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破局
    一切殊途同歸，劍道也是三千大道中的一種，造詣高深者，同樣能踏入絕顛，登臨強者之列，潘尚武的劍道造詣算不上高深，隻能說剛入道。
    數十上百口飛劍懸浮，每一柄都如流星，燦燦爍目，劍氣萬道，縱橫劈舞，一片絢爛，像是搖落下來漫天的日月星辰。
    “那是，虛境之意，”接下來，柳鬼凝視楚凡，瞳孔猛然一縮，眼神不是詫異那般簡單，而是驚駭、悚然、不解，“不，不是虛境之意，卻擁有窺虛強者最強一擊之力，隻具其形，不具其意，故而無法發揮最強殺招。”
    僅一眼看去，柳鬼就發現楚凡一指中的詭異，更道出其並未達到最強，應還能更強。
    右腳抬起、落下，當楚凡再度出現時，已然臨近潘尚武身前，他仍舊保持著一指劃過的動作，麵露傲然，氣勢霸道而決然，欲一指滅掉對方。
    這是一種傲與霸，疊加一起，便成為獨屬楚凡的氣勢，哪怕舉世皆敵也無畏，擁有恐怖信念，唯我獨尊，有我無敵的氣勢。
    “殺！”潘尚武大喝，搖動著數十上百口飛劍，整個人淩空而起，處於飛劍中心，朝楚凡疾衝而去，寒芒萬道。
    所有人都退出老遠，就連柳鬼、潘銀科、傲煊、楚雲等人也不例外，因為場中已成為一處絕地，劍氣遊蕩，可將一切都粉碎，若被沾染上身，也是種麻煩。
    地麵被劃出一道道裂痕，長劍猶如索命利器，數十上百柄，在潘尚武的掌控下，齊齊迎向楚凡。
    楚凡仍舊一指劃過，弑戮萬物，飛劍來臨時，有那麽幾柄從他的體內擊穿而過，立刻有鮮血橫流，血花迸射，點點血光在空中飄蕩，於陽光下綻射出刺眼的紅芒。
    轟轟、砰砰~！
    一聲聲巨響震動所有人心靈，視覺上更是種強大衝擊，他們其中很多人，不得不為此歎服，若對上楚凡和潘尚武中的任何一人，他們都敗多勝少。
    弑戮現世，一指劃過，天地為之變色，空間顫抖，黑芒繚繞在楚凡指尖，令整今場地陷入一片恐怖景象，宛若在輪回，絕世一擊，其體內仙魂決運轉，血氣強勝，似要貫穿日月一般。
    弑戮一指與數十上百口飛劍碰撞，令得空氣爆裂，嗤嗤作響，有一道虛影因兩人的碰撞而漸漸凝實，越來越清晰，緩慢升向高空，令得此地的天空突然暗淡。
    抬眼望去，那升起的虛影，竟像一輪陰月般懸浮，碰撞發出的響動，宛若地獄萬鬼在哭號，陰冷的氣息繚繞四方，令人心生恐懼，又有萬劍影影綽綽，漫天飛舞，寒芒交織。
    讓這片場地被劍雨籠罩，更有一指黑影劃過，勢猛淩然，霸道無絕。
    “弑天、戮地，我命獨尊。”淡然開口，絲毫不在意身上的傷勢，楚凡仍保持一指劃過的動作，速度快若閃電，在眾多飛劍裏遊走。
    一柄又一柄飛劍破裂，同時也有一柄又一柄飛劍刺向楚凡，從他的軀體穿透而過，夾著血花滮射，令得他身上的白衣，已經有紅紅豔豔，非常駭人。
    轟~！
    震動、碰撞鳴天，場地四周的景象被驅散，狂風呼嘯時啪啪作響，吹得眾人睜不開雙目，風刮打在身上，有了疼痛，仿佛要被撕裂粉碎一般。
    潘尚武同樣被道道毀滅的氣息擊中，噴出數口猩紅鮮血，臉色越來越蒼白，眼底深處湧現濃濃的驚懼。
    他想不到，楚凡竟這般強，先破空間之力，後於劍氣中遊走而不敗，若他二人平等一戰，潘尚武自認不是對手。
    一切散去，兩人靜立於場中，潘尚武身上全是血跡，楚凡的白衣同樣也被鮮血染紅，臉色蒼白如紙，身軀搖搖欲墜。
    “你，輸了。”望著前方，楚凡淡淡開口，語氣不容置疑，但也透露出濃濃的虛弱之感。
    右手握長槍，左手還保持一指劃過時的動作，指尖有烈烈火焰升騰，卻沒有絲毫溫度，隻有無盡的幽寒與冰冷，密黑的長發飄舞，楚凡傲然挺立，身自巋然不動。
    今日之戰，注定楚凡之名將湧動星雲城，他那瘦弱的身影，會深深烙印進眾人心頭，刺入神魂，令他們一生也忘不掉今日之事，忘不掉這如神魔般的人物。
    “為何不殺我？”麵帶疑惑，潘尚武麵容憔悴，苦澀地問道。
    “你的心，比潘家任何人都要強，從你的劍意裏，我感覺到的是浩然正氣，像你這種人，本就不該死。”楚凡平靜回應，指尖烈烈升騰的火焰熄滅，左臂垂下，似無法動彈一般。
    “嗬嗬，哈哈，浩然正氣麽？！”仰頭大笑，滿是自嘲，潘尚武的身體朝後倒去，其雙眼緩慢閉上，一句充滿愛意的話語響起：“徐昕，我愛你，但卻配不上你，祝你幸福。”
    話音鏗鏘有力，傳入所有人耳裏，不由為之變色，這一刻，所有人都知曉潘尚武出手的原因，是因徐昕啊！
