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對勁哦！第一次見你這麽糾結。這個季南澤到底是什麽人？”最了解席澤山的人自然也是席書顏，不由為席澤山邊捏肩膀邊笑他。
    “他是以前季書記的私生子，從小被藏著長大的。所以高中時候就送到了國外，在國外讀了大學。回來的時候季書記還沒有退，所以用季書記的資源做各種生意，搞了不少錢。在淩天市，他說他不是有錢人，沒人敢說自己是有錢人。而且，季書記現在是退了，可是季書記門生不少，據說還有國家部委的。就算是現在，這個季南澤依然很有市場。”席澤山解釋。
    “說來說去就是一個沒有身份的有錢人，為什麽會覺得他比羅正業好？”這個時候的席書顏，與羅正業正是熱戀期，自然還是傾向羅正業，心裏裝不下其他人。
    “你看看這大院裏住的這些在位或者退位了的領導幹部，跟你爸一樣疼老婆寵女兒的有幾個？遠了不說，就說這個季書記，在外有私生子的事情也是圈子裏人盡皆知的。還有你看咱們的鄰居，旁邊人大的黃主任，因為老婆生了女兒，跟小姨子生了個兒子的事情，也是人盡皆知。別說大院裏了，就說說尋常老百姓，多少出軌搞小三搞情人搞得家破人亡的？羅正業是還不錯，可也是因為你爸爸坐在現在這個位置上。你爸爸退休之後呢？他如果變了，你還有什麽？但是，如果你選擇季南澤，就算是離婚，你也會有大筆錢作安撫。所以你可以觀察一下季南澤，看看他的誠意。”席澤山如是回答，在女兒麵前從來不遮掩。
    “爸爸，你是教我做渣女，腳踩幾條船？”席書顏有些糾結，她一直聽父母的話，可是這件事情……席書顏並沒那麽堅定。
    “你這話說的。羅正業跟你交往之前，也不是一張白紙，不是也有個談了快十年的女朋友？你在跟他交往前，可真正是一張白紙，如果不在婚前多做些選擇，可能以後會後悔。我也沒讓你跟羅正業分手選季南澤，我覺得你不管跟誰在一起，都應該多考慮考慮。跟下棋一樣，每一步都需要慎重。”席澤山拍了拍席書顏的手背，示意她可以不用捏了，休息的時候認真考慮一下。
    慎重……
    席書顏隻覺得心裏有點不舒服。
    她都快三十歲了，還要慎重，還要重新選擇，父母是想把她留在身邊一輩子？
    算了，說考慮就考慮吧，下周一定讓羅正業想辦法回淩天，以解相思之苦。
    本以為會很太平的等到周末，等羅正業回淩天，沒想到才剛到周三，一早就收到了季南澤的微信。
    “席小姐，你真的想賴賬，不還我輪胎的錢？”
    搞笑吧！
    席書顏早就轉給他了，是他沒有接，被自動退回了，現在又來催賬？
    想也沒想，席書顏再次轉賬。
    “席小姐，為了證明您的誠意，是不是該當麵償還？我晚上訂了帝宮酒店旁邊幅樓的雅質牛扒，晚上6點可否賞光？”然後，季南澤依然沒有收款，而是直接發出了邀請。
    席書顏看著手機屏幕，心情也複雜起來。
    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個獨守空房的小媳婦，羅正業又不能天天陪著她，正是孤單寂寞呢！
    像爸爸說的一樣，試著見個麵，看看這個季南澤是何許人？
    “好。”然後，席書顏鬼使神差的，發過去了一個好字。
    下了班，正好也沒什麽事，就直接驅車到了雅質牛扒。
    雅質牛扒廳就是上次羅正業約她的西餐廳，是淩天市最高端的西餐廳，她以前跟朋友也來過，所以熟門熟路把車子給了車童，背著一隻香奈爾小鏈條包就直接走了過去。
    走到指定的餐桌前，席書顏落落大方地打了個招呼，然後落座。
    季南澤好帥啊！
    超立體的五官，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瑕疵，特別是那一雙深邃的眼睛，看人一眼就像是能把對方的魂給勾過去。
