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提學大人要拜梁平安為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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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學官那粗重的呼吸聲,不僅是令得梁平安心中感覺不好、突突,便是連在場的所有的生員們,也感覺到似是提學官大人要發怒了、這事情不妙了!
    然而卻在這時,隻見提學官直接突然站了起來。
    任陵陳爭王安三人皆是不安的看向梁平安,心中皆是暗暗想道:“子恒兄,提學官大人莫不是真的遷怒於你了?”
    然而就在大家都緊張兮兮的看著接下來要發生的情狀時,——提學官站起來朝著梁平安走了過去。
    然後來到了梁平安跟前,大概還有一米多的位置,停了下來,他的眼睛灼灼的看著梁平安,旋爾說道:
    “今天吾,能聆此佳言,實在我之幸也!”
    梁平安一聽提學官大人原來是這麽個意思,頓時心下安定,剛想開口謙讓幾句,但這時這提學官大人,又是對梁平安說道:
    “能聽到你這麽一句話,‘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哈哈,哈哈,這的確是我輩讀書人畢生所追求的誌向與理想!”
    旋即,提學官大人當下看向了在座的所有的新晉的生員們,旋爾高聲說道:
    “能說這四句‘箴言’,子恒當為吾師!”
    梁平安本來已經覺得提學官大人已經不再與自己計較了,但突然聽到“當為吾師”後,梁平安渾身不由一個顫栗。
    “我靠,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是嗎?”梁平安心中惴惴的想道。
    但這時候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誰讓人家是提學官,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啊!
    今天,真是,唉,栽了栽了!
    梁平安感覺自己以後的科舉的道路都要黯淡了,誰讓自己不小心這個時候得罪了這個提學官呢?
    以後自己名聲傳出來,即便再能科舉、在科舉上建功,但是這事要是傳出來,那肯定就是個汙點。
    而讀書人,一向愛惜羽毛,有了這汙點,說是科舉道路黯淡嗎麽,也確實不為過。
    到時一提起梁平安,都能想到這事,
    梁平安正悲歎自己命運的不公之時,然而卻又聽到那提學官,又繼續說道:
    “這四句‘箴言’,可為我之‘四句之師’!”
    梁平安乍聽到這裏,心下的那種黯然的神情,忽地消散了下去,‘原來不是拜我為師,不是捧殺我啊,而是‘四句之師’,意思是,我這四句話,可以為他之師,——那這樣就沒問題了,是應在這四句話上,
    這便不是捧殺,這大大的要給自己揚名啊!’
    不過想想也對,那可是“橫渠四句”啊!在梁平安前世,華夏,幾千年來被奉為讀書人的終極理想!
    若是不牛掰,哪能有這麽大的名頭呢?!
    而這時候,這位提學官大人,直接就向著梁平安一躬身,高聲道:“學生受教了!”
    而就在這時,在全場,所有的新晉生員們,頓時不約而同,也都站了起來,當即朝著梁平安一躬身,同時齊聲說道:
    “學生亦受教了!”
    因為眼前提學官大人,都做出了這樣的舉動,那些生員秀才們,這時候哪能不跟著做呢?
    不然就是對提學官的不敬,沒準就會吃這位提學官大人的掛落!
    於是,當即就不約而同的,朝著梁平安如提學官一般,行了這樣的禮。
    然而即便是有一些生員心裏還是有些不服氣梁平安,但此時已經絕大多數的生員秀才們,倒卻是對梁平安開始佩服起來,甚至真的發生了敬重的心態。
    當然,全都是那“橫渠四句”,那四句話,真就是可說讀書人的終極理想啦!
    而,就這“橫渠四句”,當下就令得在場的人,包括這位提學官大人,登即都是心裏心情澎湃、熱血沸騰!
    蓋因!
    此時的不管是廟堂,還是江湖,都是那種充斥著“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讓子亡子不得不亡”的氛圍,這句話,也是普遍的讀書人的寫照與理想。
    但這句話“君臣父子”觀,無疑是讓得讀書人的理想抱負,被框定住了!
    而梁平安的這四句話,“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無疑這才更是讀書人抱負之所致!
    而且,並不違反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言論。可以說另辟蹊徑,來闡釋了讀書人需要“怎麽做”的理論!
    這在此時大周朝的讀書人中,若是被其他的讀書人都知曉,無疑是在讀書人中引起極大的反響的,可說是引起了一場大地震一般的,都毫不誇張了!
    在提學官會見過這些新晉的秀才生員、讓他們都離開提學府大廳後。
    那梁平安的那四句話,便迅速的開始傳播開來。
    那些生員們也都朝著所熟知的人,向他們說出了今天在提學府遇到的事,並著重的將那“四句話”說了出來。
    一時間,其它地方先不知,便是在衛輝府城的士子、讀書人中,立時反響相當的強烈。
    衛輝府的府學。
    府學,何也?
    乃是整個衛輝府,幾乎所有的考中生員的人,都要在這府學上學、學習,等到秋闈(鄉試)之時,好去參加,——這麽說吧,這是朝廷對讀書人的優待、讓他們上學,組織他們接受更深入的學習。
    當然也有秀才他不來上學的,一般都是以無心舉業了,或者老邁了,那肯定身體也吃不消上學了。
    但是隻要是年輕、青年士子,那肯定就是有誌向於功名的,那自然會來上學,更加深入的學習課業,等待秋闈一朝中舉人。
    而就在今天,一名是在府學的生員,這時正好是中午,大多書數的在府學上學的生員們,都是在府學用餐的。
    有的離家近的,自然是在家吃飯,或者是有錢的人家,自然也不會在府學就食,肯定在酒樓館子裏了、或也去家裏吃飯。
    而這時中午,從外麵奔來了的這名生員,顯然就是在家吃飯、或有錢的在外麵吃飯去了。
    隻是令人不解的是,他此時滿臉的潮紅,一副非常激動的神色。
    他也不去教室,而是直接奔向了飯廳,因為此時生員學子們都應在飯堂用飯。
    儒士講究個寢不言食不語,所以此時在飯堂裏,雖說是坐滿的生員學子們,但除了吃飯的聲音,並無其它雜音。
    可是外麵那生員跑將了進來,隨後連喘了好幾口粗氣,旋即慢慢緩過來,見飯堂人都在看他,他這才激動地高聲興奮道:
    “諸位、諸位同窗!你們可知我聽到了什麽嗎?你們可知我聽到了什麽言論嗎?
    振聾發聵!振聾發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