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高潮迭起的萬體館
    這一刻的萬體館，已燃沸
    四台設於不同機位的攝像機，嚴格按照之前確立的路線把控著鏡
    舞台的遠景、近景、一鏡到底……
    觀眾席的笑聲、笑臉、掌聲、叫好！
    全都有機器負責捕
    其中一位扛著機器來回打遊擊，看什麽都想拍一點的小夥子，就是這場音樂會的副總指揮江山同
    1979年，索尼推出了首款肩扛式攝像機，拍攝成本立馬大幅回
    幾個月後，索尼又推出了便攜式攝像機，從此，攝像機這玩意便開始走進了日本的千家萬
    而這一會江山扛在肩頭四處抓拍的攝像機，正是由餘思歸帶回國的索
    對此，江山發自內心的感慨，這妞每次給他預備的禮物，真真就是衝著他心尖上來
    舞台上最精彩的時刻，往往就是攝像師最專心的時
    當一聲聲折扇的開合、綠柳的揮動、擊掌、甩袖……隨著歌聲整齊劃一的踏點舞動
    滿場觀眾們的心跳漸漸加
    此時此刻，他們均為自己能坐進這個會場感到慶幸、得意……
    反正甭管是什麽心情，回去後逢人都得說上個倆
    這其中，也包括了坐在嘉賓席的老幾
    看著眼前精彩紛呈的歌舞表演，方才意識到什麽是活得越久，見得越
    黃永鈺暗自發誓，就為這一美妙的世界，不活他個99，誰都甭想把他帶
    巧了，和他坐在一排的幾位老友，也正在祝自己長命百
    熱熱鬧鬧的一場歌舞大秀，頂著滿場驚喜的目光完美謝幕！
    久久不停的掌聲，振得館裏的燈籠集體晃
    這一刻不但是江山，就連正在謝幕的《上春山》全體歌舞演員都激動的眼含淚
    他們何曾有過上萬觀眾為自己起身鼓掌經
    哪怕在跑向後場的路上，還依稀能聽見觀眾們的歡送掌
    “我都找不到形容詞了，”周也明的目光，四處搜尋著江山：“你可別告訴我，這舞也是小江排得？”
    “不敢相信吧，別說是你，我當初也不敢信呢，”古錚錚表示可以理解：
    “你是沒看見啊，這小子居然還扭著腰給文工團做示範，瞧把他給能的，我都沒眼看”
    周也明都聽愣了：“還真是小江排得呀？”
    “別說舞了，連歌都是他編得，”古錚錚想起了江山哼唱、穀建芬譜曲的那段時光：
    “他扭得的確不怎麽樣，但人舞蹈演員照著他的樣式來了一遍後，你猜怎麽著，還真就是妙極”
    這一會，周也明已經驚得說不話了，和王扶林一塊張著嘴瞧著古
    隻見古錚錚單手這麽一比劃，味還挺足：“特別是玩扇子的手藝，看似簡簡單單，但一開一合間，還就是有看”
    其實，江山也就稍加比劃了一下，主要就為傳達個意
    誰知人浦江歌舞團裏臥虎藏龍，立馬就有人站出來把他那幾把刷子給發揚光大
    聽到這，王扶林實在是坐不住
    趁著新節目還未上場，他起身尋找江山去
    《上春山》這場大型歌舞，是整場晚會的一個高
    當初為了安排跟在它身後的節目，可費了組辦方一番功
    無論是誰，都不願跟在這節目之
    到最後，還是江山拍得
    “接下來請欣賞電影《大篷車》的插曲《蘇尼達之歌》，演唱者著名女高音歌唱家：朱逢博，舞蹈表演：浦江歌舞演奏：浦江民族樂”
    劉小慶的幕報得越來越溜，這回剛說完詞，還向一旁的樂隊做了個請的手
    很快，身披橙色金邊紗麗的8位舞蹈演員，在一串異域音樂的伴奏下，光著腳丫跳起了印度
    同樣也身穿華麗紗麗的朱逢博，一開口就給觀眾們帶來了驚
    整首由印度語完成的《蘇尼達之歌》，載歌載舞間令滿場觀眾想起了電影《大篷車》裏的精彩片
    雖沒有前一場歌舞震撼，但也別有一番味
    再往後的每一個節目，都是可以載入我國音樂史的經典歌
    此時，還沒擁有“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成名曲的朱明瑛，和朱逢博一樣也穿了套異國服
    隻不過她比朱逢博更狠，不但身穿非洲服裝，還將臉和四肢全部抹
    一曲邊跳邊唱的亞非拉歌曲《咿呀呀歐雷歐》結束後，一個勁鼓掌的觀眾，還以為朱明瑛就是位來自非洲的歌唱演
    連江山都不得不佩服，這個年代的文藝工作者，還真是隻要藝術、不要形
    “江山，”王扶林悄咪咪的走了過來：“這也是你的安”
    “王導，”除了剛開始招呼了一聲，江山還沒得著空和王扶林說話呢：“這是演員自己的主意，瞧瞧，多好！”
    “是挺好，”王扶林仔細瞧了眼江山扛著的機器：“但跟你的主意還是沒法”
