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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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裴澤把密函飛鴿傳書回京城後,這才換上一身黑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客棧,直往城外而去
“主子那邊怎麽說?”
“京城最近不太平,關家已被殃及,主子希望廖掌櫃還是先待在濟南,靜觀其變。”
“那”
“誰?”背對著廖掌櫃之人突然打斷了她的對話,向著身後就是一暗器丟過去“怎麽了?可是有人在外麵?”
“嗯,我剛聽到一絲異響,不過”頓了頓,她望著麵前被暗器傷中而奄奄一息的野貓,低聲道:“或許是我聽錯了吧,但此地不宜久留,廖掌櫃”
上官深雪拉著裴澤一路向南,直到看見後麵沒人追上來方才作罷!“裴大人,我可是又救了你一命了。”
聞言,想起剛差點就暴露行蹤的裴澤輕皺了皺眉,沉聲道:“你怎麽會在這?跟蹤我?”
“嗯哼”上官深雪肯定地點了點頭,也不藏著掖著,對其開門見山道:“不跟緊一點,萬一你又偷偷溜去惠陽,我可怎麽向上麵交代?”
“是嗎,以前在祈王手下的時候,我怎麽沒發現你竟是一個衷心的人?”
“嗬嗬,此一時非彼一時”說罷,上官深雪把剛截獲的信息遞至他手上,輕聲道:“這是那廖掌櫃落腳的地方,你要是想查清楚不妨從這裏先入手。”
“落雲樓?”
“嗯,此處最大的妓院之一,相傳那幕後之人可是廖掌櫃以前的老相好呢。”
“這些你都是從哪裏查到的?”裴澤一臉狐疑地望著上官深雪,怎麽都是相同時間過來,他就沒查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反而她好像對於廖掌櫃的行蹤事跡了如指掌似的,難道
“裴澤,你該不會是在懷疑我與他們是一夥的吧?”
“難道不是嗎?”
“是你個大頭鬼!”上官深雪瞪了他一眼,以防被這食古不化的家夥氣死,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後,這才故作波瀾不驚地對其解釋道:“自從在京城我發現廖掌櫃有古怪後,便一直在暗中調查,這些信息都是在那時查到的罷了。”
“那時便查到,為何現在才給我?”
“喂,裴澤,我不是你的下屬,好像沒義務事無巨細都稟報給你聽吧?”
額好像,是有點道理?想至此,裴澤尷尬地摸了摸鼻梁,並沒有回話。見狀,上官深雪難得見他一副局促的模樣,輕笑了笑,好心解圍道:“不過現在也不遲,剛才你也看到了,那幕後之人已派人過來濟南,或許這時才是我們要找的突破口也說不定。”
“嗯?我們?你還要繼續查下去?”
“不然呢”上官一臉理所當然地肯定道:“我不查也已查到這裏,難道你還想我半途而廢不成?”
“身為朝廷命官,無論這幕後之人是誰,他們隻要敢挑戰皇法傷害無辜,我自然有責任揪出真凶保護百姓,但你隻是一介女流,一旦牽涉到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後果恐不堪設想!你實在無需拚命如此。”
聞言,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雖然這種擔心也有可能是因為嫌棄她麻煩而起的勸告,但上官深雪還是不爭氣地在心中湧起了一股暖流,遂柔聲道:“裴澤,你早已知道我柳家嫡女的身份,所以那年冬天才會瞞著祁王把我帶到大理寺見他們最後一麵吧。”
良久,見其沉默不言,上官深雪明白他這就是默認了,不禁眼眶一紅,略帶哽咽道:“既如此,你應該也知道柳家人不會做那貪生怕死之徒!女流又如何,一日局麵未定,誰又能說結果就一定是壞的呢?”
“嗯那人便是你之前見到的姑娘嗎?”
“嗯?”話題一時轉得太快,上官深雪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裴澤的問題問得一懵,“你說什麽?”
“剛剛”裴澤皺著眉頭望了她一眼,再次詢問道:“在與廖掌櫃對話的人,便是你在京城見到的那個姑娘嗎?”
話落,上官深雪簡直是一整個大無語問蒼天,她剛還在煽情的說著話呢,這家夥一點意會不到就算了,竟然還露出一副嫌棄她反應慢的神情?他真是,榆木不可雕也!
“不像”頓了頓,上官深雪回憶起那次見到的情形,輕聲道:“身形不一樣,上次那位可不是練家子,不過我倒總有一種熟悉之感,隻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罷了。”
“是嗎”裴澤眼神一沉,低聲道:“既如此,那明日我們便在落雲樓請君入甕吧”
簫府,宋婉望著一大早就過來淑香斎用早膳的男人,不禁皺了皺眉問道:“四皇子今日不用上早朝?”
