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美男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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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皇帝強勢安插在王青娥身邊的武婢,名喚西垣,王青娥自然沒有那麽大膽把皇帝的人按自己的意誌改名,當然也不敢真把西垣當成婢侍使喚,她還不知道,皇帝已經交代了西垣務保熒鬆平
    熒鬆被罰跪,西垣看在眼
    這日夜裏,西垣和熒鬆有一場交談,得知熒鬆竟然是為這麽件小事被罰,眉毛都立了起來:“就連陛下,也不會如此苛責宮人,你為了息事寧人,不願說實話,隻好自己承擔過錯,可這算得上什麽過錯呢?王少君理當明白,現在她是寄人籬下,怎麽可能如在自家一般,你不比得我們這些習武之人,跪上幾個時辰無妨,今天可算遭受了酷刑了!”
    熒鬆強顏歡笑,把西垣還反過來安慰了一
    這算什麽酷刑呢?前生時她被姚女君發落去莊園,哪天不受責打苛虐,她幾乎以為活不長久了,多虧五娘救她脫離了苦海,她才活得像個
    熒鬆不知道她的災殃這才算是開
    王青娥前一天沒吃上自己想吃的菜,第二天還惦記著,這回熒鬆倒是學了乖,忍著客氏的白眼,當麵打開了食盒察看,依然沒有那道“燉生敲”,客氏冷笑:“女使可沒說王少君有這樣的交”
    熒鬆情知這回不僅是罰跪這麽簡單
    她也隻好說了實
    王青娥勃然大怒:“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打點好舅舅家裏的仆婢,這麽點小事,你居然都辦不成?!是,這明顯是客娘子有意刁難你,你竟然還說不知道因由,你什麽時候,為了什麽事得罪了人家居然都不知道!!!”
    王青娥親自執罰,把熒鬆的小腿都抽腫了,而且發話,如果她不能討好客氏,還要重
    西垣也勃然大怒:“陛下囑令,務必保熒鬆你的周全,王少君蠻不講理,我不能坐視旁觀,我去警告她……”
    “女使千萬不能這麽”熒鬆忍著痛,卻一把拉住了西垣:“女使出麵維護奴婢,雖可護奴婢周全,但奴婢卻再難爭得主婦半點信任了,五娘為保奴婢周全,竟然上請了陛下恩庇,奴婢也不能辜負五娘的信”
    熒鬆決意要自己想辦法解除危機,第二日,她隻能懇求客氏,誰知道客氏當著皰廚不少仆婢麵前,仍然是翻臉不認人的態度:“女使也太不厚道了!明明是女使自己的疏錯,卻這樣作態,看人眼裏,豈不成了我故意為難女使,更有意怠慢王少君?!我實在不明,我究竟怎麽開罪了女使,竟導致女使中傷誣篾於我……女使就行行好吧,大家都奴婢,誰都擔不得主家怪罪,女使就放過老奴”
    熒鬆無計可施,隻覺焦心如焚,正在這時,卻聽一個男子的聲嗓:“怎麽回事?”
    熒鬆回一看,認出是嚴總
    客氏當然不會不識嚴亢,搶先告了熒鬆的惡狀,熒鬆也隻能低著頭,半個字不敢分
    王青娥也不是完全沒有自知之明,她不敢得罪賀家的奴婢,發號施令頤指氣使,熒鬆當然不敢“證實”客氏才是過錯方,她已經做好了準備,無功而返後,接受王青娥更嚴重的懲罰——好在王青娥信不過其餘婢女,自己還有些微用處,不至於被打殺,隻要忍氣吞聲,挨過這場磨難就好
    “一件小事而已,值得這麽不依不饒?”嚴亢緊緊蹙著眉頭,卻直盯著客氏:“不管誰的過錯,總不能慢怠了王少君,不就是一道菜肴麽?午食沒備,晚食難道也備不好?如果客氏你還咬定是人家的過錯,故意陷害你,那也好辦,我會稟明女君,另調一人頂了你的差”
    客氏啞口無
    熒鬆長長籲了口氣,當然是要衝嚴亢告謝
    她知道這位嚴總管並不是賀驍的仆從,而是僚屬,是良籍,極受賀驍看
    “女使不必謝”嚴亢對待熒鬆,倒是和顏悅色:“我今日是因為郎主打算宴請幾位同僚的事,才趕了這麽樁糾紛,不然也不知道客氏這個當老了差使的仆嫗,竟然如此狂妄,郎主視六郎、九郎為自家子侄,必然不會縱容刁仆慢怠劉少君和王少君,隻不過,女使可知客氏為何會刁難女使?”
