刃怎破命運之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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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命運之刃怎破命運之鎖
雖然在整趟波斯愷加王朝旅程中,瑪麗摩斯坦好像表現得對此行的目標毫無所知。
她既不知道王陵入口的真正所在,也不知道進入王陵的條件,更不知道原來王陵的內部竟然是一處慌忙無邊際的血色沙漠。
仿佛她隻是在懵懂間得知自己要來到波斯愷加的設拉子城,前往未知的舞台,為未確定的觀眾們演出所謂的‘命定之舞’——一切都是未知。
但其實瑪麗摩斯坦並非真的對命定之舞一無所知。
她曾經在夢境中聆聽到心髒擂鼓的啟示。
那一夜,經由碎裂鏡子的裂縫,女舞者步入了漫宿眾門中最受景仰的驕傲閃亮之門。
門後的居屋卻不是往常的明亮與璀璨,閃耀著迷離幽紫光芒的玻璃水晶消失不見,無處不在的奪目金光也變得黯淡。
填滿門後居屋的是稠密如血的鮮紅光芒。
鮮紅光並不是虛幻的,而是凝實的,如同血液在循環流動。
當女舞者的手掌輕輕拂過那血光時,她的指尖會微微刺痛如針蟄,但掌心處卻流淌著令人放鬆的舒適溫暖……好似又回歸到母親的宮殿當中,可以在暖和的生命海洋中自由自在地暢遊。
她情不自禁融入進血液的流動間,循著愈發溫暖舒適之處而去。
數不清的血紅光芒在異樣居屋的至深處交織起來,纏繞若碩大無朋的心髒。
血紅色的心髒懸浮在空中永無休止地搏動。
女舞者也跟隨著流動的血液潛入居屋的心髒中去……她也似化身為居屋之心的一部分。
她的精神在搏動,她的魂律響徹起優美而深沉的樂章——那是她活力、熱情與本能。
她仿若融入進物質與精神運動的偉大樂曲!
在樂曲的律動間,女舞者本能地竊取到某些隱藏至深的信息。
可是她那遲鈍的思維、落後的大腦根本沒有辦法解析出完全的信息。
文字——無法解析、無法接受、無法理解!
語言——無法解析、無法接受、無法理解!
視覺——無法解析、無法接受、無法理解!
聽覺——無法解析、無法接受、無法理解!
…………
唯有磨礪許久的觸覺能夠稍微解密出些許零碎的信息,破碎而不完整的信息。
幹燥而鋒利的風,輕輕拂過體表的肌膚,沒有任何服飾與衣衫能夠阻攔住這肆意與凶殘的風,就像一柄溫軟的刀子慢慢劃過肌膚。
足下潮濕粘密又細膩,足尖輕輕點下時能夠感受到微弱的陷落感,抬起足跟時又能感覺到有細微的東西散落——是沙子嗎?我正在步入海洋嗎,還是剛剛離開海洋?
透過大地的律動,隱隱約約間可以感知到後方屹立著一道混亂的心跳律動,它的心率衰弱而無力,好像是行將朽木的老人在掙紮著回光返照——是誰?
抬腿和落足的頻率越來越快——我正在急切?我正在迫不及待嗎?
細微的沙子在沿著足側流逝,落足時能感覺到漸漸明顯的坡度,踏足之地正在逐漸拔高——我是在攀升嗎,足下是沙石堆壘而成的階梯?
但是,我究竟將要前往何處呢……
風中的炎意愈發熱烈,也愈發地狂熱,連帶著肌膚都忍不住微微顫栗起來,似是驚恐又似按捺不住狂喜——我正在緩緩靠近某處熾熱,或許是熔爐?又或許是篝火?還是某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我,我正在一步步踏進熔爐嗎?
我難道在尋求自我的毀滅嗎……這、怎麽可能?!!
風終於停下來了,我好像正在踏著沙子旋轉起來,那股焰炎熾熱感也轉移到了身後——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背部的光與熱!
光必定是耀眼的,熱也必定是沸騰的。
我正站在聚光燈的前方嗎?
我即將要開始表演舞蹈嗎?
這到底是哪裏的舞台,我又將要演出怎樣的舞蹈……等到,我,我是正在流淚嗎?
濕潤的觸感滑落臉龐,滑過脖頸與鎖骨,滑過肌膚上的傷口,在熱辣的痛感間滴落至足麵——我受傷了?