    “我就一外行，”江山道：“圖個熱鬧還行，一見真章準”
    “很多時候，”王扶林抬眼望著觀眾席：“觀眾們就愛瞧個熱”
    說話的功夫，舞台上的風景又變
    身著灰色西服、中山裝，素色旗袍、五四學生裙的《潛伏》廣播劇配音團隊：
    邱嶽峰、喬榛、童自榮、呂曉、丁建華、潘紅、陳佩絲、劉小慶……依次走上了舞
    而作為領唱的王結實，則早早就站在了他們的前
    浦江交響樂團的前奏一起，《潛伏》的配音團隊跟著就表情嚴肅的唱了起
    “在黑夜裏夢想著光，
    心中覆蓋悲傷……
    我的淚水是無底深海，
    相信無盡的力量，
    那是真愛永在，
    ……”
    唱到一半時，歌聲收起，隻留下鏗鏘有力的交響樂在回
    接著，邱嶽峰、喬榛、童自榮、陳佩絲的朗誦聲，在音樂的背景下緩緩響起：
    邱嶽峰手握成拳：“我的信仰是無底的深海，澎湃著心中的火”
    喬榛大手一揮：“燃燒吧，無盡的力量！”
    童自榮：“溫暖若停在你心裏，願用一生祝”
    陳佩絲手握拳頭、振臂高呼：“相信無盡的力量，那是真愛永”
    激情澎湃的歌詞，被譯製片廠的骨幹演繹的淋漓盡
    在一浪高過一浪的交響樂烘托下，給整場音樂會，注入了一曲音樂人使命般的篇
    緊接著，走上舞台的是一身白色戎裝的蘇小
    海政歌舞團為其量身打造的《軍港之夜》，果然很適合蘇小明那副與眾不同的嗓
    浦江萬體館的音樂會，依舊在上演著精
    沉浸在美妙歌聲中的觀眾，早就顧不上看一眼時
    “1980年，我們不但走進了嶄新的80年代，還迎來了改革開放的春”
    這一會，童自榮和劉小慶雙雙走上了舞
    “相信在各界領導的正確指揮下，我們中國定將走進一個富饒美麗、繁榮昌盛的全新時代！”
    在“全新時代‘四個字脫口而出的那一刻，浦江的兩家樂團同時演奏、並駕齊
    滿場的音樂，震耳欲
    綠裝的消防隊員、綠裝的警備區文工團、白衣天使團隊、藍裝的服裝二廠四車間……
    這一刻，來自社會各行各業的代表，已經分隊列布滿整座舞
    立於方陣前端的領唱員李穀壹，此時已經氣場全開、放聲高
    “我愛你，中國；我愛伱，中國；
    我愛你春天蓬勃的秧苗
    我愛你秋日金黃的碩果
    ……”
    曲至高潮，歌聲四
    站在李穀壹身後的方隊，將《我愛你，中國》的嘹亮歌聲傳送至萬體館的四麵八
    就在觀眾席全神貫注，注視的中心舞台時，
    忽然，席位之間的每一條過道上，走出了許多身著演出服、手持鮮花的演
    不難看出，他們正是之前在舞台上表演過的演職人
    其中一條過道的最前沿，江山也抓了把康乃馨，與陳佩絲站在了一
    而另一條過道的最前方，揮動著鮮花的穀建芬，早已經流下了激動的淚
    “我愛你，青鬆氣質；
    我愛你，紅梅品格；
    我要把最美的歌兒獻給你，
    我的母親，我的祖國
    ……”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演唱的行
    台上台下，鮮花揮動，歌聲呼應；
    就在全體觀眾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舞台最前端，出現了八位身姿挺拔、手托五星紅旗的護旗
    他們邁著整齊劃一的正步，在滿場洪亮的歌聲裏，將鮮豔的五星紅旗升至旗杆的最高
    當歌聲停下的那一刻，整座浦江萬體館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掌
    一浪高過一浪的掌聲，在觀眾席上此起彼
    早已經全體起立的觀眾，激動的鼓著掌，叫好的聲浪，聽著無比悅
    這一會，原本立於過道上的演職人員，已經分批鞠躬退
    而依然處於激動狀態的觀眾們，卻仍在鼓掌相
    直到童自榮和劉小慶，一遍遍的宣布：“整場音樂會到此結束，感謝觀眾們的觀看，請大家攜帶好個人物品，安全離”
    才依依不舍的離
    ……
    一輛奶白色的小汽車，行使在農田相伴的徐匯大道
    坐在後排的周也明、王扶林，滔滔不絕的向古錚錚問這問
    打聽到最後，周也明幡然醒悟：“算了，看人做百遍，不如自己來一找個機會，我也要和小江合作一”
    王扶林早就有此打算了：“你要是沒空，我也可以頂”
    二人相視一笑，但隨後發現當事人什麽反應也沒
    於是，周也明衝著副駕駛的位置喊道：“小江，我們說話你聽見沒？”
