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意外消息 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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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2年7月3日:看來我的發言起到了威懾作用,接下來的幾周,歐奇·卡拉漢沒有派手下對犁刀村進行滋擾。
七月開初,鑒於食物和資源漸漸消耗,福勒先生提議我和米勒去附近的城鎮采購一些必需品。但路程遙遠免不了人多眼雜,福勒先生讓我們假扮成商人,駕駛一輛修好的馬車,從犁刀村出發去山下的草莓鎮。
“小心奧德裏斯科幫,路上多留留心眼。”福勒先生對準備執鞭策馬離去的約翰說道。
“這樣咱倆單獨出行的時光真是難得呀。”
馬車沿著大路漸行漸遠,犁刀村慢慢隱入在早間的飛雪和薄霧,米勒對身旁的約翰說道:“我覺得福勒先生多慮了,經過上個月的談判後,奧幫還敢半路打劫就是不識時務了。”
約翰握緊了韁繩,福勒先生的話不無道理,雪山屬於荒原,而荒原總是盜匪橫行的地方,“總之小心謹慎一點為好,除了奧德裏斯科幫,我不敢說這附近沒有其他的壞人。”
米勒取下背部的長槍,他臨走前特意帶上了這把,“兄弟,你就放心吧,有咱們兩位神槍手,誰敢靠近一步都得挨揍。”
馬車搖搖晃晃地經過蜘蛛峽,踏上了伊莎貝拉湖冰封的湖麵,再沿著熊牙溪來到哈根山的礦井,一些印第安人遷移到那裏,建起了規模不大的保留地。
這輛廢棄馬車是約翰從路邊的灌木叢找到的,米勒負責了馬車的維修,很明顯軸承與輪轂的連接並不穩定,約翰擔心它能不能馱著滿車的貨物返回,不過馬車還算結實耐用,這大半都要歸功於米勒的夏爾馬疾風。
“疾風真是一塊負重的好料,我一直以來都想問你為什麽找一匹馱馬來當坐騎。”約翰問道。
原本東張西望的米勒聽到這話低下頭來,良久後他深情地望著遠方原野上的一群野馬。
“你會拋棄你的兒子嗎——顯然不會,疾風就是我的孩子。我第一次見到它就是在這樣一群野馬中,它那時是多麽的不起眼,形單影隻地站在相互依偎的同伴之間,在它身上我看到自己的影子,絲毫沒意識到一隻獵豹在我身後,但是疾風發覺了,它衝過來將我推倒,然後把獵豹蹬飛出去,其他的夏爾馬驚嚇得四散奔逃,隻留下我和它站在那裏——兩位異路相識的兄弟,那時我就決定往後的日子我和它一起度過。”
約翰點了點頭,雖然他和黑珍珠的相識並沒有如此煽情,不過他們的關係是非常牢固的,“從來沒聽你講起過這個故事。”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米勒抹了把嘴唇,“不過你不覺得我們在雪山待了太久了嗎?”
“此話怎講,我們現在不就是下山來買點東西,順便活動活動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約翰,要知道你還有家人,我們來這邊是帶著目的。”
“我何嚐不知,隻是平克頓偵探追得太緊了,我們沒法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辦事。”
“因為範德林德幫這個累贅,你應該考慮的事就更多了,自然不能自由行動。”
約翰無奈地笑笑,“你說的沒錯,隻不過這些人走投無路,當時我沒得選。”
“不過你現在的確有路可以自己做決定,要我說咱們從此一走了之,消滅了歐文·史密斯再回犁刀村。”
“絕對不行!拋棄其他人不講……難道你不管福勒先生了嗎?”
