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我想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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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羽隨手將手中的葫蘆瓢扔回水缸裏,瞥了一眼呆愣在旁邊的車小小,輕聲道:“我不是阻攔你殺他報仇,但是你不應該在這種狀態下殺”
    車小小抬起頭,雙眼依舊通紅,淚花已經湧出,對方說的話,她不懂,報仇就是報仇,哪裏還分時
    但是不等開口,陳羽又開口說道:“等你想清楚到底誰才是你的仇人,知道哪些人該殺,哪些人罪不至死的時候,再來殺他不複仇不是亂殺無辜,雖然他並不無辜,但是你現在這個狀態,不能殺”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我要報仇!”車小小依舊像一隻炸了毛的貓,雖然沒有張牙舞爪,卻也叫個不
    陳羽雙眼眯了眯,頗為不耐,這就是他一直擔心的
    以巡狩司的規矩,巡探一旦收了巡卒,那在這個巡卒升任巡探之前,除非戰死或者被除名,否則巡探就必須一直帶著這個巡卒辦
    雖然這層關係緣起一場交易,但無論如何,車小小現在就是他的下屬,二人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這是事
    而一個不聽話的下屬,在任何時候,都是萬萬要不得
    他靜靜的看著滿嘴報仇殺人的車小小,一直等到對方不再開口,才冷冷說道:“我的耐心有限,你不願聽我的話,可以!現在就殺了他,然後脫了這身黑衫,從巡狩司滾但如若你還想找到真正的仇人,就老老實實跟著我,聽我的命”說罷便轉身向外走
    在陳羽看來,吳東旺已經沒有價值了,生與死都不在考慮範圍,畢竟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害死了別人父兄,死不足
    不過像車小小這般年紀不大就家破人亡的孩子,他不介意順手幫一把,但是前提是不能給自己製造麻
    踏出吳東旺這間刑室,陳羽便徑直往趙良的刑室走去,沒走幾步,車小小就跟了上
    小丫頭雖然一臉通紅,像是在壓抑著自己的憤怒,但好歹不再胡亂叫喊了,陳羽的嘴角也浮現了笑容,但是他的笑容很快就凝固
    剛剛踏進趙良的刑室,便看見刑官畏懼的看著自己,而趙良,已經血肉模糊不省人
    “怎麽回事!”陳羽一驚,閃身奔至趙良身前,伸手一探鼻息,又查探了一番身上的傷勢,勃然大
    趙良此時昏迷不醒,氣若遊絲,渾身的骨頭至少斷了一半,四肢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肋骨也斷了幾根,也不知是否傷及髒
    這完全是奔著殺人滅口來的,如此嚴重的傷勢,在前世也要進搶救室,在如此落後的時代,能不能救活怕是要聽天命
    原本他對趙良並不抱太大希望,以此人貪生怕死的德行,不可能被嚇尿了都不交代自己所知的秘
    但現在看來,並不是對方不交代,而是在此之前恐怕根本不知道得知了要命的信
    “說!誰對趙良動了刑!”
    陳羽轉身瞪著刑官,此刻除了憤怒,他更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天大的秘密,能讓人在巡狩司裏動手,而這個人,到底會是
    刑官看到陳羽眼中已經出現了殺意,被他氣勢所懾,雙腿一軟就跪在地上,結結巴巴的說道:“陳大人,是...是...是陸大人要提審,我實在是擋不住”
    “陸方?”陳羽一愣,沒想明白這是什麽情
    這陸家莫不是瘋了,在巡狩司內打死人,到底是哪裏來的底氣?
    他壓抑了一下自己的怒氣,轉身對車小小說道:“去把木長水喊來,說我有急”
    又對刑官吼道:“滾去找醫官!”
    ......
    ......
    車小小帶著木長水回到刑房的時候,趙良已經被平放在空地上,司衙內的醫官正在查探傷勢,陳羽就站在一
    木長水見狀,就沒有開口發問,走到了旁邊,打量了一
    當看到趙良幾乎必死的傷勢,眉頭皺了
    “救不活了,是否施”醫官抬頭看向陳
    陳羽猜到醫官所謂的施針應該就是刺激一下經脈,然後讓垂死之人進入到回光返照的一種狀態,便開口問道:“施針後能清醒多”
    醫官眉頭微皺,十分含糊的說道:“也許半刻,也許幾”
    “施針”隨著陳羽發出命令,醫官掏出一套針具,嫻熟的將金針一根接一根的紮進趙良頭顱上的穴位,嘴裏還念叨著:“傷勢太重,四肢筋脈盡毀,隻能在頭部施針,效果幾何,老夫無法保”
    一連紮了十幾針,趙良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想要大口呼吸,不過那呼吸聲,陳羽一聽便知,肺葉被刺穿
    醫官趕忙起身,肅立一旁,陳羽便湊了過去,張口便問:“陸方為何殺你!”
    聽到陸方的名字,趙良眼中滿是怨毒,隨著嘴巴一張一合,帶著氣泡的血沫汩汩冒出,但是喉嚨被血液堵住了,他始終無法說出一個清晰的字,隻能不斷發出古怪的聲
    陳羽又湊近了些,直到右耳貼到了趙良的唇邊,才隱隱聽到對方似乎努力的想說一個
    但是聽了半天,陳羽也沒聽清楚他說的到底是“你”,還是“迷”,還是發音類似的其他
    趙良似乎很急,拚命想說點什麽,但是任他如何努力,喉嚨中發出的依舊是古怪的聲音,也就十息左右,雙眼一翻,就沒了聲
    陳羽一探鼻息,輕歎一聲:“死了,拖走”
    站起身,他看向木長水和車小小,問道:“聽清他說什麽了嗎?”
    二人搖搖頭,陳羽再次歎了一口氣,有些惆悵:“又死一”
    木長水看了對方一眼,輕聲問道:“你找我想問什麽?”
    陳羽沒有回話,低下了頭,陷入了沉
    陸家的瘋狂令人感到震
    原本死士到底是誰派的,他始終存疑,但是陸家實在太離譜了,不懷疑都不
    當街刺殺不成,對方竟然在在巡狩司內,毫不掩飾就把人給打死
    片刻後,他抬起頭,緩緩走到一旁沾滿烏黑血跡,散發著微微腥臭味的木桌前,伸手輕撫著擺在上麵“琳琅滿目”的刑具,輕聲說道:“我覺得巡狩司太平靜了,這裏應該塞滿惡徒,充滿慘叫,鮮血注滿地上這些不起眼的細小溝槽,才符合我一直以來對暗探這個職業的印”
    無悲無喜的語氣,卻說出了令人恐懼的話
    木長水愣愣的看著陳羽,看著對方用修長的手指將那些冰冷的刑具一件一件的拿起欣賞,又輕輕的放回,他的眼皮跳了跳,驚疑的問道:“你想作甚?”
    陳羽突然轉身,灑然一笑:“我想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