    一身絲質的gui長袖襯衫，領口鬆鬆地敞開著，露出健康漂亮的小麥色膚質。
    伸手親自給她遞上一份冰淇淋甜點時，露出手腕上一塊較白的皮膚，應該是取下了一塊常年佩戴的手表印跡。
    為了低調？
    “你肯定知道，這款冰淇淋蛋糕，每天獨一份。”打開甜點後，季南澤坐回原位，一隻手鬆鬆地舒展在沙發扶手上，一隻手抵住下巴，一股子說不出的迷人味道。
    “不是讓我還錢嘛！感覺您今天的手筆，並不缺這點錢啊。”席書顏搖了搖手機，示意他可以收款了，別再為這件事情再作文章。
    “我隻比你大五歲，並不需要用‘您’這個尊稱吧！你是不是想一再強調，我是你心上人啊？”季南澤淺淺一笑，又像是認真又像是開玩笑，讓人有些捉摸不定的樣子。
    但是，還是拿著手機，點了收款，隨了席書顏的心思。
    很奇怪，這種有些曖昧的話，從他這個較為陌生的人嘴裏說出來，怎麽尷尬的是席書顏，而不是季南澤呢！
    “我是……表示尊重。”反而，是席書顏有些不自在了。
    以前，她來過雅質西餐廳多次，但卻一次也沒吃過這種甜點，覺得沒必要，又不是“龍肉”，需要999元幾克？
    好吧，反正點了，今天嚐嚐也不錯。
    用小勺盛了一點點放入嘴裏，真是入口即化，回香純甄，確實好吃。
    之所以隻有一點點，也是因為冰淇淋這種東西吃多也不好吧。
    正在品嚐間隙，桌前來了一個服務生，“砰”的一聲打開了一瓶紅酒，倒入醒酒器中。然後，圍過來一個小提琴手，圍著他們拉起了樂曲。
    看這架式，似乎這頓飯，是要吃個三五個小時的樣子。
    “要不要這麽誇張？”席書顏放下小勺，擦了擦嘴，小聲抗議，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霸總都是這麽油膩的操作？
    “不是我點的，應該是買甜點送的。”季南澤用一隻手擋住嘴巴，學著席書顏的樣子，啞著嗓子回答。
    “你還點了什麽？”席書顏覺得坐在這裏像是受罪了。
    現在都半小時了，還隻是上了甜品和水果，連主餐和熱餐都沒上，還在一邊拉上了。今天又不是求婚又不是什麽紀念日，她一丁點也不想被當成全場的焦點被關注。
    “呃……你有什麽想法呢？”季南澤還點了一些東西，不過看樣子席書顏並沒有多期待的樣子。
    “我想換個有煙火氣的地方，這地方隻適合你，並不適合我。”席書顏很有針對性的回答。
    “其實，這個地方也不太適合我，我是以為你喜歡。要不然，咱們跑吧。他們的服務讓你不滿意，咱們也不買單了。”說著，季南澤突然抓起席書顏的手腕，不管席書顏有多麽的驚訝，拉著她就跑。
    席書顏今天穿了尖頭的小綿皮單鞋，走路比較舒服，還是跑起來……真是有點別扭。
    可是，有錢人會逃單？
    什麽鬼！
    被季南澤拉著一口氣跑出了餐廳，然後稀裏糊塗被塞進一輛車裏，車子啟動，沿著繁華的長寧大道一路前行，直到禦湖邊停下，然後鑽進了人潮如織的夜市小攤上。
    “0串紅柳烤串，10串烤脆骨，還有鐵板茄子，蒜蓉烤金針菇，還有烤生蠔、烤蝦都來一打……”季南澤連菜單都不需要，直接熟絡的報著菜品：“最後，還有大瓶的果粒橙。”
    “你知道嗎？這裏吃東西的靈魂，就是大瓶的顆粒橙。”季南澤回過頭，衝著席書顏說道。
    “我的車還在雅質。”席書顏不接話，反而是理智地回想著剛才的驚恐。
    “車鑰匙給我，我等會兒過去取。明天，你就用我給你準備的車就行。”季南澤十分隨意地指了指路邊那輛白色的奧迪tt。
    “給我準備的車？”席書顏又一次被驚呆了。
