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原計劃去港城幾個月，但計劃趕不上變化，這一去就是小半年。
    接近春節的時候，趙梅的電視劇宣布殺青，意味著他們終於可以回到京城。
    “我先回去過年，等過完年我再來剪輯，到時宣傳方麵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趙梅在飛機上特意向白柳說明行程。
    白柳猶豫過後搖頭：“我過年之後沒有意外會過來，但要看家裏有沒有事情需要處理。”
    畢竟糖豆快高考了，她覺得自己應該要陪一陪糖豆。
    港城這邊的事情也不能放手，羅賓那邊雖然能做得很好，但處理一些大事，羅賓一個人不敢——不是人人都敢得罪豪門。
    趙梅看了一眼前排的宋景雲和呂平婉：“在港城時間久了，總覺得資本家高高在上，和一般人不同。但近距離一看，又覺得並不稀奇。”
    白柳開玩笑道：“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沒有你想象中差別那麽大，隻是有過大起大落的經曆，會更加通透和滄桑。”
    趙梅點頭，說起剛剛拍攝完的電視劇《豪門孤兒》：“林老爺的扮演者形似也神似，港城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我們內地的演員確實少了幾分富態。”
    內地的現代劇依然偏重於拍攝鄉土類電視劇，不夠時尚，不得不說港城的機會更多。
    “這次我們的拍攝題材是豪門，其中的別墅和衣服首飾都很貴重，還上了遊艇……是不是超支了？”趙梅壓低聲音。
    港城真是動輒都要錢，趙梅是合格的內地導演，在拍攝的時候會自然而然考慮成本問題。
    但白柳看到時卻勸她不要想太多，他們既然要拍攝豪門的生活，那就不能太寒酸。
    礙於是初次拍攝，成本控製不好也能理解。
    白柳更在乎這次成品，不想因小失大。
    “是，確實超了幾萬塊錢，還在可控的範圍內。”她沒有避諱和責怪，“我們拍攝中間會有損耗，雖然珠寶和首飾有讚助，但如果破損也該賠錢。”
    其實提供珠寶的是呂平婉旗下的公司，甚至在電視劇中會出現相關品牌和飾品，別墅也是宋家的房子……但做賬的時候總要清晰一點。
    趙梅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我看港城都有專門的道具組，後麵我們拍攝不如也請專門的道具師傅。”
    以假亂真有點難，但能縮減成本。
    白柳沒有明確答應，她比較在意初次試水的經濟效益，如果非常好，那便是可以繼續。
    到時再考慮成本的問題也不遲。
    “我們之後再說，第一次控製成本不當也能理解，你不用太過愧疚。”白柳安慰趙梅。
    “雖然劇中人物動輒都是上百萬上千萬，但我們內地現在都沒有幾個萬元戶，我怎麽可能不在意？”趙梅感慨道，“我不能浪費啊，要是你沒錢拍下部劇，或者宋家那邊不高興，我們剛剛學會的東西，就沒了用武之地。”
    白柳被趙梅的話逗得哭笑不得，說到底也是關心她。
    “我不會半途而廢，日後總會越來越好，即使我們現在有些不妥，以後也可以慢慢改進，沒有人能保證一次成功。”她想了想，加了一句，“你要有壓力，也不要有太大壓力，我們是一個團體，大家都會盡力。”
    趙梅認真拍戲，編劇好好潤色故事，梁州負責相關書籍的推廣，羅賓將電視劇發揮最大價值……而她，則是統籌全局。
    大家各有分工，成功不是一個人的功勞，失敗也不是一個人的過錯。
    趙梅長舒一口氣：“我盡量調整自己的心態吧，我該相信我們從內地帶過去的良好作風，那邊崇尚個人主義，我們更相信集體的力量，一定會成功。”
    白柳笑笑沒再說話，有些事情需要趙梅自己想明白。
    導演是一部作品的負責人，必須有超強的抗打擊能力，如果趙梅小心眼或者患得患失，她就不適合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
    她看重趙梅，卻也不是非趙梅不可。
    “白姨，宋先生讓你過去一趟。”翠花在飛機進入平穩滑行期時來到她身邊。
    兩人交換位置，白柳起身去前麵的頭等艙。
    宋景雲和呂平婉今次一起回京城，目前國內對私人飛機的態度比較模糊，宋景雲和呂平婉就搭乘民航回來。
    白柳為了更方便和趙梅說話，坐在了後麵的經濟艙。
    “爸，翠花說你叫我過來？”白柳看向並排而坐的宋景雲和呂平婉。
    宋景雲點頭：“我是想提前問你一下，你打算什麽時候回東北，如果我們準備的東西比較多，可以提前讓人將禮物送過去。”
    該有的禮數不能少，因此宋景雲和呂平婉再次安排了很多禮物。
    白柳想起之前她單獨和家人打電話，提到過他們一起回東北，特意強調這是公婆的心意。
    黃鳳來當時就尖叫起來，她不是怕宋景雲或者呂平婉，隻是她平時自在慣了，麵對身份差距太大的親家，忽然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她也不能說不讓親家過去，非常糾結。
    白柳也不知道該如何與宋景雲和呂平婉溝通，她不好阻止，於是想著回到京城之後和宋嘉應溝通一下。
    回去稍稍的停留幾天，或許對大家來說比較輕鬆。
    可是她還沒有回去，反而宋景雲興致勃勃的先來問她。
    白柳無奈道：“您不知道東北冬天有多冷，很可能不習慣，我們或許隻能少住幾天。”
    這確實是客觀存在的麻煩，京城的冬天和東北不能比，港城的冬天更是溫暖。
    宋景雲想想有道理，隨即又問：“那不如將他們都接到京城吧，你們的房子不大，我今年買下一處更大的四合院，最近也該修完了。”
    白柳覺得不行。
    在自己家都不自在，如果真到了京城，恐怕全家人都會過不好年。
    她當即拒絕：“老家的親戚太多，大家都習慣了過年相聚，來京城不太方便。”
    “你不要嚇白柳了，這個人真的是……”呂平婉輕拍了一下宋景雲，隨後轉頭對白柳笑道，“不用管他，我是想說不如接你母親到京城，年後去港城，就當旅行嘛。”
    白柳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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