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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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涯拽住裙擺神情緊張的跟在江肅身後走進攝政王府,隻見兩邊站滿了東廠的錦衣衛,他們統一身穿墨色飛魚服,腰間挎著繡春刀,頭戴黑烏帽。
威風凜凜,氣場強大,透著一股死去沉沉。
讓原本就處在黑暗中詭異的王府越發殺氣騰騰。
穿過王府前院,直奔王府地牢,月涯隻感覺雙腿如灌入鉛一般,無力的很,走起來很沉重。
她這一生,母親早亡,父親扶姨娘為正,她小小年紀便過繼到那梅姨身前,被她的那女兒兒子整日欺負,好不容易出嫁,夫君又不知為何得罪這鐵麵閻羅攝政王欲被行腰斬之刑。
今晚若能護住夫君,她不用守活寡。
若護不住,將軍府她估摸著也回不去了,瀟母不會饒了她。
江肅見她有些緊張便道“王爺今晚心情不好,瀟夫人可要小心伺候著,稍不留神便有命來無命回。”
月涯點頭,“多謝大人提醒。”
穩定心神,月涯不卑不亢的跟著他進了地牢。
麵紗下她四處打量著,隻聽到地牢中傳來犯人的嘶吼聲,以及鞭打之聲。
血腥味、慘叫聲讓她眉頭緊蹙,這裏當真恐怖至極。
就在她拐了兩個長廊時,她看到了讓她嚇得差點心髒停止的一幕。
不遠處一身豔紅袍子的高大身影站在那裏,矜貴絕倫,妖豔無常,滿身肅殺氣息,如同鬼修羅一般。
他手握長鞭,就那麽一揚,衣袂翻飛,鞭子落在地上跪著傷痕累累求饒的男人身上,男人頭顱便被活生生打飛。
那頭顱直直滾落在月涯腳下,鮮血淋漓,觸目驚心,為這個本就陰暗的天牢更加增添詭異氣息。
她嚇得尖叫出聲,後退跌至地上。
如此血腥的一麵,她從未見過,隻覺得那顆頭顱死不瞑目的看著她,明明她也是可憐人,卻被這頭顱一看硬讓她生出見死不救的愧疚之感。
而不遠處滿身風華卻帶著陰森笑意的男人看到月涯,似乎是看到極大的興趣,他把那染血的鞭子丟下,隨即接過手下遞來的帕子把手一擦朝著月涯走了過來。
月涯不敢抬頭,以為自己死期到了,直到眼前的頭顱被一雙厚底黑色長靴的腳給踢飛,血漿噴在她的臉上,那絲冰冷讓她緩過神。
一道極其沙啞帶著陰冷的聲音傳來,“你就是瀟景焱的那夫人月涯?”
月涯點頭,身體控製不住的抖,後背的軟衫早已經被冷汗浸濕。
眼前的男人麵目雖俊美,卻帶著一絲陰鬱之氣,一身紅袍映襯著地上的鮮血,更加詭異嗜血,如同地獄閻王,掌控天下所有人的命運,仿佛她隻要一喘氣,便會被活活捏死。
“抬起頭來,讓本王看看。”
月涯抬起頭,臉上白紗不小心脫落,垂在身側,露出那張如同皎月一般白皙精致的臉頰。
杏仁眼含淚,楚楚可憐,清澈透亮。
鼻梁高挺小巧,讓人莫名想抬手點一下,那嬌豔欲滴的櫻桃小唇泛著光澤,在青色紗裙的襯托下越發清理脫俗。
鳳緒澈眸子微緊,有那麽一刻的震撼,轉瞬即逝。
像!極像!
尤其是那眉眼,像極了那個女人。
隨即他眉眼輕嘲,陰冷出聲“你為了你夫君不惜用那玉佩威脅要見本王,你可知你的夫君卻把你送到本王床上。”
“什麽?”
月涯震驚出聲,顯然不相信他的話,抬起頭的那一刻撞入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她嚇得立馬低頭。
“你不信?”
“夫君待我雖然冷淡涼薄,可我與他終究還是做過幾個月夫妻,他的品行我知道,定不會做出此等有悖道德淪喪之事。”
鳳緒澈嘴角勾起一絲嗜血之笑。
“既然不信,本王便帶你去瞧瞧。”
“你的夫君其實禽獸不如,而你一顆赤誠之心終究喂了狗。”
他一邊說一邊抬起手,手指摩挲在她那白皙的額頭之上,那裏有滴血很礙眼。
月涯嚇得瞳孔圓睜。
鳳緒澈冷笑,手指摩挲著她額頭的血,直到那沾滿血的大拇指放在月涯眼前,“瀟夫人,你這樣的膽量,不該威脅本王。”
“那玉佩不能救命,隻能促使人死,你最好祈禱你今夜能活著。”
話落,他悠然起身離開,那紅色袍子劃過月涯臉頰,徒留一陣龍涎香,格外好聞。
月涯顫顫巍巍的起身,然後跟在鳳緒澈身後,心中忐忑,卻依舊不相信自己被夫君給送走了。
走至天牢盡頭,腰間紅色鈴鐺在搖曳,為這個陰暗潮濕的天牢染上了一絲神秘之色。
隻見瀟景焱被綁在木樁之上,頭發淩亂,那奄奄一息的模樣一看就是才經曆過毒打,他身上的衣服遍布血跡,腳下放置著一把帶血鍘刀。
這樣頹廢破敗的男人,是她第一次見。
月涯心疼的跑了過去,眼中淚水嘩嘩落下,她捧著他的臉喚道“景焱,景焱你醒醒。”
“我來了,我來救你了。”
瀟景焱微微睜開眼睛,看到月涯,升起一股巨大的求生意誌,他急聲道“月涯,救救我,救救我,隻要你伺候王爺一夜,他答應放過我。”
“你一定要好好伺候好王爺。”
“我的未來全仰仗你了。”
瀟景焱的話如同毒蛇一般竄入她的喉嚨,進入她的肚子,吞噬她的五髒六腑一般,那種痛刻骨銘心。
從鳳緒澈口中說出,她還不信。
如今從自己男人口中說出,真是讓人心碎。
她就是做夢也沒想到,他把自己送人了。
送給了死神。
她雙手鬆開,垂在身側,眸子冷冷的看著他,一字一句質問“我是你夫人,你可以不喜歡我,可是你怎麽能說出這種混賬話?”
“好女不伺二夫,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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