我的肌膚開始跟隨著未知的律動而起舞,我的血肉也逐漸蹦跳起來,可是……我的心呢?
為什麽、為什麽我已經感受不到自己的心……我的心飛去了哪裏?
…………
當女舞者醒來時,她的枕邊描繪著一幅鮮紅且殘缺的地圖。
地圖線條的筆觸雄渾而大氣,好像描繪了一頭威武異常的雄獅……隻是雄獅的心髒已經缺失了至關重要的一部分。
“無影眾王的陵墓?”
“那裏可不是你們這個族群應該前往的地方。”
蘇洛恰那導師沉思片刻後,那雙永遠都不會熄滅的美麗眼眸,忽而開始閃耀出極其刺眼的光芒。
&t;div cass=&ot;ntentadv&ot;> “原來如此……”
“前往無影眾王的陵墓,是瑪麗你的命運……你必須得在那裏完成你命中注定要完成的舞蹈。”
“無影眾王的陵墓……隱藏著對你來說至關重要的第五印記的契機。”
“這趟旅程注定不會平穩……你需要招募一位合格的護法者,護佑你越過傷痕累累的群山,護佑你不受火焰的侵蝕,護佑伱登上命中注定的舞台。”
覺醒第五印記的契機?!!
聆聽到這一關鍵信息的瑪麗摩斯坦眉笑眼開,一雙清澈的碧藍眼眸都開心成彎彎的月牙。
適逢當晚深夜時分,一隻醜陋異常的無毛怪鳥來到窗邊,輕輕叩擊她的窗,請求她的幫助。
瑪麗摩斯坦知道這大概便是命運的安排,她命中注定要與那人糾纏不休,正如同命中注定她將前往三千英裏之外完成第五曲命定之舞。
命運,是司辰的遊戲……凡人沒有資格忤逆司辰的安排。
這讓她感到莫名的煩躁,她既渴望盡快完成命定之舞,得到能夠決定自己命運的力量。
卻又不可避免落入司辰為她設定好的命運……如果連手中的利刃都是由命運賜予的,那自己又怎麽可能用命運的利刃來撕破命運的枷鎖呢???
但是……
如果我隻是吞下命運賜予的金蘋果,而拋棄那顆腐爛蛀蟲的大樹、放棄背負沉重的天空呢?
我能否隻取其利而舍棄其弊……
瑪麗摩斯坦收起回憶的思緒,昂首凝視這片血染沙漠的至高處——那座猶如劍鋒般陡峭且直刺紅日的沙丘。
她回過頭來望向身後的怪物。
對方的傷勢依舊慘重。
在這處貧瘠的沙漠當中,除去兩者以後沒有任何真正意義的活物——那些死而複生的半獅半人在破碎以後其中的力量也會消散。
消耗的生機根本得不到機會補充……約翰沃森的傷勢隻會越來越嚴重,哪怕他此時已經在竭盡全力地拋卻傷痕與苦痛,可失去水源的池塘注定是要枯涸的。
不過還得繼續使他疲倦,必須要讓他疲憊到近乎衰死才行!
無影眾王陵墓開啟的動靜必然會在外麵世界引起軒然大波……等到我們離開王陵的時候,善心山多半已經被愷加王朝隱藏的密教徒完全包圍起來。
他們絕對不可能放過懷有無影眾王陵墓秘密的我們……戰鬥必然不可避免。
或許,我可以趁這個機會……將約翰沃森從這個世界上永久抹去!
瑪麗摩斯坦已經恢複美貌的臉蛋浮現出令人難以拒絕的笑顏。
她望著約翰沃森幾近碳化的猙獰麵孔,輕聲說道:
“沃森先生,接下來就辛苦你繼續在周邊警戒了。”
“按照契約規定,你必須要盡心盡力地保護我,讓我能夠完成命定之舞的演出哦~~”
女舞者說完踏上陡峭鋒利的沙丘,嬌小白淨的玉足深深陷進溫熱濕潤的血色黃沙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極其微弱的心之律動自足尖蔓延射出,這道律動中摻雜著極其明確的敵意與憤慨,放映著類蟲之人與半獅人守衛搏殺的英勇奮戰畫麵。
這道隱蔽的心之律動靈活且謹慎地繞過休息中的類蟲之人,直朝著更遠處那些還未蘇醒的古老骸骨奔去。
沙海紛爭起波濤,千年前的怒吼響徹不已。
“入侵者……臭蟲……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