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與願違就是越想什麽，往往願望越難以實現。
    當然這樣的過年也別有一番熱鬧，笑話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就好。
    大年初一早上，不少人上門給宋景雲和呂平婉拜年，其中不乏市裏和縣裏的幹部。
    之前宋景雲提出給市裏投資，他沒有畫大餅，切切實實投了錢。
    過年自然有人來表示感謝。
    送走不少來做客的人後，宋景雲讓助理謝絕客人到訪。
    他們剛安穩在屋子裏坐下幾分鍾，就聽到外麵鬧哄哄的聲音。
    “哎，躲到了東北都不得安生。”呂平婉迫切想要安靜。
    宋景雲安慰她：“沒事，你要是不想出麵就回屋裏，我和嘉應應付就行。”
    “算了，我們一起吧，這麽多年也習慣了。”呂平婉說著就站起來。
    “等等——”白柳忽然叫住他們，“我感覺不像是我們門口的聲音，好像是周家。”
    仿佛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話，她示意宋嘉應往隔壁看：“你聽，我好像聽到一個老太太的聲音。”
    準確來說應該是哭聲。
    宋嘉應快速走向隔壁打探，再回來時臉上就帶著看熱鬧的興奮。
    “應該是吳雅的母親過來了，叫囂著吳雅不孝。”
    白柳略感詫異，她記憶中吳雅生活在很重男輕女的家庭，當初吳雅為了家裏人，將分到的糧食全部寄回去，在知青點蹭吃蹭喝，讓臉皮薄的知青們無可奈何。
    後來吳雅結婚，父母也沒有來，再後麵就沒有聽說過她和家人的關係。
    她剛想說什麽，回過頭卻發現宋景雲和呂平婉都是一臉興奮。
    “過去聽聽？”她沒好意思說在牆頭上看。
    以前年輕的時候，她和宋嘉應還真不介意臉麵，直接從牆頭上目擊一手新聞。
    現在成熟了，也要臉了，人家轉頭看到牆頭上趴了兩個人，有點不好意思。
    “哦，那你們在下麵聽，我來目擊現場。”糖豆竄出來，直接上前一步登上石凳，看向隔壁院子。
    糖豆長得快，已經快要一米七，踩上石凳就能看到對麵。
    而且她還是十幾歲的小孩，即使被對麵看到，也隻能說孩子還小。
    白柳他們就站在院子裏聽。
    鬧哄哄的環境裏又冒出一聲響亮的嚎叫。
    “老妹妹啊，你真是受苦了，我閨女也是嫁到周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不認我這個娘啊，也忘了自己的兄弟。”田大媽一聲吼，直接加速了發展速度。
    白柳為防止公婆不知情，特意提醒他們：“這是田雨的親生母親，就住在前院我家的隔壁，但我們的關係不好，田雨已經基本和田家斷了親……”
    這麽多年抬頭不見低頭見，田雨麵對田家人總是能躲就躲，起初田家人還鬧一鬧，現在也鬧不起來。
    周向南太厲害，田家怕得罪了周向南，在村子裏活不下去。
    一個人不敢鬧事，但有了另一個“受害者”，田大媽當然要借題發揮。
    大年初一正是大家拜年的日子，村裏人多沾親帶故，村裏小路上都是成群結隊的人。
    這時候有人聽到動靜，早就快步奔過來。
    誰家大年初一都鬧騰啊，真稀奇。
    一般人家大年初一都不打孩子，拌嘴吵架都是能忍則忍，因為覺得晦氣。
    可不得不承認，大年初一尋釁滋事，簡直是反其道而行之，這是最吸引注意力的日子。
    吳母抱著吳雅泣不成聲：“你這麽多年不和媽聯係，你知道媽有多擔心嗎，你弟弟家忙，我也沒有出過遠門，你不知道我找你有多難啊——”
    說得慘，哭得更慘，簡直是聽著傷心聞著落淚。
    白柳心裏卻有點矛盾，她聽說吳雅家裏重男輕女啊。
    吳雅此時也哭起來，叫道：“什麽想我，你們當年聽說我嫁給農村人，就給我寄來一塊錢，說我以後要飯都不許回去，你們心裏隻有我弟弟，從來沒有我！”
    吳母不承認：“你這個孩子就記得我們的氣話，你一個城裏的姑娘，我們想讓你回城有錯？我們想讓你以後生活的輕鬆一點，都是為了你，你還來怪我們，你真是傷透了我們的心啊。”
    院子外麵的討論聲音變大。
    大多數人站在吳母的角度，能理解父母生氣的原因。
    但也有經曆過父母偏心痛苦的女人，第一想法便是吳母找借口。
    “當父母的都希望孩子能嫁得好，這麽看來，吳雅還真是狠心。”
    “話也不能這麽說，都嫁過來這麽多年了，聽這意思這麽多年吳雅父母都不認她，還是父母偏心吧。”
    “你太糊塗了，你想想，要是父母不在意吳雅，幹嘛還找過來？”
    是啊，吳母千裏迢迢，偏偏大過年找過來，一般人看來都是父母苦心。
    “我不怪你們怪誰，我當知青的時候你們整天和我要錢要糧，我都快餓死了，我說能不能少寄回去一點，你們說我是要餓死你們……”吳雅說著也哭出來，“要不是為了一口吃的，我能讓周向北睡？”
    白柳瞬間瞪大眼睛，這可真是口不擇言了。
    算一下時間，好像也能對得上。
    關喜月和她說過苦惱吳雅借錢，不久後她就碰上了有人滾苞米地，然後……吳雅結婚，嫁給周向西。
    厲害了。
    此時聽到吳雅哭訴的眾人也是一驚，吳雅是說錯了吧。
    她嫁給的人是周向西，可不是周向北。
    也不對啊，周向西媳婦是難產而死，媳婦死後一個月好像就娶了吳雅，那要是兩個人早有關係，無論是周向西媳婦大著肚子的時候，還是剛剛死了，都說不過去。
    外人知道的少，吳雅的話落在知道一些內情者的耳朵裏。
    天呐，不會吳雅和周向北這麽多年都有關係吧。
    如果吳雅一開始有關係的就是周向北，但當時恰好周向西沒了媳婦——
    兄弟倆睡了同一個女人？
    周向西當時知道嗎？
    還是兄弟倆這麽多年一直在一起……呸呸呸，周向西可是村小學的校長，他應該幹不出這種事吧？
    吳雅說完就意識到不對了，連忙改口：“幸好我遇到的向西，要是別人，我這麽多年該咋過呀！”
    她內心微微鬆一口氣，餘光看向周向西。
    卻發現周向西一臉認真。
    遭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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