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農家女的帝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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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治拿出一個麵具。
眉間有活潑俏皮的蓮花紋樣,眼下被塗了一個頗為童趣的紅圈圈。細細的工筆描摹,這是一個可可愛愛的兔子麵具。
這是觀琴在宮門口攔住他,交給他的麵具,同這個麵具一起的,還有一封令嬋的親筆信。
令嬋在信裏寫道,因為她容貌過於惹人注目,上街之後頗為麻煩,於是她就想了個小辦法,請太子殿下為她畫一幅麵具以遮擋容貌。
筆上的字跡娟秀,少女含羞的笑臉浮現心間,澹台治心馳搖曳,當即便返回東宮,仔仔細細地在麵具上描畫,辛辛苦苦一個時辰,才有了這張麵具。
令嬋笑著帶上麵具,又含羞帶怯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個麵具。
這是一個狐狸麵具,細長的眼角被一筆紅色搖曳著拖長,似乎是含著笑意,又似乎是帶著戲謔。
令嬋紅著臉,什麽都沒來得及說,澹台治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把麵具扣在自己的臉上,“真好,現在我們都有麵具了。”
楊柳青大酒樓就建在楊柳湖畔,從包廂的窗口望下去就能看到燈樓,還有燈籠下麵熱熱鬧鬧摩肩接踵的年輕男女們。
在離登樓有些距離的地方,矗立著一座明亮的燈塔,燈塔上的每一盞燈籠都來自於京城的百姓們。
澹台治貼在令嬋的耳邊,輕聲笑道:“我的燈籠也在那裏麵,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得到。”
“我隻想把它送給你。”
“但是——”令嬋有些猶豫:“我聽說,燈塔的燈籠隻有燈會的贏家才能拿,我什麽也不會。”
“很簡單的,”澹台治點了點令嬋臉上麵具兔子紅紅的麵頰,笑道:“燈塔的規矩從不為難人,每年都會設立很多的項目,隻要贏了一次就能獲得一塊竹簽,憑借竹簽就可以去燈塔領燈。”
“有意思的是,每一年都會在從民間甄選上來的燈籠裏麵挑選出最漂亮的燈,隻有手中竹簽最多的人才能領走它。”
他輕笑著問:“你想要嗎?”
狐狸麵具之後,少年的長睫之下,澹台治眼中笑意醉人。
令嬋白玉般纖細的脖頸上漫出一陣紅意。
兩人手牽著手,跑到了湖邊。
最邊上是猜字謎,澹台治也不挑,他牽著少女柔軟的手,從最邊上開始了他的碾壓之旅。
從亮著燈的紅燈籠裏麵拆出字謎,澹台治隻需要掃一眼,就能很快報出答案,答案正確,老板就會把這個燈籠裏的竹簽交給他,並吹滅燈籠。
一刻鍾之後,這一條街上的燈籠都暗淡了。
按理來說,在竹簽被人取走之後,守著燈籠裏的官員會重新放入竹簽,點亮燈籠,但是由於澹台治的戰績過分高調,一猜即準,從無錯漏,一條街的人都跟著他身後,七嘴八舌的討論,究竟他什麽時候會被難住。
澹台治拿起燈籠下的字條,乍一看便挑起了眉。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跟在後麵的一群人都興奮了,吱吱哇哇地討論不休,墊著腳,想看看紅紙上的題目是什麽?
令嬋他久久不報出答案,也好奇的探著頭去看迷語,“謎題:兩隻耳朵長又尖,短短尾巴翹後邊,兩隻眼睛像瑪瑙,一張嘴巴分三片……”
“不就是兔子嗎?”令嬋脫口而出。
“嗯,是可可愛愛的小兔子。”澹台治笑著摸了摸令嬋臉上的兔子麵具。
“答對了,恭喜這位女郎!”燈籠後的老板笑著遞出竹簽,吹滅了燈籠。
令嬋茫然的接過竹簽,“這麽簡單的題,你怎麽會答不出來?”
“因為我想到了身邊的小兔子,”澹台治輕笑,“所以遲疑了一瞬,沒想到就有人給出了答案。”
身後熙熙嚷嚷的人群中,有人笑道:“看來,再聰明的兒郎也會輸給心愛的姑娘家呀!”
令嬋:“……”
澹台治眼尖,看到少女麵具下白皙的脖頸紅的透徹,他憋住笑,知道她害羞,轉身望著後麵八卦的人們,笑道:“這大好的花燈節,燈樓下比試眾多,祝各位旗開得勝,好運連連!”
這就是趕人的意思了,熱鬧也看夠了,很快就散了個七七八八,暗淡的燈籠們也被重新點亮。
而澹台治拉著令嬋到人少的角落,好生安撫了一陣臉皮薄的少女,令嬋才願意別別扭扭的開口同他說話。
“你這麽厲害……是不是為了去搶那個最漂亮的燈籠?”
“不,”澹台治莞爾,“我是希望你能第一個去挑選燈籠。”
他把手中大大一把的竹簽放進少女的掌心,“我的燈籠很顯眼,我想讓你挑走它。”
令嬋好奇的問,“是燈王嗎?”
“如果沒有別人做的比我更好的話。”澹台治微笑,他輕聲道:“我想讓你挑走我的燈籠……月老會祝福我們的。”
……
澹台治帶著令嬋掃蕩了幾條街,在燈塔前給工作人員交上了手裏的所有竹簽。
竹簽的清算很快結束,兩人被請到了燈塔前。
這座燈塔是由長長的竹架搭成的,上麵擺放著一圈又一圈的漂亮燈籠,最耀眼的是頂上的幾個燈籠,或繁複華麗,或顏色炙烈,或清逸優雅。
美輪美輪,光照四方。
澹台治彎腰親密的貼近令嬋,小聲道:“你猜猜哪個是我的燈?”
“唔……”
“太子表哥!”謝臨玉聲音活潑燦爛,登登登的跑了上來,“你居然也在這裏?”
“哇哦,你之前說約了漂亮姐姐一起看燈,我還不相信呢,居然真的有!”
她睜著一雙明亮的圓眼,好奇的看著令嬋,友好的笑了起來,“我是謝臨玉!你好?”
謝臨玉大鬧楊柳青時,注意力全在安王身上,沒有多分給令嬋一個眼神,現在令嬋脫了帷帽,帶上了麵具,還換了一身備用的衣服,並不擔心被她認出來。
但是,跟在謝臨玉背後的澹台時卻不一樣,那沁著寒意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令嬋身上。
令嬋垂下頭,往澹台治身後藏,一副不愛說話的樣子。
露出的雪白皮膚透著瑩潤的粉,好像是害羞了。
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滾燙的皮膚下,血液正在加速奔流,心髒急速收縮——那是難以按耐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