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姥爺歎口氣道：“給你媽治病的錢我和你姥姥出，我們跟你一起去給你媽看病，照顧她。”
    這麽大歲數了，還是算了吧。
    到時候她還要照顧老兩口。
    崔姥爺又道：“你不用拒絕，我會讓你小舅舅跟著一起去，不會扯你後腿，我當年在那邊呆過一段時間，還真的認識一個名醫，我跟你們一起去，萬一找不到好醫生，還能請他幫幫忙。”
    李勝龍知道，若是不讓姥爺出力，姥爺也不會心安的。
    畢竟有良心的人很多，像是崔斯文那種狗日子才是少數。
    對於姥爺的決定，姥姥和小舅舅都沒有異議。
    小舅舅說他去請假。
    姥姥這時候接了電話，崔斯文打來的，說她被李勝龍打受傷了，要住院，讓母親過去陪她。
    崔姥姥他們這次知道李勝龍今天和崔斯文打起來了。
    姥姥拒絕了崔斯文的要求，輕輕掛了電話。
    李勝龍正好路過，看見了，停下腳步看著姥姥佝僂的背影道：“姥姥，我今天確實打了她。”
    “我知道她肯定說了惡心人的話。”姥姥慢慢回過頭，身子靠在椅子上，然後歎口氣。
    一時間祖孫二人相對無言。
    崔姥姥突然道：“勝龍，其實最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
    “你……崔斯文今天這個性格，完全是我慣出來的。”
    崔姥姥講述她生崔斯文的時候正好是那段日子，崔斯文跟他們在農村的住了兩年。
    所以她始終覺得，沒有把最好的給這個女兒。
    崔姥姥道：“這人啊，一旦覺得虧欠子女的，就會被他們勒索啊。”
    “而且我那時候年輕，覺得這女人自私也不是什麽好事，總比喜歡奉獻的好。”
    “前者是別人受苦，後者是自己受苦。”
    “誰會希望自己的兒女受苦呢，崔斯文又是家裏唯一的女孩子，她長得好，大家都喜歡她，都慣著她，她可以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真的，大家恨不得把自己手裏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她被驕縱慣了！”
    李勝龍不知道姥姥跟自己說這些幹什麽。
    讓自己原諒崔斯文？
    崔姥姥這時候道：“勝龍，我知道你永遠不會原諒崔斯文。”
    “但是我想說，不管是你，還是崔斯文，我都希望你們是一個自私的人，尤其是麵對過感情的時候。”
    “這世上，壞男人比壞女人始終是多的，寧可像崔斯文那種辜負你親爸，也不要被人辜負。”
    “這就是我要跟你們說的人生格言。”
    “當然，不要像崔斯文那種沒人性，她是自私過了頭了。”
    李勝龍：“……”
    她就說嘛，她就說崔家人都很好，那崔斯文怎麽長得那麽歪。
    原來根源在姥姥。
    但是平時姥姥挺正常啊，也是知道十分善惡的。
    李勝龍小心翼翼的問道：“姥姥，你這是……被人傷害過？”
    崔姥姥：“……”
    “沒有，這些是我媽告訴我的，她是她媽媽告訴她的。”
    “他們都說，反正在感情裏不要做個好人，寧可自私自利，也不要為男人做牛做馬。”
    李勝龍暗暗點頭，估計啊，他們家最早醒悟的女性是姓曹的，曹操的後代。
    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
    崔姥姥既然有著這樣的想法，就肯定不會跟崔斯文真的斷絕關係。
    在她看來，自己的女兒讓別人難受，總比女兒自己難受的好。
    好在，她道德水準還算是高的，對崔斯文說的那些話，她很反感。
    所以去醫院的時候把崔斯文罵了一頓。
    “就你說的那些話，別說勝龍，誰聽了不打你啊？打你活該，那是嘴欠。”
    崔斯文覺得委屈極了：“可是誰打我都行，就是李勝龍不行。”
    還有李振江，他現在一想到李振江當時的眼光就鬱悶的要死。
    之前她都沒有在意過李振江，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心十分難受。
    崔姥姥其實也覺得李勝龍不該打崔斯文，但是仔細一想，李勝龍不可能不打崔斯文，所以最後也不可能為了崔斯文討公道。
    她道：“你就當是個記性吧，往後別什麽話都說，你說點人話。”
    “而且你怎麽好意思那麽說李慧賢呢？她吃的很多苦都是因為你啊。”
    “我怎麽讓她吃苦了……”
    “行了，你別跟我強嘴了，我知道你不認同，但是我們不可能跟你一樣。”崔姥姥宣布了崔姥爺的決定：“你爸打算認她當幹女兒，而且我們要跟著一起去大城市治病，你最近就別搗亂了，你爸正在氣頭上……”
    另有一件事崔姥姥十分擔心。
    她語重心長道：“斯文，你帶大了田家的孩子，按理說他們應該跟你親近，但是你看了，人家跟你也不是很親近。”
    “你真的覺得他們能給你養老送終嗎？”
    “你自己也不是沒有孩子，你還是應該跟勝龍緩和一下關係。”
    “我看啊，李慧賢的病你應該重視，出錢出力，你都應該。”
    “媽，你不如殺了我算了。”崔斯文氣的躺在醫院的病房上，翻著白眼道：“就算他們不孝順我，他們也會孝順青山，青山還能眼看著我吃虧？”
    這個崔姥姥也說不好，田青山你說不好吧，好像也過得去，你說好，好像始終跟他們都不親近。
    算了，崔斯文這種人，也聽不進去人話。
    崔姥姥皺眉，決定不再操心兒女的事。
    子孫自有子孫福，她才不操心爛肺呢。
    她道：“我言盡於此，你自己琢磨吧。”
    “我要走了，我看你根本也沒什麽事。”
    “媽，媽！”
    老太太並沒有留下，崔斯文看著關閉的門，狠狠咬住下唇。
    她真的做錯了嗎？要去照顧李慧賢？
    可是也不是她讓李慧賢撿了李勝龍的，怎麽能怪她呢？
    “窮鬼，就算是富了也是窮鬼，就知道訛人。”
    崔斯文不僅沒有跟李慧賢道歉，或者說好聽話，她聽說崔家二姥要跟著崔斯文去看病，還裝病想讓二姥和崔幼庭留下來。
    最後三口人都沒搭理她。
    李勝龍那邊趕回去修改誌願，填報的是本省的重點大學。
    他們本省這個大學的化工係是當年北大遷過來的，在學術界也是非常能打的。
    想不到吧？姥姥你竟然是這種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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