    熒鬆當然覺得非常疑
    “女君從前不管這裏的事,這裏的內務,實則是一直是我的侄女在操”嚴亢隻提醒了一
    熒鬆心裏有些明白了,但自然不會議論賀驍家中的妻妾之
    “因此女使遭受的,就是無妄之災,我今日正好趕上了,也自然不應當坐視不說來郎主雖然常居於棲玄街,卻並不是因為厭棄主母的緣故,姬人並非沒有自知之明,可這些仆婦,難免會存在些愚蠢的念頭,不過我沒有料到,他們竟敢如此明目張女使不用憂愁,今後若再遇上這等事體,隻管告訴我,由我來處置,不過,這回我警告了客氏,應當也起到了震懾的作用,王少君麵前,還望女使代為轉圜,別讓王少君心中存下嫌隙為”
    嚴亢還施施然,衝著熒鬆行了個揖
    王青娥吃上了她心心念念的“燉生敲”,根本就不過問這件事
    隻是這天,沙氏主動去看望了劉氏,滿臉的笑:“上次我聽了你的建議,出麵保媒,嚴亢的確想娶曹家的女兒,又那曹無庸,還真看不上嚴申的小子,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這樁婚事,是我保的媒,嚴申明麵上也不敢如何……隻是嚴氏聽信後,果然在阿家麵前說了番綿裏藏針的話,想唆使阿家出麵罷止這樁姻緣,這回你舅舅卻沒聽嚴氏的唆擺了,直說我這回保媒保得”
    “嚴明如果還話著,大宗長不會重視曹無庸,可嚴明已經死了,嚴申雖然仍是大主公的僚屬,到底比不上曹無庸的老曹無庸那個老來女,雖然也是庶出,可她出生的時候,上頭已經沒有了嫡母約束,被曹無庸視為掌上明珠,什麽事都依著
    嚴申的長子雖然比嚴亢矮著一輩,卻比曹家女兒年長了十幾歲,還是個鰥夫,嚴申想和曹無庸聯姻,為的也是多爭得大宗長的看重,但在曹家女兒看來,嫁給嚴崎是續弦,上頭還有公婆必須侍候,嚴亢雖然是庶子,但瀟灑倜儻,又早就對她有意,如今舅父又頗受大宗長的看重,早不似過去了,嚴亢為舅父的僚屬,還怕沒有出頭之日?”
    沙氏笑得合不攏嘴:“嚴亢已經被咱們收攏了,任憑嚴氏如何討好阿家,總歸你舅父是不會聽她唆擺的了,我也不需要顧忌嚴氏,隻是,你為何要讓客氏故意刁難熒鬆,讓我交代嚴亢佯作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呢?”
    “舅母,娣婦身邊的西垣,原是陛下安插的耳目,一直在監視娣”
    “有這種事?”
    “關係到宮闈禁秘,娣婦也不敢多泄露,隻是跟我說了這麽個事兒,我尋思著,如果王瀛姝這次出使回不來,也還罷了,如果她有那幸數回來了,擱陛下對她的信重,現在已經是封了她尚書郎的官銜,不定日後還會多大的恩封
    娣婦可是王瀛姝的眼中釘,我必然要多替娣婦著想的,陛下既然在娣婦身邊安插了個人,我尋思著,我們也應該在王瀛姝身邊安插個耳目,熒鬆就是合適的人”
    “熒鬆是青娥的婢女,王瀛姝怎會相信她?”
    “熒鬆是娣婦的陪嫁婢女,她的身契雖然在娣婦的手裏,父母家人卻還在臨沂王氏呢,臨沂公現在已經不讓娣婦進家門了,娣婦想見親生父母都見不著,可見臨沂公啊,不當娣婦是孫女,隻把王瀛姝當成奇貨可
    我冷眼看著,熒鬆的確是個實誠人,重情重義,隻不過娣婦的性情……她就不會籠絡仆正因為娣婦有這樣的短處,才會讓王瀛姝覺得有機可我這回是把西垣也算計在裏頭了,這回熒鬆受了罪,西垣看在眼裏,務必會上報給陛下,陛下知情,王瀛姝應當也會知
    如果王瀛姝有命回來的話,我再告訴娣婦,讓她挑個錯,幹脆把熒鬆發還官牙,不過,到時先讓舅父安排嚴亢出個外派,熒鬆沒了嚴亢這個依靠,求救無門,王瀛姝縱然出手相助,收攏她為己用,好打聽出娣婦的把柄
    熒鬆固然懷恨娣婦,不過如何對嚴亢動情,不聽娣婦的差遣,總得聽嚴亢的唆擺吧,到時候熒鬆就有大用”
    現在沙氏的眼中,劉氏已經成了被光環籠罩下的絕頂聰明的人,劉氏之計皆為妙計,劉氏之策皆為上策,她理當言聽計
    劉氏像菩薩一樣微笑
    她可不管哪個皇子能奪位,她想弄死的唯有二人,她確實相信熒鬆是重情重義的人,當初王瀛姝隻不過給予了熒鬆小恩小惠,熒鬆為了保護王瀛姝生的那個孽種,居然能豁出自己性命!!!
