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電擊般的事件發展
    1980年，
    故宮西側，碧波蕩漾、庭宇錯
    與北海公園一橋之隔的zn海，被包裹在一片連綿的天然湖泊
    花紅植綠之間，一輛紅旗牌小轎車緩緩的停了下
    這輩子首次踏入zn海的江山同誌，表情莊嚴的跟在侯錫九的身
    這一會的侯錫九，想著對方自打進入znh後就沒再叨叨過一句，便開始做起了小同誌的心理工
    “小江同誌，”侯主任展開了親切的笑容：“你不用緊張，別覺得進了嚴肅的場合就要嚴”
    江山強啊：“我沒緊張啊！”
    “沒緊張怎不說話了？”
    “盧局昨天不是交代的嘛，什話也別問，隻管跟著走就”
    饒斌麵無表情的沉吟了一會：“小江你過來一”
    但像江山這樣一官半職沒有、絲毫根基全無，還見天在釣魚台、仿膳、聽鸝館來回溜達的
    “我還想問你呢，”
    侯錫九這會也跟著喚了聲饒斌：“首長！”
    江山老老實實：“是”
    “……”侯主任笑了笑，沒戳穿對方開啟了一路的聊天模式：“從今年5月份開始，zh海將於節假日期間對外賓和普通群眾開”
    雖說這陣子的燕京城，風起雲
    到時候，一定得領著老爸老媽來燕京看
    “這兩天沒什人為難你吧？”
    “哦？”
    “就為了這？”
    5月份？高低也就一個月的事
    難免招惹些不必要的口
    侯主任的幾句話一說，江山還真的一點都不緊張了：“看來咱們是真的改革開放”
    忽然，一個半熟不生的聲音傳了過來：“是小江嗎？”
    饒斌微微點了點頭：“你們這是……？”
    想來也是巧了，後兩個國營單位還都是旅遊局的協管區
    饒斌轉臉對走在一塊的江副局介紹道：“那個小夥子，就是我前幾天提到的江”
    江副局瞬的看向了江山：“隻等東風那個？”
    “怎，”饒斌：“把江山找來，是為了讓他去參加簽訂儀式？”
    侯錫九目光端正：“江山同誌是盧局長的客”
    還沒多問幾句，饒斌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老饒，幹嘛把我的客人攔在門口？”
    在江山撲通撲通的心跳下，饒斌的目光由威轉
    無法描述心情的江山，畢恭畢敬：“您好首”
    “什你的客人，”饒斌明顯和盧旭章的交情不淺：“他明明就是我的客”
    “商討什玩意？”饒斌的音量壓不住了：“冰棍兒？”
    江山的腳步一頓：“這地方也要對外開放了？
    “沒想到吧？”侯主任也跟著停下了腳步：“不僅是zhn，聽說大會堂的對外開放時間，也正在研究討論中呢！”
    江山和侯主任聞聲回頭一看，機械部的饒斌和江副局，竟在一片花叢中向他們走
    “沒有，”江山：“誰都沒有為難”
    “小江？”
    “報告首長，”江山匯報道：“盧局長命我在正籌拍的廣告中，加入些旅遊城市的宣傳鏡”
    見到對方招手後，江山趕緊跟著饒斌走到了一
    “我來介紹一下，”饒斌：“這位是負責一機外事工作的江同”
    “首長？”江山驚喜的聲一揚，再次的見麵感覺莫名的親切：“您怎在這呀？”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到了江山的麵
    “還和我商討了一下製作冰棍兒的具體過”
    前方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前，雙手背後的盧旭章微笑的走了過
    “行了行了，”盧旭章邊走邊說：“你也是來參加簽訂儀式的吧？咱們一塊”
    “對，”饒斌點點頭：“不過經組織研究決定，這句話最後已定為萬事俱備、隻待東風了！”
