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荒木大化,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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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7章荒木大化,木林!

    第二日清晨,方言明小心翼翼的解開拉著自己衣襟的小穆念慈的小手,悄悄下了床。

    應是懷有心事,睡得不安穩,他剛一有動作,小丫頭便立即驚醒了過來。

    “師傅哥哥,你要走了麽。”

    聲音中帶著哭腔,小穆念慈的鼻子一抽一抽的,一雙大眼擠作一團,應是在強忍著淚水。

    見到這般情景,方言明的臉上浮現一抹不舍之意。他溫柔的揉揉她的小腦袋,微笑著說:“丫頭,咱們江湖兒女,離別不過是常事。有句話說的好,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咱們…會再見的!”

    “嗯嗯…”

    應是聽出了他話中的堅決之意,隨著丫頭小腦袋點下,一直強忍著的淚水亦是揮灑而出。

    別過頭去,強忍著自己不去看她,方言明囑咐道:“丫頭,替我與穆大叔告個別!還有,那驚濤掌秘籍,你背會了之後,就直接毀掉!”

    “另外,除了第六式風平浪靜之外,其餘的掌式,你最好不要修習。你是女子,驚濤掌乃是純陽掌法,相性不合。除非你能將葵花心經修煉到陰陽相濟的層次,否則強練驚濤掌,不但事半功倍,更有傷身體。”

    說完,他給她留下了一個溫暖的笑臉,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噔噔噔…顧不得穿上外衣鞋子,小穆念慈追了出去。

    “師傅哥哥,一定記得回來看我呀!”

    遙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她的眼眶中溢滿了淚水。方言明已然不見了,她仍舊無法接受,對著他消失的方向揮著手,久久不能回神。

    “慈兒,方公子已經走了,跟義父回去吧…”

    不知何時,穆易出現了,麵帶不忍之色,溫柔的抱起自家悲傷的義女。

    “嗚嗚…爹爹,你說師傅哥哥會記得我不?”

    委屈的癟著小嘴,小穆念慈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問。

    “那還用問?你可是方公子第一個徒弟呀…慈兒呀,你一定要好好練武,等再見他時,好給他一個驚喜!”

    溫柔的擦去她臉上的淚痕,穆易堅定的說道。

    “我知道啦…義父,放心吧!”

    小穆念慈的目光再度回轉到方言明消失的方向,悄悄點了下頭,應是在與離人作下約定…

    四月十一,宜:餘事務取;忌:諸事不宜。

    距開封六百餘裏處,有一大城,名曰東平府。此地,乃是大運河溝通南北的要道,更是昔年水泊梁山的舊地。

    自大運河北上,過東平府,再換乘車馬,乃是前往金國中都最快的方法。因此,這東平府,便是金國六扇門一行的必經之地。

    一行人員冗雜,車馬轆轆,即便再快,也是快不到哪裏去。而且,距離靖康已有七十餘年,昔年馬背上的民族,早已被紙醉金迷的生活腐化了,愛上了寬敞舒適的馬車。

    剛出東平府不過百餘裏,一行人便被迫停了下來。

    因為,早已有一個乘馬的白衣少年,在此等候多時了。

    “混賬!還不快讓開!阻攔使節,可是殺頭的大罪!滾!”

    一名在前方開路的捕快手執馬鞭,指著那少年大罵。

    “你是在說我?”

    少年抬起了頭,白淨的臉上盡是似笑非笑之意。

    看清了他的麵容,那名捕快頓時冷汗直下,渾身顫抖,眸中露出驚恐萬分之色。

    “敵襲!敵…呃…”

    他沒機會再喊出第二句了,因為方言明出手了。

    指如疾風,勢如閃電。手指在虛空之中輕點,有一道可洞穿金石的指力激射而出,血花飛濺,穿透了他的喉嚨。這一指,名曰葵花點穴手。這手法,名曰隔空打穴,乃是其最高奧義。

    “呼…”

    輕吹了下手指,方言明雲淡風清,絲毫沒有殺人的狠厲。仿若在他看來,那不過就像是踩死了路邊的一隻螞蟻一般的小事。

    “叫你們主事的出來…”

    看著警惕萬分的一眾捕快,方言明平淡的說道。

    話音未落,隻見幾人眼神交錯,臉上盡是驚疑不定之意,遲遲不曾動作。

    “算了…不用你們了,還是本公子自己來吧…”

    麵帶玩味之色,方言明語氣中滿是戲謔之意。

    噔…噔…一步、兩步…方言明的腳步極輕,幾不可聞,但落在幾人的眼中,卻仿若重擊的鍾鼓一般,叫人不由得氣血翻騰。

    本來還人馬嘶鳴的道路,此刻萬籟俱寂,沉悶,更顯壓抑。

    “妖君閣下,這裏可是我大金,你如此行事,未免也太過囂張了吧!”