    這回,她搶先給了熒鬆恩
    而且還是利用嚴
    嚴亢雖是寒門子,皮相卻不輸給世家子,寒門子在奴婢麵前還是尊貴的,嚴亢溫情相待,區區奴婢的芳心哪能不被打動?劉氏沒想過親自出麵籠絡熒鬆,因為她的目標,還不僅僅是王瀛姝而已!!!
    臨沂王氏滿門,都必須付出代
    使團從永昌渡出發的那一刻,薑漠這個北漢的鎮原王就注定回不到太平館
    皇帝陛下要宴請他,並且暫時讓薑漠居住在宮城之內的景延
    北漢的使團,當然也不可能隻有薑漠一個主使,副使已經隨著大豫的使團歸國,單留下薑漠這麽一個人質,但畢竟薑漠的親衛,共六十員,這是理應留下的,六十個北漢的驍衛雖然不可能在大豫的宮城生事,可是如果皇帝陛下一直把薑漠留在宮城之內,就等如廣而告之薑漠其實就是一個人質
    建交,有了人質的概念,多少是滑稽
    比起夷部來,大豫是禮儀之邦,就不能在禮儀上先被夷部挑
    可就這麽把薑漠放在太平館,又的確不讓人放心,薑漠的親衛是否都是可信之人,這些人中是否隱藏著刺客,這已經讓大豫的君臣提心吊膽,不能完全排除風險,更不說還要提防北趙等國的細作趁機作亂,而除了這些“外因”,盧遠和崔琰一方臣公擔心賀遨會使壞嫁禍給太子,鄭備一夥人擔心太子及二皇子會使壞害累三皇子有去無回,賀遨一夥人也在擔心太子黨會借機孤注一擲絕處逢
    總之,無論是皇帝,還是朝臣,這回的意見倒是空前一致,認為最好是把薑漠安置於台城之內,相比起來,台城比太平館可要安全多了,還能夠名正言順的把薑漠的親衛留在太平館——大豫的皇子盛情邀請鎮原王暫住於皇子府,自然就會擔保鎮原王的安全,鎮原王從親王中,隻擇少數心腹在側使喚,就能杜絕被“自己人”刺殺的風
    可究竟是住在哪座皇子府呢?
    三皇子出使呢,鄭備不可能代替三皇子邀請,他心有不甘先退出了競
    喬子瞻就更不可能替南次出頭
    司空月狐一心一意用在推進奇襲之計,無意加入競爭,要實現這個絕密的計劃,把北漢人放進心宿府裏就是自找麻煩,而且司空月狐也不會與太子相
    因此就隻有太子黨和二皇子黨相持不下
    太子其實也不想承擔這麽副重擔,奈何盧遠、崔琰做為他現在的左膀右臂,一致認為紫微宮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表現得太消極,豈不顯明了居心不良,巴不得薑漠發生個閃失,讓兩國建交成為泡影,二皇子上躥下跳忙碌一場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還極有可能惹火燒
    太子裝也得裝作力
    二皇子就更加當仁不讓了,他這回倒是真心實意希望兩國建交能夠順利達成,就算北漢王反悔,扣留了神元殿君一行使團,到時他也要力諫君父息事寧人,提個別的條件,不管是要北都榷市的全部稅利,還是讓北漢納幣,甚至提出讓北漢把武都割讓給大豫統管,隻要北漢稍作退讓,就可以將鎮原王毫發無損的送回,比起實際利益來說,軒氏女、王瀛姝回不回得來大豫根本就無關緊要,至於司空木蛟和司空南次嘛,沒能完成使命,本來就是重罪,死在北漢也是理所應
    太子和二皇子相爭得不可開交,這樣的情況下,也隻能皇帝陛下作出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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