    “那，”饒斌放低了音量：“旅遊局的人怎把你叫這來了？”
    “小江同誌還很年輕，應該多見見世麵，”盧旭章：“尤其是外人見不到的世”
    這一會，三位領導在前麵走著，江山和侯主任在後麵跟
    聽到這話的饒斌，忽然就從盧旭章的身上看見了財閥成功的秘
    他怎就沒想到這點呢？
    “聽小江說，你倆最近正在研究冰棍兒？”
    “嗯！”
    “這個小玩意有什好研究的？”
    “咱們旅遊局不比你們家大業大，”盧旭章笑了：“除了這些小買賣，什都投資不起！”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饒斌：“地主跑佃戶家來哭窮，誰信啊！”
    甭管對方信不信，盧旭章這會也顧不上
    眼見合約簽訂的地點說話就到，他招招手把江山叫了過
    “一會啊，是六機部和香江聯成航運，正式簽訂造船合約的現
    你隨我們一塊入場，見識一下國家造船業意義重大的曆史時”
    ……
    1980年三月，虧損了十多年的中國船舶，在一句“到國際市場去尋找生路”的命令下，六機部的一行人也翻開了自己的通訊
    之後，接到對方求助的盧旭章，很快就為中國船舶拉來了第一筆海外訂
    早在1963年，正當全體群眾都在為我國第一艘萬噸貨輪成功下海，熱烈歡呼的時
    日本建造的48萬噸級油輪，早已在海上遠
    1980年，韓國在提出了“造船立國”口號的9年後，一躍成為僅次於日本的世界第二造船大
    同樣也是在1980年，被日本參觀團驚呼“你們怎還在用三十年前造船方法”的中國船
    也在大型關係戶盧旭章的張羅下，爭取到了原定於日本建造的兩艘2.7萬噸位的貨船：長城號、望遠
    但是，盡管“世界船王”包氏兄弟給了中國船舶一個麵子，可合約中的驗收標準，卻和海外沒有絲毫區
    當“技術落後世界30年”與“國際標準”畫等號的時候，大連造船廠的領導向六基部立下了軍令
    18個月後，按照合同準時交付的“長城”號貨輪，不但令複測了3、4、5遍的英國驗收團隊，豎起了大拇
    還為打開國門做生意的中國船舶，招來了大量海外訂
    但這一會的會議廳內，沒人能比江山清楚，在這個善於創造奇跡的年代背後，有著無數工人和技術人員的血淚
    就像造船廠的漢子們事後回憶的一樣，正是因為甲方檢驗員那套令人發指的檢驗手
    才令整個造船廠在極短的時間內，學會了如何去建造符合國際標準的大型貨
    一陣掌聲響起的時候，江山注意到了盧旭章與饒斌激動的目
    在這二位的眼中，不僅見到了中國船舶走向世界的起點，仿佛還看見了自己的管片踏入國際標準的行
    走出znh宴會廳的路上，盧旭章笑著對江山道：
    “我們局昨天開了個晚會，會上，我給他們端上了一盤文創冰棍”
    江山想象不出那個場麵：“他們吃了？”
    “多少都吃了幾口，”盧旭章笑道：“有的臨走時還問我要，我讓他們自己回去做不但要做，還得通知幾個旅遊城市一起”
    “這說過不了多久，燕京的景區內就能見到這些冰棍了？”
    “你當時不也說了嘛，”盧旭章：“這是個用不了一個月，就能麵市創匯的項”
    看來如果順利的話，等江爸江媽抵達燕京的時候，紫禁城就能見到五彩繽紛的冰棍兒
    想到這，江山的臉上不知不覺就笑開了
    恍惚間，盧旭章竟在他的臉上，見到了自己頭一回為黨獻禮後的激動表
    沒錯，就是這種表情，這種為組織獻計獻利後的光榮使命感！
    “小江，跟我過來！”
    盧局長說罷，大步向
    四處打量的江山，緊跟其
    當兩人一前一後走入一間中式庭院的辦公室後，侯錫久同誌鋪開了一卷施工
    如果室外能夠用古樸來比喻的話，那這間三十來平的辦公室就隻能用樸素來形容
    
