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東方大佬的求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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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名字叫俞敏洪,是一位高考落榜生……嘖,”
    默念完第一句後,江山幾乎可以肯定,這位名叫餘敏洪的讀者,應該就是之後的東方校長了。
    有意思,彈了彈了差點散落的煙灰,江山繼續往後看:
    【我是一名高考落榜生,但又不是什麽普通的落榜生,因為今年已經是我第二次參加高考了。
    我的理想是當一名人民教師,1978年第一次參加高考後,英語成績隻得了33分,而我報考的常熟師專英語錄取分數線是38分。
    今年,雖然我的英語成績提高到了55分,但常熟師專的英語分數線卻提高到了60分……
    一想到怎麽努力也趕不上的英語,我甚至已經打消了繼續參加高考的念頭。
    直到我看見了《東方都市報》上的“天天英語角”欄目後,發現裏麵的中英文、和語法解析,簡直就是為我們高考生專門寫得。
    可惜的是,我手裏隻有幾份《東方都市報》,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報社把之前的題目全抄下來……
    期盼您的回信!】
    “蔡主編,我手上這封讀者來信,”江山看完後,揚起了手裏的信紙:“就由我來回複吧。”
    不但要寫這份回信,江山還想親自接待這位未來的大佬。
    印象中,餘敏洪之所以能在第三次高考後,拿下北大。
    是因為他將在今年前往一所新成立的英語培訓班學習。
    也正因為這,才讓餘校長過早的感受到了培訓機構的魅力。
    8、90年代的英語培訓機構?大殺四方的好項目啊!
    蔡文升眯眼一看,還是看不清:“哪一封信啊?”
    “就是寫信來要英語題的那封。”
    “可以啊,”蔡主編點點頭:“交給你正好,回完信後再把這封信帶給李老先生瞧瞧,讓他老人家也開心開心。”
    “我就是這意思。”江山的確有這念頭:
    “另外,和這位讀者有同樣想法的人應該不在少數,咱們也可以在周末版給《納尼亞傳奇》的中英文來個合刊。”
    “可以啊,”江海點點頭:“這本身就很吸引人,我們可以分個三四周刊登在《東方都市報》的周末擴版。”
    “對,這樣也可以長期吊著讀者胃口,”蔡主編轉念一想:“啀,大家先別扯其他事,趕緊看看該選那封信合適啊。”
    不用他說,江山已經在看第三封讀者來信了:
    【1977年我在公社擔任林業助理員,沒有任何準備就報名參加了高考,名落孫山是理所應當的事。
    接著到了1978年,我又隨著幾個朋友抱著湊熱鬧的態度參加了高考,結果當然是失敗了。
    但也正在這年,我在公社裏暗戀的一位女同誌考上了中專。
    在她即將回城上學的時候,我鼓起勇氣說出了一直藏在心底的話。
    沒想到姑娘聽了後,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你在這樣的環境下,怎麽還有心思談什麽情情愛愛?
    我當時就怒了,立刻不服氣的回了一句:難道在鄉下,就沒有談戀愛的資格嗎?
    你們猜,那位姑娘是怎麽回我的:當然有,但,沒有和我談戀愛的資格。
    到了今年三月份,各公社精簡了“八大員”的人數,也徹底打消了我轉為正式職工的念想。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沒有退路的我決定放手一搏。
    於是,在最後的幾個月裏,我像瘋了一樣的撲在了學習上。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句話,我聽了足足十九年。
    今年,才深刻感受到了什麽叫千古名言。
    我以內蒙第二的成績考進了南開大學。
    當我得知這個消息時,抱著我的老父親大哭了一場。
    誰也不會知道這幾個月我學得有多苦。
    之後,我去拜訪了內蒙第一的郜良同學,他已經被bj大學的哲學係錄取了。
    在他的書桌上,我見到了一本《東方都市報》的合訂集。
    那上麵的習題令我大開眼界,如果可以早點見到它,我想我的化學成績一定不會隻有區區30分了……
    來信的目的是想替內蒙的學生問一問,為什麽我們當地的郵局沒有《東方都市報》的征訂單?】
    “這封信不錯,”江山當即激動的誇道:“特別是最後的兩小段,不選它選誰?”
