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計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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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人已帶到。”
    話落,宗任推開大廳的門,對著簫北辰道“蘇公子,請!”
    “有勞!”
    “慢著,蘇姑娘請留步,老爺隻宴請蘇公子一人。”
    在門外想著緊跟其後的宋婉聽聞,望了一眼簫北辰,“無妨,蘇櫻你就先下去吧,剛好我忘了帶木檀,你且出府為我帶回來吧,沒有它,估計我晚上會睡不著。”
    “是,公子。”
    官道上,宋婉看著麵前全徽州最大的賭場“慶坊樓”,低眉沉思了一下,若她沒記錯,宗任確實有一個弟弟,而且還對他十分疼愛,經常為他惹下的麻煩事擦屁股,看來要想引其上鉤,他弟弟確實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臭小子,限你三天內還錢,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呸,你知不知道我哥是誰?徽州知府梁大人麵前的紅人,這三千兩你還怕我賴了不成?”
    “哼!我管你是紅人還是黑人,我們這裏隻認錢,三天之後你不把欠的銀兩還清了,你就等著你那好哥哥為你收屍吧!”
    看著被賭場打手狠踢了一腳,痛得在地上呻吟的宗翔,宋婉笑了笑,果然,這“禮物”還真是能從地上白撿!
    “狗眼看人低!看我不讓我哥告你們一狀,我就不姓宗,呸!”待其從地上罵罵咧咧站起身時,卻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哪個不看路的睜眼瞎,沒看大爺在這嗎。”
    “宗公子?”
    以為又是哪個倒黴催的來碰黴頭,宗翔剛想不耐煩再嗬斥幾句,卻在看清來人的容貌後,不禁眼露豔賞,好一個玉質天成的可人兒,那好色的嘴臉,就差把眼睛粘在宋婉身上了。
    “好妹妹,你認識我?”
    “奴婢是梁府的侍女,受宗謀士所托,特前來告知公子,三日後申時,城外寺廟,銀兩已備妥。”
    聞言,宗翔皺了皺眉頭,不滿道“嘖,怎麽還要等三日。”
    “宗謀士最近忙著梁大人的壽辰,屬實走不開,還望公子體諒。”
    “你倒是挺幫我哥說話,你是他的人?”
    “不,不是,奴婢”
    見其欲言又止的嬌羞樣,宗翔更是心癢難耐,直接一把拉過她的手,猴急道“不是?那你就跟了我吧,本爺看上你了,放心,大哥那裏自有我幫你說。”
    “公子請慎言”,宋婉利用巧勁把手收了回來,知道獵物已上鉤,便故作嚴肅道“奴婢是梁府的一等侍女,豈容公子在這胡言亂語,既話已帶到,奴婢也不便在此逗留,告辭。”
    看著轉身離開的宋婉,宗翔也不急著挽留,哼!反正是大哥的人,諒這小妮子也飛不出他的手掌心
    待回到梁府,宋婉明顯察覺到一絲的不對勁,院裏巡邏的侍衛更多了,就連宗任都不見其蹤影糟了,該不會那家夥出事了吧。想到此,她加快腳步往客房走去,推開房門,見沒有簫北辰的身影,剛想轉過身外出尋找,就與身後之人撞了滿懷,“這麽著急,小婉兒是在找我嗎?”
    聽到這戲謔的語氣,知道他沒事,宋婉這才暗暗鬆了口氣,雙手推離他的懷抱,開口道“梁府發生何事了?”
    “哦,剛有刺客潛進來了”,說罷,簫北辰施施然地走回主位上,伸手在桌上倒了杯茶,自顧自慢悠悠地喝著。
    “怎會有刺客,捉到了嗎?”
    “沒,還在搜查。”
    聞言,宋婉皺了皺眉頭,覺得此事處處透露著古怪之處,但她暫時也說不出個結論,隻得把這事先放下。轉頭望著一臉愜意的簫北辰,不禁疑惑道“你和梁楚?”
    “無事,不過,嗬!他倒是想出手,隻是被刺客擾亂計劃罷了。說來,多虧了這刺客,不然我剛剛還發現不了這府中地下室的位置。”
    “你找到了?”
    “嗯,不離十,梁楚的書房,恐怕內有乾坤”,話落,簫北辰眼尖地在宋婉腰帶上發現一枚棕色的玉佩,看其形狀,就知道不像是她所帶之物,“這是?”
    見他指了指掛在腰上的玉佩,宋婉這時才和盤道出遇見宗翔一事和後麵的計劃“總之,現有了這玉佩,三日後自可把宗任從梁楚身邊調離,到時離間計方可成形。”
    待她說完後,望了一眼坐在位置上始終不發一言的簫北辰,以為是計劃出現了什麽紕漏,不禁擔憂道“怎麽了,是哪裏有不妥嗎?”