    對於還沒有正式辦公地的旅遊總局來說，znh無疑是最清雅的辦公地
    不過這一會的江山，卻隻在意桌上的一幅施工圖：“咱們局這是又要蓋新樓了？”
    江山這種走到哪兒都是“咱們”的習慣用語，令屋的兩位領導頗感欣
    “你仔細瞧瞧這，”盧局長扣了扣施工圖的一角：“這是馬上要在浦江上馬的一個新項”
    “浦江商住兩用房……”江山緩緩讀道：“徐匯愛建大廈僑匯房？”
    “1979年，愛建公司在浦江成立，”盧局長快速說道：
    “這是他們公司成立後第一個上馬的項目，也是國內的首批外銷房……”
    僑匯房，顧名思義就是國家鼓勵僑胞利用外匯購買的商品
    由此可見，國內當下對外匯的吸取力
    當這一政策公布後，地大人稀的徐匯無疑成了浦江開發僑匯房的首選之
    這當會，盧旭章已經壓了壓手，命身邊的二位同誌坐了下
    “小江，我聽說你在徐匯花園的兩套住房一直空著，這是為何呀？”
    前一秒還在調整坐姿的江山，後一秒就被盧局的這句話嚇得站了起
    “報告首長，”江山的腦袋嗡嗡響：“因為怕人舉”
    果然，江山臨時瞎謅的這個答案，令“我猜就是”的盧旭章點點
    在侯主任的微笑中，皺著眉的盧局長擺了擺
    “組織分房，哪一個不是經過商討研究的，”盧旭章：“別說是兩套房子，就是劃兩塊地的也大有人”
    “……”老實巴交的江山，一句意見也不敢發
    “這上麵，一個是侯主任的電話，”盧局長推給了江山一張字條：
    “另一個是我的電話，如果真遇到了棘手的情況，盡管給我們打電”
    這一會，已經了解到江山有海外背景的盧旭章，準備為對方提供一個保護
    畢竟，這可是給他獻上一份“飛輪宣傳計劃”的有為青
    對於江山那些投入少、見效快的小商品市場，盧局長感覺甚是喜
    不過對於隻提前搬運了後世故宮紀念品的江山來說，還真有點受寵若驚
    “放心吧領導，我會小心”
    “你的情況我們已大致了解了一些，”
    望著江山一腦門的汗，盧局微著笑道：
    “不過也沒多大關係，公司有點日方背景不是什壞
    像你這樣一心為組織創匯出謀劃策的青年人
    組織該保護的時候，自然是會出麵”
    如今，站在他眼前的江山，實在太像年輕時期的自己
    抗戰時期，奉命為黨謀利的廣大華行，為了在不暴露的情況下飛快擴
    不僅和陳立果合辦了製藥廠，還和宋子文合開了皮毛公司……
    盡量將廣大華行與四大家族的利益捆綁在一
    期間，為了將大量黃金、鈔票、藥品、武器……運到組織手
    廣大華行還籌建了鼎元、同慶等多家錢
    在這些錢莊中，共黨組織可以大大方方的提取大量黃
    因為以當時的情況特殊，廣大華行為組織提供的經費多以保值的金貨為
    據其中同慶錢莊創辦人的後人曹可凡回憶：
    【祖父常說，當初在錢莊內，常會出現共產黨在屋商議，國民黨在外屋交流的緊張場】
    “隻要是自己的屋子，盡管踏踏實實的住，”
    盧局長鼓勵江山道：“隻有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好了，才能更好的為國家獻計獻”
    “好的首長，”江山用力點了點頭：“我記住”
    “既然記住了，”盧局長拍了拍桌上的圖紙：“就在這選套房子吧……”
    “盧局長，”江山這會連首長都顧不上喊了：“感謝組織對我的關心，但這房子……我實在是不能再……”
    “這房子又不是分給你的，”盧旭章強製打斷了江山的推辭：“是獎勵給你們公司”
    “……”江山著實沒想到這一茬：“獎勵給我們公司？春風度？”
    “沒錯，就是給春風度的，”盧旭章：“多好的名字啊，這樣的公司就該有一間像樣的辦公地”
