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寒月聖姬在，三人雖然不懂陣法之道，還是很輕易便破開了第一道陣法之外的屏障。
    “祖師留下的小型空間內有重寶，也有大秘密。為了保護它，祖師設下了三道陣法，這第一道陣法最簡單，但也不是我們這些人可以輕易闖過的。我們三人最好不要分開。”
    寒月對祖師留下的陣法雖然不甚了解，但在日月門修行多年，多少還是清楚一點。
    迷霧籠罩，看不清方向。
    三人緩慢前行，很快便進入到了迷霧的中心。
    微風吹過，三人同時向不遠處看去，那裏有著數不清的紅光，如同一雙雙血紅的眼睛，嗜血又凶狠。
    停下腳步，陳淵先放出了一隻灰狼符傀，試圖把那些眼睛引出來。
    看得見的凶險總比看不見的要容易對付。
    然而，灰狼符傀僅衝出十丈，便同陳淵失去了聯係，三人沒看到有什麽人或物出手，全身卻豎起了汗毛。
    那符傀明顯是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抹殺了。
    “怎麽辦？我們總不能站在這裏不動吧。”
    皓月聖姬是三人中實力最低的，也是最害怕的，在金翰洞府時，一隻老虎符傀就讓她恐懼，更不說此地了。
    “你們站在這裏不要動。我去看看。”
    灰狼符傀雖然同自己失去了聯係，但陳淵還是有些感知的，它似乎並沒有死亡或消失，而是被某種力量壓製了氣息。
    大概在迷霧中行走了二十丈，陳淵終於看清了迷霧中的景象。
    那無數雙眼睛不是凶獸，也不是某種特殊的傀儡，而是三麵牆上的紅色石頭。
    灰狼符傀就在三麵牆的下方，同它在一起的還有一名盤腿而坐的修士，隻是這名修士好像已經死了，隻是他死得很是怪異，身上沒有傷口，也沒有一滴血，反而麵容是扭曲的，好像受到了某種驚嚇。
    來到牆下，恢複了同符傀的聯係。
    果斷把符傀收到儲物袋中，陳淵折返而回，也許隻有寒月知道此地為什麽會出現三麵滿是紅色石頭的牆。
    “斷魂牆？如果真的是斷魂牆，我們就麻煩了。斷魂牆可是一種極為詭異的殺人手段，不要說，我與你這般的低級修士，哪怕是築基巔峰，也可能隕落。”
    陳淵和皓月聖姬都沒聽說過斷魂牆，隻能聽寒月進行解釋。
    斷魂牆，說白了就是牆。它是一種設立在陣法中的特殊牆體，牆體上會被鑲嵌無數石頭，骷髏或者其他東西。
    斷魂牆本事沒有殺人的能力，但它卻可以讓人失去理智，失去自我控製能力，最終如靈魂丟失一般死去。
    “這斷魂牆明明沒有殺人能力，為什麽會讓人丟失靈魂？”皓月聖姬不解地問道。
    “這樣給你打個比方，在你麵前有一張紙，紙上有無數個圓圈，或者無數個看不清的小點。你如果目不轉睛地去看那些圓圈或小點，時間長了，會不會有頭腦眩暈的感覺？”
    陳淵二人同時點頭。雙目集中去看一些有規律的且密集的東西，確實會讓人頭腦眩暈，甚至會產生恐懼。
    “斷魂牆就是利用這種恐懼，讓人喪失理智，最終丟掉靈魂的。而想要破掉斷魂牆，唯一的辦法就是不去看，然而，不看又不行，因為不看的話，就無法發現牆上石頭的規律，依然會被永遠困住。”
    陳淵是第一次聽聞這種殺人於無形的東西。但他們既然已經來到了陣法內部，想要出去已經不可能了。
    微風再次吹過，三人耳邊突然傳來詭異的尖叫聲，很輕，很細，如蚊蟲飛舞，卻又清晰可聞。
    “屏住聽覺，不要去聽那聲音，它會讓我們更快進入瘋癲狀態。”
    陳淵即使提醒，卻已經晚了，他們的四周除了已經豎立起的斷魂牆外，那詭異聲音也烙印在了他們的腦海中。
    閉上雙目，陳淵盡量不去看牆上的紅色石頭，然而那詭異的聲音卻已經在他腦海中回蕩。
    他好像聽到了一個極度痛苦女子的哀嚎，也好像聽到了死亡烏鴉的鳴叫，讓他精神恍惚，心跳加快。
    功法運轉，盡量讓自己恢複平靜，可是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尖銳，好像來自地獄的陰魂鍾一般，讓他陷入一種無法自拔的痛苦之中。
    雙目開始慢慢變得血紅，麵容也開始變得扭曲，當陳淵被迫睜開雙目時，眼前除了混沌，什麽也沒有，像是走在了無盡的黑暗迷霧之中。
    向前踏出一步是地獄，向後踏出一步也是地獄。
    孤獨，無助，瘋狂，最後到咆哮，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更不知道自己是誰，周圍的一切是他的，好像又不是他的，迷幻虛無，永遠也抓不到。