    一聲怒吼驚天動地。

    下一瞬,隻見木霖飛身而出,來到方言明的對麵,一張英俊的因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

    “木大人…”

    應是主心骨來了,方才還有些恐懼的眾捕快瞬間定下了心神。

    “你們先退下…”

    “大人…”

    “退下!”

    頭顱微側,一聲厲叱之中滿是不容置疑之意,新一代木字神捕的風範盡顯無疑。

    “方公子,為什麽殺我們的人!”

    雙眼死死的盯著方言明,木霖的麵色陰沉到了極點,仿佛隨時都會滴出水來。

    聳聳肩,攤攤手,方言明故作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嘴角浮現一抹詭異的弧度,挑釁道:“想殺就殺嘍!你能拿我怎樣?”

    “你!”

    目眥欲裂,木霖胸膛起伏不定,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儼然憤怒到了極點。

    “你太囂張了!”

    話音未落,隻見有兩道幾不可查的寒芒自他的衣袖之中飛射而出,陰狠毒辣,直取方言明的雙眸。

    “哈…是你先動手的!”

    嘴角浮現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方言明從容不迫的抬起右手。

    就在那暗器將要擊中眼中的那一瞬,他的右手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飛掠而起。下一瞬,右手回歸原位,並立的食中二指之間,夾著兩根細如發絲的金針。

    “來而不往,非禮也!”

    方言明笑意吟吟的說道,眼中盡是冰冷無情之色。

    見此,木霖眼皮一跳,心中暗叫一聲不好,趕忙輕身提縱,向後遁逃。

    “排山、倒海!”

    隨著這四字從方言明口中輕吐而出,目標隻覺耳邊突然有浪花拍打聲作響。

    至此,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了,唯有正麵強接這一掌,方才有生路可言。

    一回頭,便見方言明雙掌收束在腰間,猛地推出,迅如閃電,勢若奔雷,整個人的氣勢迎風而漲,雙掌仿若怒吼著的滔天巨浪,遮天蔽日。

    排山倒海,招式簡潔明了,此式最重力與勢。力可排山,勢可倒海。力與勢融為一體,便是—排山倒海!

    “啊!”

    怒吼一聲,其中充滿掙紮與不甘,木霖連連出掌,想要化去那迎麵而來的一式排山倒海。但這一切,不過是徒勞無功。

    畢竟一個百脈俱通的一流高手,另一個不過是貫通任督的二流武者。單從境界上來講,便已高下立判,更何況,方言明還用上了驚濤真意。

    就在那排山倒海將要落在木霖身上的那一刻,異變突生。

    “咳咳…咳咳…”

    一連串的咳嗽聲如驚雷一般,於天地間炸響。

    下一瞬,隻見一道長鞭如蟒,卷在了木霖的腰間,將他拖出了方言明驚濤掌的攻擊範圍。

    然而,人雖逃脫,但掌勢依舊,排山倒海一般,向那車隊中華貴的車廂落去。四分五裂,支離破碎的場麵已然近在眼前。

    事事,當不可能盡如人意。

    隻見一道綠影飛掠而出,兩道青袖隨風而舞。那原本剛猛無儔的一式驚濤,仿若泥牛入海一般,無聲無息,再也不見蹤影。

    “荒木大化,木林神捕,久仰了…”

    嘴角浮現一抹微笑,方言明看著來人,一副早有預料的神色。

    “咳咳…咳咳…”

    一連串的咳嗽聲響起,木林的身形十分消瘦,修長的身體頗顯佝僂,麵如冠玉,目若朗星,頜下有三寸短髯。應是有病在身,他蒼白的臉上不時浮現出一抹病態的潮紅。

    “咳咳…妖、妖君的…咳咳…驚濤掌,果然不凡!”

    似是病入膏肓一般,他說句話,要喘好久的氣。

    見到這般情景,本來就是來找茬的方言明哪裏會放過這等超嘲諷的機會。

    “木林神捕,有病就該待在家裏好好治病!瞧你這般病入膏肓的陣勢,若是再這般亂跑,萬一哪天病發而亡,沒人收屍,豈不可憐…”

    此言一出,便見木霖目眥欲裂,指著他,怒吼道:“姓方的,你怎麽敢!”

    “霖兒…咳咳…退下…”

    “爹…”

    “退下!”