    說完，盧局看了眼自己的辦公地點：“江山同”
    江山立正道：“”
    “經研究決定，將位於浦江徐家匯愛建大廈的一戶住房，獎勵給對組織有重大貢獻的春風度廣告公司……”
    嗡……
    自盧局開口之後，江山的腦子就一直處於鳴笛狀
    他這會還不清楚，改開後第一家民營企業愛建公司的董事長，就是與盧旭章一塊創建廣大華行的合夥人楊延
    也不知道盧旭章動用了什關係，才令“春風度”獲贈了一套僑匯
    難不成是他想到了即將問市的冰棍兒利潤？
    “小江同誌、小江同誌，”侯主任笑著提醒道：“組織的分配還不趕緊接”
    此時的江山，索性也坦然了：“感謝首長對春風度的信任，今後，我們春風度的全體職工一定會更加努力……”
    “小江啊，”
    盧局長拍了拍桌上圖紙：“這房子目前還沒開建，你先來看看喜歡那一個樓層？”
    “我沒什這方麵的經驗，”江山哪敢造次：“全聽您”
    “……”盧旭章看著桌上的圖紙：“商住兩用的愛建大廈，最晚不會遲於年底開建……”
    “聽說就是年底，”
    已在負責建國賓館的建造工作的侯主任，介紹道：
    “一期工程共有兩棟15層大樓組成，每層樓6套房屋，麵積均在100平方左右……”
    “總高15層的話……”盧旭章琢磨了一下：“我建議你就選第10層”
    活了兩輩子的江山，怎也沒想到自己會站在znh挑房子：“我也覺得10樓很”
    “那就這定吧，我們旅遊局就要10樓”
    說話間，盧局長已經提筆在圖紙10層的位置旁，寫了個“旅”
    直到這會江山才瞧明白，這張圖紙上的手寫漢字都代表了
    ……
    當愛建大廈的事情落實後，辦公室的氣氛明顯輕鬆了不
    “小江，”盧旭章灌下了一大口綠茶：“關於莫高窟航拍鏡頭的事，我已經安排下去了，等膠片寄過來後，你再仔細挑選挑”
    “是，”江山這會已經鉚足了勁：“請首長放心，我一定會選取一個讓海外一見就動心的鏡”
    他就是捏也得給莫高窟捏一個一見傾心的微布
    一想到自己能遇到一位不說空話，隻辦實事的好領
    江人民的一顆紅心，早已被捂熱
    巧的是，盧旭章這會也正想象著文創冰棍兒的火爆銷售場
    就在旅遊局與民間組織雙雙上頭的時候，一位三十來歲的男同誌走了進
    “盧局，”男同誌匯報道：
    “經過我們的不斷努力，衛生部雖然仍不願退出原‘徐悲鴻紀念館’的66間房
    但他們已答應劃出同等大小的麵積，用於建設徐悲鴻紀念館的新”
    盧旭章揉了揉眉：“具體說給哪的地了？”
    “關於這一點……說是就在他們即將遷出的地”
    “他們那才幾間屋？”盧旭章：“能湊夠一半就不錯”
    “我們會繼續去爭取”
    “……”盧旭章歎了口氣：“還有什事？”
    “存放於故宮的‘徐悲鴻紀念館’收繳物資的清點工作，已基本完成，”
    男同誌繼續說道：“十多年來，由於保存地點的年久失修、環境簡陋，一半的館藏都有或多或少的毀損現
    經我們仔細清點，現存的徐悲鴻素描遺作737件、油畫111件、藏品381件……
    其中大型油畫《主席在群眾中》、《愚公移山》、《八十七神仙卷》……均有不同程度的脫膠、開裂、斑駁現
    另外，由於當年收繳人員的粗暴操作，給很多畫麵造成了難以修複的損毀……”
    “八十七神仙卷？”
    再次聽見這一熟悉畫名的江山，電擊一般的眼神一閃而
    與此同時，不露聲色的盧旭章，也被江山的這一眼給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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