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蟬看到了方雪的沉默。
    其實貂蟬沒啥感想，她聽過的時候心連動一下都沒有，也許因為她本來就是死過的人吧。
    或者是因為她本身就是戰亂時代過來的人，覺得死人很正常吧。
    你去問問劉關張，他們打仗的時候死多少人，看到死人他們會心有起伏嗎？
    是，今天所處的時代不同。
    可她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啊。
    如果問她，她不會難過，她不會有什麽感想。
    至於那幾個人說的可憐，就像其中一個人說的那樣，你為什麽要衝上去啊。
    你衝上去你就應該做最壞的打算。
    你已經想到了最壞結果，還要衝上去，那不管什麽結果你都要承擔。
    所以怪不得人。
    不過貂蟬也知道，方雪和他們這些人不一樣。
    說白了，他們這些人，其實也許都不算是人吧，他們有無盡的生命，他們卻沒有自由。
    他們這些人，也許心理早就變、態了。
    他們不在乎誰死了，就算方雪死了，他們真的會難受嗎？
    貂蟬不知道。
    方雪不知道貂蟬在想什麽。
    難受嗎？
    她是有些難受的。
    她們這個時代的人，敬畏生命。
    特別是她，從小受到她爺爺的教導。
    別看方雪現在冷著臉，但方雪其實心很軟。
    她那個世界小時候的方雪那真的是一個天真善良的孩子。
    她家裏因為爺爺的緣故，吃的比別人家要好一點。
    小方雪有肉吃的時候，會把肉偷偷拿出去和小夥伴們分享的，哪怕每人隻能吃那麽一點，哪怕方雪因為分享隻能吃到一小口，可她看到小夥伴滿足，高興的樣子，她就笑的眯起眼。
    方雪真的是那種在學校是老師的好幫手，總幫助別的小朋友的人。
    放學路上扶老奶奶過馬路，幫老爺爺撿瓶子的人。
    她看到誰有困難，盡力去幫。
    聽到別人有啥難處，可憐，眼圈就紅的人。
    她是後來被逼成了這樣。
    可有些時候本性和刻在骨子裏麵的東西是改不了的。
    所以在聽到那個衝上去打架的女人死了以後，方雪是有些難受的。
    方雪想到的是那是生命，剛才還活蹦亂跑的人，眨眼沒了呼吸。
    還有她的孩子。
    為什麽那麽傻啊。
    你可能是因為你的丈夫才衝了上去。
    可你死了，傷心的是你的父母，可憐的是你的孩子。
    你的丈夫也許難受幾天會有新的妻子。
    可你的父母和孩子永遠失去了你。
    他們怎麽辦呢？
    她不可憐那個女人，她隻是心疼她的父母和孩子。
    人啊，有的時候真的很奇怪，很複雜。
    所以啊，她啊，不結婚，不生孩子，一個人過得了，省得為別人操心。
    至於她店裏這幾個。
    他們都那麽厲害，也不用她操心啊。
    等張飛他們回來，方雪看看吃的差不多了，把啤酒錢去結了。
    結賬的時候她看了先前找她們麻煩的那一桌。
    那一桌人還沒走，有兩個坐起來了，有幾個還躺那兒呢，在嚎，在罵。看她看過去，那兩個坐起來的急忙又躺了下去。
    他們不罵了，把臉扭到一邊，不看方雪了。
    好像是怕她過去找他們的麻煩。
    這是慫了啊。
    人啊，真的是，如果他們這桌瘋狂一點，說不定這幾個人也會出事吧？
    是不是剛才死了人嚇住了他們？
    其實張飛他們才應該是瘋狂的，可他們看著卻正常，下手也有分寸。
    “走吧。”
    方雪結完賬回來喊著幾人。
    貂蟬挽住了方雪的胳膊，張飛他們幾個跟著方雪往回。
    “姐姐，想吃。”
    貂蟬指著一個攤位對方雪說著。
    方雪看了看，是炒酸奶。
    “誰還想吃？”
    方雪問了一句。
    “俺老張想吃，俺沒吃過。”
    張飛第一個舉手，吃東西落不下他的，他啥都想吃。
    至於他這個一個滿臉胡子的大漢吃這個是不是奇怪？
    有什麽奇怪的，他吃烤腸，很多人看他，他也沒覺得奇怪。
    也許是他們也想吃他的烤腸吧。
    劉備，關羽，諸葛亮也舉手，他們真的還沒吃過這個呢，要嚐嚐。
    八塊一份，方雪買了五份。
    “姐姐，你不要？來一份嘛。”
    貂蟬拉著方雪的胳膊晃著。
    “不喜歡。”
    方雪搖頭，她吃過的，但是她不喜歡吃，所以她不用為難自己。
    好吧。
    “這個好好玩，比包包子好玩。”
    貂蟬看著攤主做炒酸奶，她覺得很有意思，很好玩，她都特別想上手。
    方雪看看貂蟬那躍躍欲試的樣子。
    你就是不想包包子，真讓你做炒酸奶，一會兒你就煩了。
    “小哥哥，能讓試試嘛？”
    貂蟬看做好一份，給了張飛，她這次沒想先吃，因為她想試試啊。
    攤主是個快三十的男人，長的咋說呢，方雪不評價。
    他看了貂蟬一眼，把手裏的鏟子給了貂蟬。
    “行，我教你。”
    攤主一看，人家這麽美的一個大美女喊他小哥哥，他心裏美死了，哪兒可能不同意呢。
    貂蟬過去按著先前攤主的動作去做。
    別說她做的還不錯，反正也沒啥技術，就是亂懟一氣就是了。
    方雪突然也想試試，這樣一做，說不定心裏的鬱氣就發散出來了。
    但方雪並未上去。
    而貂蟬做了兩個，也就失了興趣，把鏟子還給老板，繼續看了。
    “好吃嗎？”
    方雪問著貂蟬。
    “好吃，特別好吃。”
    貂蟬連連點頭，她第一次吃這個，好吃呢。
    再次出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所以她珍惜她吃的所有東西。
    方雪摸摸貂蟬的頭發，帶著一點憐惜。
    摸完她縮回了手，貂蟬都多大了，她憐惜貂蟬幹嘛。
    貂蟬笑的眼都眯了起來，剛才姐姐給她的感覺真的好像是她一個姐姐啊，看她的眼神很溫柔。
    方雪付了錢，幾個人往回。
    “妹子，給俺買隻老鼠中不？”
    張飛走到家門口的夜市的時候問著方雪。
    今天的妹子很好說話，他覺得應該行。
    “等你不養兔子的時候再說。”
    方雪沒答應，買吃的和養小動物不一樣，養小動物是有感情的，她養不了。
    “好吧。”
    張飛想養金絲鼠，但是他也舍不得他的兔子啊。
    總不能為了金絲鼠，把他的兔子紅燒了吧。
    那可不行。
    那還是養兔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