    眼見父親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態,木霖惡狠狠的瞪了方言明一眼,一臉不甘的走到一旁。

    “咳咳…教子無方…讓妖君見笑了…”

    木林歉意一笑,十分誠懇的說道。

    “人之常情嘛…無妨無妨!可以理解的!”

    一擺手,方言明挑挑眉,誌得意滿的回到。

    明明過錯不在自己,但自家父親仍然致歉,見到這一幕,木霖肺都快氣炸了。冷哼一聲,他直接揮袖而走,頗有種眼不見心不煩的意思。

    “嘖嘖…”

    麵帶似笑非笑之意,方言明玩味的眺望著木霖的背影,調侃道:“木林神捕,看來這木小神捕的養氣功夫,還不到家呀…”

    “讓妖君見笑了…”

    客套一句,木林似是不想在繞彎子了,直截了當的問道:“咳咳…方公子,不知你來此,有何要事?若是有能幫得上忙的,但說無妨…”

    眼見木林單刀直入,方言明也不再拐彎抹角的了,看著他,十分認真的說道:“木神捕,方某一人上路,未免覺得有些孤獨,此來,希望與你們結伴而行。”

    “咳咳…咳咳…好!”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方言明開懷一笑,道:“那就這麽定了!木神捕,你身體抱恙,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咳咳…好!多謝方公子關心,木某就先告辭了。接下來的事,我會讓小兒安排好的…”

    望著木林那蹣跚的步伐,消瘦的背影,方言明嘴角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暗道:老狐狸…有意思…

    木林剛一進馬車,便見到自家兒子在其中,頓足搓手的,儼然一副心急火煉的狀態。

    “爹,那方言明殺了我們的人,就這般算了?你還讓他就這樣跟著我們…”

    講到這裏,木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對上了自家父親那銳利的眼神。

    隨即,隻見木林撇撇嘴,沒好氣的說:“不讓他跟著能怎麽辦?你能打得過他?還是你爹我能打得過那東邪!”

    話到一半,他眉目陡然一變,雙眼微眯,嘴角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話鋒一轉,語重心長的又道:“再說了,他跟著,也不是一件壞事…現在啊,該著急,可不是我們…”

    此言一出,木霖登時一怔。沉吟片刻,他目露驚詫,難以置信的問道:“爹,你是說,他知道了金洪泰要向官家求親一事?這怎麽可能呢!就連咱們,才不過剛剛知道消息不久…”

    “咳咳…咳咳…”

    話音未落,隻聽到一連串急促的咳嗽聲此起彼伏,應是在強壓著怒火,木林咬著要說道:“那火家的丫頭都跑了三天了,不是為此事而來,還能為什麽!”

    “什麽?大姐跑了?不可能呀!”木霖一臉狐疑之色。

    “咳咳…”

    應是被氣得狠了,木林又是一連串的咳嗽。隨即,狠狠的點了下兒子的腦袋,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訓斥道:“老夫英雄一世,怎麽生了你這麽個玩意兒?啊!”

    “讀書讀傻了?早就告訴你,別看那些沒用的文人典籍,你就是不聽!就你這點閱曆,將來你爹我要是死了,你怕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咳咳…”

    見狀,木霖趕忙上前,為父親撫背順氣,嘴上漫不經心的附和道:“爹說的是,等您身體好了,您教什麽,我學什麽,這總成了吧!”

    “唉…”

    見到這般情景,木林暗歎了口氣,拍拍兒子的手掌,語重心長的說:“老子真是上輩子欠你的!孩子,你給我記住嘍…那火家丫頭是個好的,在這六扇門之中,便是你那未過門的媳婦,都不如她,所以,你一定不可與她鬧翻。”

    “爹…你這…”

    木霖嘬著牙花,一臉尷尬之色。

    “聽老子說完!咳咳…咳咳…”

    “哎呦,我聽,我聽還不行麽…”

    “別看那方言明行事乖張,喜怒無常,但在他眼中,是非曲直遠近親疏自有定斷,你要多學著一些。兒子,這世上的事,不是像書中寫的那樣,非黑即白。”

    “還有,若是能有機會與那方言明一行交好,切記不可錯過。若是沒有機會,也別得罪四年前他沒死在衡山,如今更是步入一流,其勢已成,將來這江湖,再難有人能擋住其鋒芒了…”

    “爹…”

    望著感慨不已的父親,木霖的麵色複雜到了極點。

    新書三相敘世上傳,靈氣複蘇類,詭秘,恐怖,懸疑,種種元素都有,希望大家能去支持一下,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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