    “對啊，難不成你覺得我一個大男人，會開個小tt到處跑？我想過了，你那輛車太普通了，完全襯不出來你獨有的氣質。本來想買輛超跑送給你，可是怕你覺得太招搖不開，所以想來想去tt最適合你，特別是我特別定製的珠光白，即低調又奢華。是不是覺得我眼光還可以？”這種夜市攤上菜就是快，季南澤說話的當兒，連上好幾道菜，連顆粒橙也到了。
    季南澤親自分著食物和喝的，然後衝著席書顏調皮一笑。
    “我不會要你的車的。麻煩你還是明天把我的車送回來。”席書顏其實也喜歡tt，以前還曾想買一輛白色tt。
    可是爸爸不讓她買，說太惹眼，讓人會聯想到她爸爸是不是貪占了多少公家的便宜，才有錢買這麽惹眼的車。
    其實，席書顏就一個獨身女兒，父母兩個都有高工資，要買也是買得起的。
    但是爸爸反對，就按爸爸的意思，買了一台0多萬的大眾車。
    爸爸也知道席書顏為買車的事情不開心，於是跟夫人商量，給她買了一個愛馬仕的包，以示安慰。
    但是，還是一再提醒席書顏，跟朋友出去逛街可以背，上班一定不能背。
    席書顏也不是個張揚的人，跟朋友出去逛街也沒背過，隻是覺得有這個包包就已經很開心了，知道父母還是疼自己的，還是怕自己委屈的。
    雖然季南澤今天要送自己的心頭好給自己，席書顏還是非常謹慎的。
    “別緊張，隻要我去接送你兩次，大家知道我跟你在交往，你就是開邁巴赫也沒人議論你。”季南澤又來了……
    “今天以前，你見過我嗎？”席書顏覺得這個季南澤真是個謎，怎麽突然就出現了，怎麽突然就開始追她了。
    “見過。大概是三月的時候，你們市文化和旅遊局召開了全市的文化和旅遊項目推進會，其中包括文化和旅遊項目的招商引資推介會，邀請了省外和省內一些知名企業參會觀模。我那天也是閑得無聊，過去了，就見到你了。你那天穿著一套白色中裙，紮著馬尾，跟今天一樣化了一點淡妝，口紅顏色應該是雅詩蘭黛的333，很襯你膚色。你跟在你們局長身後到達會場，然後你坐在第三排最右邊，你們局長講完話了，你就提前跟局長離場了，是不是？”季南澤述說的細節，完全正確。
    但是，以季南澤這樣出挑的長相，為什麽席書顏一點也沒注意到？
    “你在會議的注意力一直在你們局長身上，大概沒注意到我的存在吧。那天，我可是眼睛一直沒離開過你。說真的，沒見過誰能把職業裝都穿得這麽出眾卻又得體的。”季南澤似乎有讀書術，沒聽到席書顏說半個字，卻能猜中她心裏在想什麽。
    “連我口紅的色號都知道，對女孩子用品研究很深啊！”席書顏雖然很滿意季南澤這樣優秀的人對自己一見鍾情，但……依然覺得他的回複有些瑕疵。
    “也沒多少研究。是我偷拍了幾張你的照片，回來問了秘書，秘書告訴我的。然後，秘書又根據現在小姑娘的喜好，給你準備了幾個色號的口紅。我覺得她多事，於是在一堆口紅裏，隻挑了我最喜歡的三個色送給你。”說著，季南澤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一隻小禮盒打開，裏麵真的安靜躺著三支口紅，分別是迪奧、聖羅蘭、蘭寇的三支經典色號。
    “先別試，咱們還是先吃東西再說。”季南澤好像認定席書顏會收下，於是還直接往她手裏塞烤串。
    好像跟羅正業交往幾個月來，從來沒有收到過羅正業的任何禮物。
    今天跟季南澤見麵第一次，他如潮水般的禮物就直接對席書顏進行狂轟亂炸。
    別說，有兩隻席書顏真的打算買，就是一直沒去商場試色號，沒想到今天就這樣擁有了。
    每個女孩子都喜歡收到禮物，席書顏也是。
    而且在席書顏的心裏覺得，這個世界上任何美好的東西，她都值得。
    隻不過，禮物不是羅正業送的，心裏還是有些別扭的。
    當然，這輩子，按羅正業的收水平來說，都可能送不起一台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