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著春晚裏的小品和歌曲點評，看到小品裏出現的蔣沐，蘇則忍不住毒舌起來：“這大紅花褂子是蔣沐？也是新奇了，看來她的戲路可以擴寬，年後鄉村愛情的劇本就會找上她了。”
    唐寧眨了眨眼，一直盯著屏幕裏的蔣沐看，聲音帶著笑意：“這個女人真是穿什麽都好看，哪怕是大紅花褂子，都有種國際範兒的感覺。”
    大概看了兩個小時，顧星忱的小品也出來了。
    他穿著一身軍裝，扮演著離開家鄉，保衛祖國的兒郎，場麵正是父母送別的情景，感動又催淚。
    唐寧多看了好幾眼，用很欣賞的語氣在誇：“顧星忱還挺會塑造角色的，演什麽像什麽。你看他穿的這身衣服，和動作細節，給人的感覺他就是一名真正的軍人。”
    “又帥又颯，確實挺正。”
    “春晚有什麽好看的。”蘇則抿著唇，眼神淡了下來，直接拉著唐寧往外走：“走了，去庭院裏放煙花。”
    唐寧側頭去看，發現他冷著一張臉，她的手指在他手心輕輕扣了兩下，帶著安撫的口氣說：“當然，最正的還是蘇影帝，這張勾人奪魄的臉，沒人比得過。”
    蘇則斜斜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嘴角卻輕微的上揚。
    夜間，庭院裏的燈光全都亮起，紅色的小燈籠鮮豔奪目，寒風吹來，搖醉的紅暈彌漫開來，如同墜入紅色的海洋裏。
    整棟別墅和庭院都充滿著濃濃的迎新味道。
    蘇則打了個電話，讓人點燃煙火，沒一會絢麗的煙花在黑暗的夜空中綻放，巨大的光球重疊在一起，整個夜空變成了光的海洋。
    很快又變成了顆顆寶石鑲嵌在夜幕中，最後形成了星光瀑布，流光溢彩般的四散開來。
    外麵的動靜也將蘇聿和喻菡吸引出來，蘇老爺子也是愛熱鬧的人，他一出來，蘇則便遞給他一個煙花棒。
    一開始蘇老爺子還端著長輩的樣子，可下一秒就被蘇則無情的戳穿：“想玩就玩，前兩年又不是沒玩過。”
    蘇老爺子：“……”
    這小混蛋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
    蘇老爺子也就猶豫了幾秒鍾，很快就玩得比誰都開心。
    這樣的熱鬧氛圍，以及親人的溫情，就連一向冷漠的蘇聿，臉上的笑容也柔和了幾分。
    看向妻子徹底放開的樣子，他的眼神不禁溫柔起來。
    唐寧見他們的煙花放完，連忙遞過一把。
    蘇則站在旁邊看著，九倍的心如刀割之痛，讓他隻想靠在躺椅上。
    他看著麵前的唐寧，在紅暈的映襯下容色照人，臉上掛著燦爛無暇的笑容，華麗而淡白，如夜空中皎皎明月。
    蘇則眼神漸漸柔和了下來，心髒如刀割般疼痛蔓延至全身，他的腦神經被撕扯得一陣陣發疼，抽了一口氣後，再次抬眼看過去時，眼前似乎出現了幻影。
    腦袋裏忽然回想起一個男人牽著唐寧的手在別墅裏四處轉，他的聲音略帶絕望和傷悲：
    “福貼在哪裏？我們貼在這個大門上好不好？”
    “唐寧，要不要自己貼一個，你不是說這個東西要自己貼，來年才有福氣嗎！”
    畫麵裏唐寧沒有回答男人的話，她的雙眼失神，神情木然，似乎外界所發生的一切都影響不到她。
    可是那個男人繼續拉著她到處走：“紅鞭炮掛在哪裏？”
    “你是不是想掛在這個架子上？這個有點高，就我來掛吧！”
    男人走一處，問一處，也不管身旁的人有沒有說話。
    他手裏拿著紅色小燈籠，在唐寧的眼前晃了晃，微笑道：“這個燈籠是不是很好看，我們把它掛在院子裏好不好？”
    “晚上和其他燈光在一起，會很好看。”
    畫麵裏男人耐心非常，是他自己從沒有過的溫柔，腦袋裏的聲音繼續響起：
    “這個要怎麽辦，我不知道掛在哪裏了？”
    他拿著紅色的魚，聲音微微苦惱：“你說放在哪裏最合適？”
    身旁的唐寧依舊沒有應聲。
    蘇則的心髒忽然一陣陣劇痛，這種疼痛超過任何心如刀割的倍數，痛到最後，他的身體沒有任何感覺，隻是一雙眼睛緊緊盯向前麵那個拿著煙花，臉上笑顏如畫的人。
    “唐寧……”
    他輕聲傷感的喊了幾遍，待他回過神來時，又忍不住愣了會，然後抬手摸了下眼角。
    那點濕潤頃刻間藏於他的指間。
    蘇則坐直了身體，雙手緊緊攥緊椅背，手上青筋暴戾，心裏除了劇烈的刀絞外，還有一些不明原因的絕望和恐懼。
    甚至還有一絲強烈的怨恨，那種被玩弄，以及無法掌控的宿命。
    終於他再也忍不住上前往唐寧走去，直接一把將她拽著從另外一邊方向走。
    “等等……煙花！嫂嫂，幫我拿著！”
    “……好。”
    唐寧趕緊將手裏的半截煙花遞給喻菡，她被蘇則快步地拉著走了一段。
    唐寧忍不住抬頭看著身旁渾身戾氣的男人，滿心疑惑，他這是怎麽了？
    蘇則將唐寧拉到一個亭子裏，轉身摟住她的細腰，直接不由分說地劈頭蓋臉地吻下來。
    和昨晚的溫柔試探不同，也不沾染任何，隻是非常霸道帶著占有意味的深吻。
    他吻得有些沒輕沒重，連親帶咬，接著將唐寧摟得更緊了，她被迫承受著。
    唐寧已經感覺到了蘇則心裏的不安，雙手回抱著他，溫柔的回應。
    過了一會，蘇則沒剛才那麽凶劣，也溫柔了下來，兩人熱烈纏綿了一陣後，他才有些放鬆的將頭埋在唐寧的側頸。
    “我的頭有些疼，想起來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屬於我的事情。”
    蘇則的聲音低低的，帶了些孤寂，和這個熱鬧的夜晚顯得格外不入。
    唐寧的心裏一陣陣抽痛，她不知道蘇則想起的事情是什麽，但她最是清楚不過，這段新年時間，在封禹的那個世界裏，他們過得並不好。
    她溫柔的抱著蘇則，心裏對他是深深的憐惜，幸好，他們能再次相遇，再次愛上。
    唐寧看著庭院那邊的熱鬧，將他的手緊緊牽著，聲音堅定而深刻：“我愛你啊，蘇則。”
    耳旁沒有如鍾表般走動的“嘀嗒”聲，也沒有任何象征時間流逝的聲音……
    或許一切真的開始不一樣了。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似乎轉點的鍾聲響起，夜空中的不遠處綻放了一片片絢麗的煙花。
    新的一年了……
    蘇則看著她的眼睛：“新年快樂，唐寧。”
    唐寧抬頭，目光和他交融，眉眼帶著笑意：“新年快樂。”
    記憶裏那個表情木然，雙眼失神的影子猶如泡影般消失，變成了眼前這個充滿活力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