    “嗯,大大不妥”,簫北辰緩緩抬起頭,死死盯著宋婉道“剛才你說,他,輕薄你了?”
    “嗯?什麽?”
    “宗翔,他拉你手了?”
    搞了半天,這家夥在意的點是在這?“美人計,這不是你說的史冊兵法中的上上之策嗎?怎麽,就準許你用,我還不能用了?”宋婉打趣的笑了笑。
    被嗆了回來的簫北辰也不反駁,隻是突然站起身就向著門外走去,見狀,宋婉趕忙攔住他,“去哪?”
    “把宗翔廢了。”
    聞言,她嘴角不禁抽了抽,這醋壇子倒是打得夠翻的,“別鬧了,宗翔對我們還有用處,現在還不宜打草驚蛇。”
    見其聽罷後又想往外衝,宋婉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的衣袖,“等,等三日後引宗任出府了,宗翔交給你,我去對付宗任,這樣總行了吧。”
    “好”,簫北辰這才滿意地笑了笑,“既如此,那就聽小婉兒的,多留他三日。”
    次日,待梁楚出府後,二人避開巡邏的侍衛,來到書房外,“你確定?”
    “不確定,所以這不是來探個究竟了!”雖這麽說,但見簫北辰一臉自信的樣子,宋婉倒是安下了心,“這書房戒備森嚴,恐怕不能輕易進入。”
    “無妨,或許待會有人替我們引開他們。”話音剛落,西邊廂房的方向突然發出信號,見狀,剛還在門口守著的侍衛全都向著那邊跑去,門前頓時變得空無一人,“你看,這不就能進了!”
    “你安排的?”緊跟其後的宋婉出聲問道。
    “算是吧,各取所需罷了。”
    這家夥又在賣關子!但她也知道現在不是追根究底的好時機,便隻好把全部的疑惑放在肚子裏,小心翼翼的跟著踏入了書房
    “此處是議事的地方,梁楚真的有可能會把自己的地下室藏在這裏?”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許這就是梁楚的自大之處也說不定”,說完,簫北辰按著昨夜的記憶,來到其填滿書籍的書櫃上,想了想,輕輕抽出角落裏的‘洛神賦圖’,其書櫃的另一側立時應聲而開,緩緩露出背後的一條暗道來。
    見狀,宋婉跟著簫北辰走入其中,不忘問道“你怎知是‘洛神賦圖’?”
    “此圖描述的愛情故事令人神往,若沒猜錯,梁楚因是借此比喻自己的愛好吧。”
    正當二人摸黑走到盡頭時,光線才隱隱約約從側邊的木室透出來。簫北辰與宋婉對視一眼,由他帶頭率先推開了密閉的房門,吱呀一聲,一道沙啞的男性嗓音隨之響起“梁楚,你再逼我,大不了我與你玉石俱焚!”
    聞言,二人對視一眼,待緩步靠近,慢慢看清說話之人後,走在後方的宋婉愣了愣,隻見那人被鐵鏈拷住一邊手腕和腳腕,那本應是月白色的外袍此時更是破爛不堪,披頭散發坐在角落的樣子遮住了其原本清秀俊俏的麵孔,而剛那聲低吼像是受驚的小鹿,正用最後的利牙在做拚命的反抗。
    “賈二公子,你誤會了。”
    聽到是陌生男人的聲音,賈二抬起頭來,看見出現在麵前的一男一女,其身上的氣勢顯然不像是之前來的下人,“你們是誰?”
    “你無需知曉,隻用明白,我們是專程來救你的。”
    “救我?嗬,此處都是梁楚的耳目,恐怕還沒出這府門,就已被捉拿回來了。”
    “賈二公子”,宋婉接過話道“時間不多了,我們來此是想和你做個交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梁楚是我們共同的敵人,要想拉他下馬,還需你的協助,你也不想就這樣任由他玩弄於鼓掌間吧。”
    聞言,賈二眼裏終於恢複了一絲光亮,望著他們道“你們,打算如何?”
    “明日,便是梁楚的壽辰,到時各大州的知府都會上門恭賀,那時也是戒備最為鬆懈之際,屆時我會負責引開這裏的侍衛,打開密道,你隻需出現在壽辰上,當眾以血書狀告梁楚的罪行,我們自會安排人製造混亂和輿論,雖不能一舉置他於死地,但也能讓其身敗名裂,就是”,宋婉頓了頓,不忍道“此舉很可能傷及賈二公子之名聲,要知道,輿論之說從來不會因為你是受害者就放過你。”
    “嗬嗬,我被梁楚逼到這境地,你覺得我還會在乎名聲這東西嗎,梁楚能死最好,不能我也要讓他嚐嚐從天堂掉下地獄的滋味。”
    “好,請賈二公子放心,此一役,必能撕掉梁楚偽善的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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