    王扶林覺得奇怪，剛想伸手拍一下，卻聽見一串呼嚕聲從前排響了起
    還沒愣兩秒，坐在旁邊的古台長，也打起了呼
    “瞧，”王扶林忍不住笑了：“這二位睡得多”
    “看來，”周也明一點不覺得奇怪：“辦一場音樂會不容易”
    王扶林點了點頭：“特別是像這樣的音樂會，指不定熬了多少通宵呢！”
    ……
    日出而作、日落而作的日子，細想起來是真
    直到小汽車停在安和街的路邊時，江山仍沒有一絲蘇醒的跡
    好在沒過多會，江家的大部隊也被車送了回
    相比江山這輛車，他們那就要興奮多
    包括李若誠在內，根本就沒一絲困
    把老三往床上一丟，又興奮的聊上
    而此時的東方都市報社，也正在趕製“新星音樂會”的演出報導和現場照
    之前，江總編就交代過了，務必要刊登在第二日的《東方都市報》
    與此同時，還得把之前接收的廣告也一並登
    ……
    和平飯店的標準客房裏，黃永鈺翻來覆去的睡不
    一合眼全是音樂會，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
    也不知睡了多久，就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
    繃著臉拉開門一看，立馬就笑了：“早啊江山！”
    “您也早，”江山笑得更歡：“您趕緊收拾一下，樓上有人等咱們吃早飯呢！”
    “誰？”黃永鈺往走廊打量了一眼：“誰要請我們吃飯？”
    “一領導要找我說些事，”江山說完，就要去敲另幾位老先生的房門：“一會見了，您就知道”
    沒一會功夫，當黃永鈺一行走進飯店9樓的中餐廳時，早就等在這的許沐春，笑著站了起來：
    “幾位老同誌早上好，你們……誰是江山的叔叔？”
    “我，”黃永鈺客氣的握住了對方的手：“我就是江山的叔叔，他們都是我的朋”
    江山滿眼含笑道的看著幾位大學究：“許局，這幾位是來自故宮博物館的專家，王世襄教授、徐邦達教授、朱家晉教授、啟功教”
    一水的教授，振得許沐春都忘了眨
    “原來是故宮的專家呀，”他趕緊向後讓了一步：“歡迎歡迎，作為江山的領導，我應該早點出麵招待你們的”
    “您客氣了，”黃永鈺不客氣的坐上了桌：“我們就隨便來走個親戚，孩子參加了一場音樂會，非要我們過來瞧一”
    “你們過來就對了，”許沐春真心覺得：“像這樣的音樂會，真該過來好好看”
    “這話不假，”黃永鈺今晚還要去看二場：“江山這孩子還是有些腦子的，手上的功夫也不”
    “江山有多優秀，我還是有數的，”許沐春笑道：“實不相瞞，今天我趕個大早與他見麵，就是想讓他幫我出出主”
    朱家晉見對方有事要商量，便準備告辭：“那我們在這也不合適吧！”
    啟功也覺得：“要不我們還是先回避一會”
    “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許沐春挽留道：“咱們邊吃邊聊，耽誤不了各位逛浦江的雅”
    “許局您太客氣了，有什麽事盡管吩”
    這一會，輕工局的辦事員，已經讓服務員端上了碗碗碟碟一桌子的中式早
    江山皮厚，一聽許局長要請客，趕緊把幾位老同誌全叫了起
    瞧著滿桌的精致小盞，老同誌們立覺胃口大開，幹脆就隨了東道主的
    “小江啊，”許沐春問道：“知道什麽是援外工廠嗎？”
    江山點頭：“知道一”
    許沐春又問：“那你可知浦江有多少家援外工廠？”
    江山笑著搖搖頭，他上哪知道
    “從1950年開始，”許沐春緩緩說道：“浦江先後開展了198個援外項目，涉及110個國家和地”
    這邊的話緩緩敘述，黃永鈺一行相互默默看了一
    “從1978年開始，”許沐春的話還在繼續：“撤回、取消了不少援外項目，這就導致不少援越工廠暫停的生產，其中就包括了兩家火柴”
    說到這，許沐春沉默了一會：“前不久，這兩家火柴廠被劃進了我們出口貿易辦公”
    江山慢慢放下了筷子：“您今天找我，就是為了這……”
    許沐春點了點頭：“就是因為這兩家火柴”
    “像火柴這種不存在多少技術含量的小毛利日用品……”江山有點想不通了：“如何出口賺外匯？”
    “你問我？”許局也停下了筷子：“我還想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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