    學習非常刻苦的孩子,在高考後獲得了亞軍。
    雖然可喜可賀,但怎比的上得到《東方都市報》相助後勇奪冠軍的孩子。
    在江山看來,這份讀者來信簡直就是一標準的《東方都市報》宣傳廣告。
    最絕的是,讀者還在最後一小段詢問了外省的征訂方式。
    這等於給了一個《東方都市報》進軍外省市場的強烈信號!
    身旁的榮主編把信一把拿了過去,兩眼三行過目後也點了點頭:“不錯,我也覺得它最合適。”
    蔡文升都不知道他倆在說誰:“這又是哪一封啊?”
    “內蒙的那封信。”
    “噢,”蔡文升一聽,也沒意見:“那這期先上它,其它的信等以後……”
    “蔡主編,”江山還想多句嘴:“我覺得那位重返北大荒的同誌……就讓他安安靜靜的去吧。”
    “嗯?”
    “我也覺得,”榮主編附議:“大家都在千方百計往回調,他這應該屬於唱反調的做法。”
    總編江海的目光瞬的一沉,果斷道:“老蔡,那封信的事就此打住。”
    “行,”這份信原本就是個備選,蔡主編揚了揚手裏的文稿:“反正我手裏的優秀作品還登不過來呢。”
    當大家陸續走出會議室時,報社下班的時間也剛好到了。
    江山同誌直接向大門外走了過去。
    這一會,二哥江河正站在廣告牆前揮灑的汗水。
    “二哥,我來了,”笑嗬嗬的江山,手裏拿著一把從傳達室順出來的大蒲扇。
    “下班了?”
    “剛到點。”江山使勁給老二扇著風:“用不用我去給你買瓶冰汽水?”
    “用不著,”江河正給牆上的長頸鹿織著紅圍巾:“你哥沒那麽嬌貴。”
    “注意,”江山停下了手裏的蒲扇:“注意描出毛線圍巾的紋路,壁畫越大、細節也會跟著放大。”
    “嗯,”江河立刻瞪大了雙眼:“它這條圍巾,我都畫了兩小時了,比咱媽織得還費勁。”
    “就憑這手上功夫,一會得讓江總編給你加錢。”
    “一會記得提啊。”
    老三重新搖起了蒲扇:“放心,一會看我的!”
    “呦,這不是那誰嘛?”
    身後忽然躥出一句尖銳的聲音,驚得江山趕緊回頭。
    “我想起來了,他不就是三樓呂曉的對象嘛!”
    這話一出,不僅是江山,連江河也停下了手中的畫筆。
    轉身一看,原來是兩位大媽。
    大媽們狹著眼,大大方方的上下打量滿身油彩的江河同誌。
    眼裏,掩飾不住的瞧不上。
    江河同誌就這麽冷眼瞧著對方。
    十多秒的功夫後,幾次三番鼓起勇氣想問個底朝天的大媽,終究還是決定先走為妙。
    “平日裏瞧小呂那樣,我還以為能挑到什麽了不起的對象呢,原來就是個粉刷匠。”
    “這也不奇怪,她就算條件再好,畢竟年齡在那擺著呢。”
    “我跟你講啊……”
    隨著漸漸拉遠的距離,始終豎著耳朵的倆兄弟終於恢複了不斷前傾的身姿。
    江河緊皺著眉頭:“那老娘們最後說什麽了?”
    江山放下了招在耳朵邊的蒲扇,繼續搖了起來:“太遠了,我也沒聽清。”
    話還沒說完,慢慢悠悠的江海,從報社的大門裏走來出來。
    與兩位大媽擦身而過時,原本輕快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
    隨後轉頭看了大媽兩眼,又快步向廣告牆這走了過來。
    “剛剛那兩位老太太是誰啊?”
    江海看著老二問道:“她們嘴裏的呂曉是弟媳嗎?”
    “你聽見她倆說啥了?”江河趕緊問道。
    “說是呂曉什麽彩禮都不要,才把自己給嫁了出去。”
    老大的話音剛落,江河的目光就沉了下去。
    心裏對小曉那個疼啊,連呼吸都明顯加重了幾拍。
    很快,他又繼續拿起了畫筆。
    這一次,落筆幹淨利落、沒有絲毫停頓。
    沒一會的功夫,長頸鹿的脖子上,就已經被圍巾裹的密不透風了。
    謔,一旁的江山吭都不敢吭一聲。
    但,這一會才回過味來的他,卻又不得不開口:
    “那個……二哥啊,我剛剛才想起來,咱們這幅畫是給幸福可樂畫得廣告,好像這毛線圍巾有點不合適啊!”