    愛情的力量，究竟有多麽偉大？令人這般瘋狂，令人這般幽怨！
    聽聞此言，徐昕瞳孔瞪大，多看了眼潘尚武倒下的身軀，最後隻能悠悠一歎，道：“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說話間，徐昕不由瞥向楚雲，眼裏滿是幸福之意。
    然柳鬼則無奈歎氣，望著潘尚武那被鮮血染紅的身軀，眼神頗為暗淡，仿佛，他與潘尚武一樣，擁有著同樣經曆，能愛卻無法擁有。
    潘銀科閃身出現，立於潘尚武身旁，冷聲道：“廢物。”
    緊接著，潘家下人走上前來，將潘尚武抬走，這一刻，無論是敵是友，都尊敬的對那具身體點了點頭，這是種認可，對強者的認可。
    豁的轉頭冷視楚凡，潘銀科雙眼一眨，道：“楚凡哥哥，你我去房裏探討一下人生可好？”
    話語一出，眾人大跌眼鏡，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有人竟當場嘔吐出來，險些引得潘家人出手。
    說話間，潘銀科一步邁出，眨眼便臨近楚凡身前，抬手朝楚凡抓去。
    “嗬，就憑你也想傷我？”楚凡右臂一抖，一股槍意席卷向潘銀科，令他驟然停下動作，麵色變幻不定。
    潘銀科哪想什麽探討人生，他不過是隨意找個借口，欲在楚凡虛弱之際將其廢掉，何奈他是驚弓之鳥，經曆之前一事，對楚凡有濃濃懼意，僅一道槍意，就令他猶豫不決。
    一頓間，楚平和楚雲閃身出現，擋在楚凡身前，冷視潘銀科。
    “唉，若你能像潘尚武那般果斷，我今日恐怕就要栽在此地。”悠聲輕歎，楚凡長長鬆口氣，用長槍支撐著身體，望著潘銀科大笑。
    “你是虛張聲勢？”潘銀科無奈倒退，怨毒地忘了眼楚凡，心裏在猶豫不決，今日之事已到這個程度，他不知是繼續還是放棄。
    原本，潘家欲借今日這個機會，將星雲城異己鏟除，更利用徐昕的身份，逼徐家共進退，誰料半路殺出個楚雲，將一切都破滅，更有楚凡強勢一戰，令得潘家的計劃幾乎宣告流產。
    場中氣氛有些古怪，一些前來參加喪禮之人，也察覺到不妙，他們紛紛望向楚凡等人，如今或許惟有他們能解今日之局。
    畢竟，擁護潘家的人隻在少數，否則潘家也就不會費那麽大力，布下今日之局。
    “楚雲哥哥，我們走吧，不理人妖。”徐昕走來，對潘銀科嬌哼一聲，則對楚雲柔聲道。
    “小丫頭，幹嘛叫那麽親熱。”柳鬼慈愛一笑，深深看了眼楚雲，隨後對徐昕打趣。
    “哎呀，柳叔別取笑人家嘛。”小臉微紅，徐昕低著頭，一時間不敢和楚雲對視。
    “哈哈！”撫著胡須，柳鬼哈哈大笑，他還是第一次見徐昕這個小魔女，呈這般嬌人模樣，不由得開懷。
    傲煊走過來，略有深意的對楚凡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但其眼裏，有濃濃戰意升騰，恨不得立刻與楚凡一戰。
    “年輕人，做事不能太絕。”偏頭冷視潘銀科，柳鬼淡聲提醒道，隻見他抬手一揮，便有一道勁氣轟出，擊中不遠處的棺木。
    轟~！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漆黑的棺木碎開，眾人發現其內竟什麽也沒有，空空如也，此刻才恍然大悟，夢如初醒，一些賓客更聚攏在一切，下意識成結盟之勢。
    “老家夥，你管的太多了。”麵色陰沉，潘銀科內心幾乎要抓狂，今日之事可說為，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潘家損失大於收獲。
    拳頭握緊，潘銀科眼神陰寒，冷漠的目光凝望楚凡等人，很想下令，讓暗中隱藏之人將楚凡等人滅殺。
    隻是今日之局已被破，有柳鬼的存在，即使暗中人出手，楚凡等人也能堅持到各家族援兵到來之時。
    “走吧，潘家還沒有那個膽量出手，後果不是他們能承受的。”柳鬼平淡開口，絲毫未在意潘銀科的反應，示意楚凡等人先行離去。
    楚凡也非笨蛋，旋即帶著楚雲、徐昕、楚平三人離去，傲煊深知此刻處境，自然也跟在他們身後。
    “哼！”冷哼一聲，柳鬼轉身走在楚凡等人身後，可當他就要邁出潘家府門時，後方突然傳來一股劇烈波動，隻見一道勁氣直直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