“嗯,京城最近尚無大事,父皇已奏許我休沐一段時日,接下來無需上早朝。”
聞言,宋婉一愣,待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後,便狐疑道:“京城無大事?你前些日子不是還說京城不太平嗎,事情解決了?”
“喝點玉米粥吧,聽紫玉說你最近食欲不算太好,特地吩咐禦膳房熬製的,待會涼了就不好喝了。”
見狀,宋婉知道他是在有意避開這個話題,便也不再多問,隻是低頭喝了幾口粥後,輕聲道:“既然京城已無事,那你安排在府外的侍衛是否也可以撤掉了?”
“不行”
“為何不行?”宋婉望著他一臉的堅決,沉聲道:“你是真打算軟禁我,直到姚雪棠進門不成?”
“婉婉”
“簫北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宋婉打斷他未說出口的話,眼中精光一閃,遂湊上前至他耳邊壓低著嗓音道:“姚雪棠無緣無故千裏奔赴惠陽,而且又剛好在崖底下救了你,你是不是早就有所懷疑,所以才一定要將其納進門尋找真相?”
“婉婉”頓了頓,簫北辰沒有應聲,隻是換了一種方式繼而道:“你有沒有想過,今日就算不是姚雪棠,也有可能是別人進門,身在皇室,如何能抵抗命運?”
“可我們是不一樣的,因為”
“你是不是有些事誤會了?”簫北辰望了她一眼,語氣淡然道。
“誤會?你什麽意思?”
“婉婉,你知道的,既然已好不容易走到這裏,我是再無可能放棄這太子之位的,而要想達到目的,這背後的籌碼缺一不可,況且”頓了頓,簫北辰眼神一暗,低聲道:“姚首輔已答應我,隻要雪棠一進門,他便會無任何異議地站在我這一邊,姚首輔向來深得父皇信任,試問我對於這一利誘又如何能做到無動於衷呢?”
“簫北辰”
“婉婉,就算我們是同一類人,我今日也已選擇了不一樣的道路,你還是不能接受現實嗎?”
“現實?你說的現實是什麽,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你左擁右抱嗎?”
“我知道你和裴澤在查什麽”說罷,簫北辰拿出一物放置在她麵前,輕聲道:“別再查下去了,這件事不是你所想的那麽簡單,這就是現實。”
話落,宋婉看著麵前放著的綠豆糕點,心中一凜,冷聲道:“要是我執意不呢?”良久,見其沉默不言,宋婉深吸了口氣後,繼而道:“北辰,你了解我的,一日不查清楚真相,我一日便不會放棄,況且姚雪棠此人不簡單,她很有可能與那毒物之事有關,你現在這樣做,不是任由自己置身在危險之中嗎?為何不讓我幫你,還是說你在隱瞞什麽?”
“嗬嗬”簫北辰輕笑了聲,不置可否道:“那你說說,我會隱瞞你什麽?”
“你是”
“主上,詹老求見”
“嗯,讓人在書房等著,我稍後便來”說罷,簫北辰起身剛想走出廂房,衣袖便被人給輕輕拉住,“怎麽了?”
“要是我查到了她確實有不軌的意圖,你還會執意納其進門嗎?”
聞言,簫北辰狀似無奈地捏了捏宋婉頰邊的軟肉,柔聲道:“小醋壇子,真拿你沒辦法。”
“所以呢”宋婉拉住他作亂的大手,固執地望著他,執意要一個答案。
“隨你吧”話落,簫北辰便轉身離開了淑香齋,隻留下宋婉一人獨自斂眉沉思著
落雲樓,上官深雪和裴澤二人剛行至門外,便見一人影與他們匆匆而過,“慢著”隨著一聲清脆的嗓音響起,那人非但不停下來,反而施展起了輕功直往城外而去。
“是廖掌櫃,快追”說罷,上官深雪率先緊追其後,裴澤見狀便也一起跟了上去待追到竹林處,那人身影便消失了在他們眼前,隻剩下一陣被清風吹起的殘葉落地聲。“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不會,那人身上有桂蘭香,此香我曾在廖掌櫃身上聞到過,斷不會認錯的。”
“那難道人會憑空消失不成?”
“或許”不待上官深雪說完,一暗器便從竹林深處射了過來,“小心”她拉著裴澤往旁邊一躲,堪堪避開了那箭矢,“糟了,有埋伏!”
話音剛落,越來越多的箭雨向著他們疾速而來,此架勢看似是要二人在此死無葬身之地!“裴澤,如今敵眾我寡,萬不可與之硬碰硬,我們先撤離,後麵再想辦法。”
“嗯”說罷,裴澤從懷中拿出暗物拋至竹林深處,在一陣巨大的爆裂聲中伴隨著濃烈的煙霧,二人迅速隱身至一旁的滾坡下
“等等”廖掌櫃喊住想要追上的黑衣人,低聲道:“窮寇莫追,那人還在等著,我們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