    “嗯?”江河的畫筆一頓:“嗯,等幹了後我來改!”
    和之前一樣,二哥對江山的要求從沒有半分猶豫。
    “那個……大哥,”江山吞吞吐吐的偏過頭。
    “我明白,”江海果斷點頭:“加錢,大熱天的搞創作,必須付雙倍工資。”
    “哎,”江山的蒲扇立刻轉換了方向:“要不說這總編的位子隻能由你來坐嘛!”
    第二日,黃道吉日!
    江家的兄妹四人,各個穿戴的齊齊整整。
    小院裏,李若誠與老伴李懷英,捯飭的比他們還要正式。
    剛出門的江山看得雙眼一亮:“乖乖,李姨今天穿裙子了。”
    “我本來還想穿旗袍來著,”李懷英瞟了眼身旁的老伴:“你李叔死活攔著不讓。”
    “旗袍好啊!”
    李若誠白了眼江山:“你別跟著瞎起哄,不然,她真敢穿。”
    “嗬嗬,”江山笑了:“其實李姨這身已經夠靈的了。”
    “是嗎?”
    “那是,都可以直接去接見西哈努可了。”
    “嘁!”
    “車已經來了,”老大江海從外麵匆匆走了進來:“咱們趕緊搬東西上車!”
    在電視台和工商局的共同幫助下,這一會的51號小院外,已經停上了兩輛小汽車。
    當江山抱著一隻大紙箱跨出院門時,紅星日化廠的小貨車也趕到了。
    “來來來,”袁解放立刻接了過去:“交給我就行。”
    “辛苦了解放叔,”江山招呼道:“大熱天還讓你跟著跑一趟。”
    “我樂意啊,”袁解放笑道:“多喜慶的事,別人想湊還湊不上呢!”
    說話間,江河與江海也抬著一隻縫紉機的紙箱走了出來。
    “師傅們辛苦了,”
    按照後世帶來的習慣,江山同誌正給司機師傅們挨著個的送去兩包紅中華。
    隨後,三位司機師傅主動承擔起了搬送物品的任務。
    二十分鍾後,三輛車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距離花園小區還有幾百米的時候,坐在後排的江河同誌,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老二,”與他同乘一輛車的江海,提醒道:“一會你千萬別太緊張。”
    小妹江川也趕緊關心道:“二哥,你沒事吧?”
    又一個深呼吸後,江河點了點頭:“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
    後麵一台小轎車上,坐在副駕駛上的江山,與後排的李若誠夫婦聊了一路。
    “那位姓餘的讀者,就是看了您老編寫的語法注解後,才決定再次參加高考的。”
    “是嗎?”李若誠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哎呀,看來這欄目我得繼續寫下去了。”
    李懷英目光一明:“就跟你說群眾們喜歡,還偏偏不信。”
    “幹嘛不信啊,”江山回過頭問:“不早告訴過您,讀者們喜歡嘛!”
    “你李叔以為你哄著他玩呢。”
    “嗨,那麽多讀者來信還能有假?”
    “嗯,”這一會的李若誠,聽著心裏甜蜜蜜的:“等老二這事辦完後,晚上李叔請你們吃飯。”
    “有好事?”
    “沒好事就不能請你們幾個孩子吃頓飯了?”
    “嗬嗬,”李懷英忍不住笑道:“小江啊,我們家老李翻譯的《飄》,已經出版上市了。”
    “這麽快?”江山聽得一喜:“怎麽沒見著潘主編上門送書啊!”
    “你又不是天天都在家待著。”
    “有我的份嗎?”
    “當然,”李若誠笑眯眯的道:“一會回家就給你拿一本。”
    說話間,三輛車緩緩開到了一棟單元樓前。
    車還沒停穩當,周圍的群眾已經開始向這邊紛紛移動。
    “怎麽來了這麽多車啊。”
    “這是誰家的客人。”
    “快看,小貨車上的東西都貼著喜字呢!”
    “哎呦,這不會是給哪家姑娘的嫁妝吧?”
    “不可能吧,誰家能送這麽多嫁妝。”
    忽然,停在最前麵的小汽車推開了車門。
    身穿白色襯衫、灰色西褲的江河同誌,大長腿一邁首先下了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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