    輕輕抬起右手，陳淵很想抓住眼前的一個東西，可是他無論怎麽抓，也抓不住，那明明是自己的東西，也就在眼前，卻如同相隔十萬八千裏，讓他欲得而不得。
    最終因為得不到，陳淵開始大喊大叫了起來，他試圖去尋找原因，他也似乎摘到了原因，可是那個原因卻告訴他，因為是他的東西，所以不給他。
    二女同陳淵的遭遇差不多，雖然她們第一時間護住了聽覺，但那詭異的聲音還是影響到了她們。
    皓月聖姬手中的青光啄已經被她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隻要一個意念，她就會把自己殺了。
    寒月聖姬雖然是築基期修士，意誌力也比皓月強上不少，但她心中的事實在太多，而這些事情她想得，又得不到，最終讓她陷入了瘋癲，手中長劍揮舞，幾次差點斬在陳淵的身上。
    也就在三人均被斷魂牆影響了精神神誌時，陳淵腦海中突然響起一個人的聲音，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柳牧芸。
    “陳大哥，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讓我不再擔心玄陰體，不再害怕。”
    “陳大哥，如果沒有你，我可能已經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陳大哥，謝謝你，我為你做了最美味的飯菜，你喜歡麽？”
    說實話，陳淵從來沒認為柳牧芸在自己的心中有多麽重要。甚至在他的內心深處，隻認為柳牧芸是他修行之路上的一個過客。
    然而此時，他才意識到，除了柳牧芸之外，無論金五還是日月門的各位聖姬，都隻是過眼煙雲。
    也許是那可口的飯菜讓陳淵念念不忘，也或許是柳牧芸的身材相貌深深吸引了他。
    總之，是柳牧芸的聲音喚醒了他的神智。
    通紅雙目突然變得清澈，耳畔的詭異聲音也隨之消失，眼前再次出現迷霧和滿是紅色石頭的牆。
    焚心劍呼嘯而出，一招烈日劍斬當空落下。
    轟隆隆倒塌的聲音隨之在迷霧中響起，斷魂牆倒塌破碎的同時，寒月二女也從神智迷糊中醒了過來。
    如果再有半刻，皓月可能就把自己殺了，寒月也可能斬下自己的劍。
    現場恢複平靜，迷霧也消散了。
    “走吧。這第一道陣法已經破了。”
    陳淵在前，繼續向深處走去。
    而此時的二女再看陳淵，卻感覺對方已經變了一個人。
    如果進入陣法之前的僅僅是個實力不錯的修士，那麽此刻，他就像一個站立她們之上的強者，散發一種讓她們不得不拜服的氣息。
    要知道，寒月可是真正的築基期修士，而陳淵僅為煉氣五層，這種實力的差距，不應該讓寒月聖姬拜服。
    “你到底是如何從精神幻想中走出來的。你的實力到底是煉氣還是築基？”
    寒月聖姬感覺自己已經看不透陳淵了。
    因為迷霧的消散，三人很快便來到了第二層陣法的邊緣，一路之上他們一共發現了十幾具屍體枯骨。
    七彩散人共進來可七個人，而這第一層陣法就已經有十幾具枯骨，顯然在過往時光，有著不少修士試圖進入到洞府內部，隻是他們均沒有走出斷魂牆的幻想而已。
    寒月聖姬不知第一層陣法的內容，對第二層陣法更是一無所知。所以，三人想要從第二層陣法中走出，也隻能靠自己。
    麵麵相覷，二女不知何時已經把陳淵當成了主心骨，目光對視間，想要得到陳淵的答案。
    “先躲起來，有人來了。”
    陳淵沒有注意到二女的目光，而是小聲說了一句話後，悄悄隱藏到了隱蔽之處。
    不多時，一名全身是血，衣衫破爛的修士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這名實力為煉氣七層的修士好像遇到了某種可怕的存在，一邊奔逃，一邊自語：
    “不要追來。你們千萬不要追來，我的肉不好吃。”
    修士受傷很重，僅跑了幾步便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而在他的身後，有著三隻漂浮在空中的透明虛影。
    三人看得清楚，那三隻虛影分明就是某種鬼物，沒有軀體，身形纖瘦，卻異常地強大。
    世間是否真有鬼怪，陳淵不知。但眼前三隻鬼物卻是必須要除掉的。
    它們已經發現了三人，且露出了嗜血獠牙。
    “鬼靈？這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難道祖師飼養過鬼物？”
    陳淵二人同時向寒月聖姬看去，希望能從她口中得知眼前鬼物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