“福勒先生……他不像以前了,難道你沒看出來嗎?他最近根本不願動彈。”
“米勒,你……”在約翰看來,米勒這樣說,要麽是還未意識到福勒先生年邁的現實,要麽是嫌棄福勒先生不能再為幫派出力,而把他歸為“累贅”的一類,約翰的內心不想再飽受煎熬,他希望是前者……
馬車一路駛向南方,氣溫從冷到熱變化劇烈,約翰摘掉了鹿皮手套。天氣晴朗,豔陽高照,身上的厚外套也顯得多餘。
眼看就要跨過一片不算太廣袤的平原進入多山的草莓鎮了,約翰卻在一道火車鐵軌旁拉住了繩。
“我想我在這附近結識了一位朋友,我得去辦點事。”約翰跳下馬車說道。
“去吧,你知道我沒理由攔著你的。”米勒說。
約翰在這有什麽朋友呢?此處人煙稀少,僅僅有一座平房坐落在鐵道旁邊,那便是華萊士車站。
“嗨,先生,好久不見。”約翰剛一進門,站台的年輕職員就趕緊招呼起來,這人是安傑爾,上一次見麵還是範德林德幫剛撤出草莓鎮的時候,看得出來他的動作相較以前麻利得多了。
“安傑爾,對吧?我真佩服我的記性,這麽長時間都記得你的名字,其他的那幾位老哥呢?”
“他們隻有下工的時候才過來打幾場牌。”
“下工?我想他們一定是煤焦油廠的工人咯,從那裏過來可不近。”
“是的,不過最近火車票價降得厲害,人們也願意從東部花錢過來。”
“這麽說坐火車的人多了起來,這是個好兆頭,我要你幫我查個人。”和上次同樣的把戲,約翰從兜裏掏出一枚硬幣在手上轉了起來。
安傑爾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枚金幣,仿佛他說的話都不受控製:“那是一定的,先生,所有人乘坐火車的記錄都在我這,從特等廂到經濟廂,上至讓人流連的貴婦,下至邋遢的乞丐,我都能給您翻出來。”
“哈哈,我找的不是這些普通人,他是一名官員,是附近幾個州一家私人偵探的一把手。我能透露的就隻有這麽多了,你看看有沒有這個人呢?”
“一名官員——我想我該看看貴賓廂的座位了,最近確實有一些顯赫的人包下過一整列火車……這有一份時間表:薩拉·奧列克謝,女性魔術家,7月11日從新漢諾威去往黑水鎮;斯蒂伯格·布列,債券大師,7月15日從羅茲鎮前往黑水鎮;伯克基·朗,平克頓幹事,7月17日從黑水鎮前往聖丹尼斯……”
“等等,平克頓幹事那位,他叫什麽名字?”聽到平克頓三個字,約翰製止了剛要繼續讀下去的安傑爾。
“伯克基·朗,他是您想找的人嗎?”
“我想是了,請給我這個人更具體的行程。”
“不行,行程之類的算泄露乘客的隱私了,這會讓我丟掉工作,不過……”
約翰聽懂了話外之意,於是又拿出一枚價值十美元的銀幣擺在安傑爾麵前,“說真的,賄賂你是我最近開銷最大的行為了,這些錢能讓你方便一點嗎?”
“足夠了,先生。伯克基·朗會從黑水鎮附近的裏格斯站上車,走安巴裏諾州中部的鐵路繞過東北的安尼斯堡再到聖丹尼斯。離華萊士車站不遠處有一條很短的隧道,火車駛來的彎道有一座水塔可以提供辨認,而且那裏很長一段路程都在荒郊野嶺,在那裏動手不容易被警察發覺。”
“安傑爾,你這話不僅讓警察為難,讓我也有點為難呀,你怎麽就確定我要對伯克基·朗下手的呢?”
“像您這樣來車站打探情報的人我見多了,不過他們大多都是埋伏驛站馬車,敢打火車主意的可真沒幾個,不過都是以搶劫為目的,您點名要伯克基·朗先生的消息,肯定是看上了平克頓偵探高額的收入,借此敲詐一番吧。”
“那可不一定,我沒準不是為了錢。”約翰歪歪嘴說道,這話他覺得自己說對了。
“不管怎樣,我不會去告發你的。畢竟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嘞,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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