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酒樓店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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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卯時,店慶開始。
陳孟終於把一切事情處理完了,安下心來,坐在聚財酒樓大廳內,靜靜的看著外麵鬧騰的熱火朝天的活動。
蘇憐請的舞龍舞獅隊,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各路賓客魚貫而入,聚財莊各大商會、酒館、賭場的老板都來了,眾人齊聚一堂,舉杯同慶。
過了一會,隻聽門外鑼響三聲,小二甩開了嗓子,喊道“大長老府上賀禮到!”
屋裏的眾人有些驚訝,這聚財酒樓怎麽把大長老都請來了。大長老可輕易不摻和聚財莊生意場上的事情,而今親自派人來送賀禮,說明了很多事情。
不會這聚財酒樓是大長老名下的產業吧?眾人紛紛猜測。
陳孟起身,笑著,看著那從屋外走進來的中年男人。
“在下是大長老府上管家允平,特奉大長老之命,來給陳公子賀喜。”
“陳某謝過允大管家賞光親臨,謝過大長老。”
允平還禮,入席。
門外又鑼響三聲,“浮世樓十大頭牌之一,白晴兒白小姐到!”
白晴兒一身緞麵白色長袍,圍著白狐裘的圍巾,帶著素色的輕紗遮麵,笑盈盈地走了進來。
“陳公子,晴兒來給公子賀喜了!”
“難為晴兒親自到來。”陳孟離席,親自迎接了上來,“陳某這廂謝過晴兒姐姐了。”
眾人又是議論紛紛。自古以來,這聚財莊,青樓的生意與商會酒館這等正經生意一直是兩不相幹的。做正經生意的這些人瞧不上青樓,青樓諸多姑娘媽媽們覺得這些人假正經,兩邊誰也看不起誰,誰也不搭理誰。
而今這聚財酒樓開張,聚財莊第一青樓的頭牌名花親自來賀,這裏麵多多少少透露了些不同尋常的意味。
在座的有些賓客坐不住了。他們一直以正人君子自詡,不屑於與這些風月場中的名花同席。允平輕輕咳嗽了兩聲,聲音不大,但在座的每個人都聽在了耳朵裏。
意思就是說,你不給聚財莊麵子,也給大長老府麵子,老老實實坐著。
陳孟牽著白小晴的手,麵不改色肉不跳地領著白小晴入席,就在陳孟旁邊。
“陳公子,我今天來,給你帶了一個小小的驚喜。”
“什麽驚喜?”陳孟有些害怕,這姑娘不是什麽好人,她要說驚喜,那可是天大的驚喜。
“來這店慶的,都是些臭男人,沒意思。”白小晴搖了搖頭,“這麽大的喜宴,若是沒有朵朵名花相稱,未免太過於單調了些。”
“你要幹什麽?”
“這世上若是沒了我們女人,該少了多少樂趣。”白小晴衝著陳孟眨了眨眼睛,“所以呢,姐姐就動用了一點小小的人脈,喊了少少的一點姑娘過來。”
陳孟明白,這小小的,少少的,都是反話。陳孟雖然隻有少少的智慧,但也聽得懂白小晴這小小的意思。
果不其然,門外又是三聲鑼響“落花樓花魁甘露小姐到!”
又是三聲鑼響“梅花坊花魁彩雲小姐到!”
又是三聲鑼響“豔香堂花魁芳蔓小姐到!”
又是三聲鑼響
陳孟整個人是麻木的。真是小小的一點人脈,少少的一點姑娘。整個聚財莊排得上號的青樓花魁全讓白小晴給叫來了。
眾多美豔女子站成一排,百花齊放,春色滿園,眾人看著陳孟,款款屈膝行禮“小女子給陳公子賀喜了!”
“謝謝諸位姐姐!”陳孟擠出一絲笑容掛在臉上,“陳孟遊走四方,所見女子無數,卻無一處如同這聚財莊諸多姐姐們知書達理、溫柔款款。酒樓也是生意,青樓也是生意,諸位姐姐日後若是有所需求,盡管向聚財酒樓開口便是。”
“聚財酒樓開門迎八方客,大家來了這酒樓,都是客人,今日吃好,喝好,陳孟再次謝過城主府允管家,謝過諸位姐姐,也謝過諸位,各位,入座開席吧!”
那些正人君子徹底坐不住了,有幾個已經要憤怒地站起來了,允平又清了清嗓子,舉杯“好一個開門迎八方,來此皆是客,陳公子,今天這第一杯酒,我長老府敬你!”
這意思很明顯了,想找事的給我老實坐著,城主府都敬酒了,你們能不敬?
台下諸多賓客沒想明白為啥這城主府會這麽捧這陳孟,這陳孟是什麽來頭?
允平舉杯,一飲而盡,擦了擦嘴。來此之前,大長老特意吩咐自己,那陳孟可能是個二品煉丹師,二品煉丹師是什麽概念,整個南瞻部洲的二品煉丹師兩隻手都數得過來。
自己要一切順著陳孟說,陳孟說什麽你隻管捧場便是,這是大長老的吩咐。何況允平自己本就是風月場的常客,陳孟今日這店慶請了一眾花魁,自己樂還來不及。至於台下那些正人君子,省省吧。正經不能當飯吃,但不正經能。
眼見城主府都敬酒了,台下眾人也不敢怠慢,紛紛舉杯,向陳孟賀喜。
“各位姐姐妹妹,”白小顏開口了,“今日這聚財酒樓店慶,來的可都是聚財莊的大老板、大東家,姐姐妹妹們可要陪好了,讓各位喝得盡興!”
“是!”鶯啼燕語,別樣風情。
陳孟長長出了口氣,總算把這場子圓過來了,惡狠狠地瞪了白小晴一眼。
“咋,這麽多美女來陪酒,你不滿意?”白小晴毫不畏懼,直視陳孟。
“你好歹給我說一聲啊!”陳孟本來想罵人,想了想,白小晴也是一片好意。
“說了怎麽能是驚喜嘛。”白小晴舉杯,玉手輕輕把酒杯喂到陳孟嘴邊,“來,陳公子,我敬你一杯。”
“你把你的媚術收一收。”陳孟有些無奈了,自從白小晴發現自己對她媚術免疫之後,徹底肆無忌憚了。
“偏不。”白小晴舉著杯子,“公子不肯喝我這杯酒,莫不是瞧不上奴家?”
“我自己喝。”陳孟接過杯子,一飲而盡,堅決不讓白小晴喂酒。
但其他人就沒陳孟這麽高的定力了,那台下諸多老板們,哪能經得起這麽多的美麗姑娘來回左右的勸酒,幾杯酒下肚,麵色通紅,左擁右抱,別樣快活。
“什麽正人君子。都是些猥瑣小人罷了。”白小晴看著醜態百出的諸多老板,冷笑。
“怪不了人家。這麽多美女在這裏,誰不動心。”陳孟笑了笑。
“我這麽一個大美女在這裏,你怎麽不動心呢?你不會是個太監吧?”白小晴看著陳孟。
“心裏幹淨,看啥都幹淨。”陳孟樂了,“找事的來了,你先回避吧。”
白小晴一轉頭,看見蘇憐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
“你加油。”白小晴撂下一句話,自顧自地回席上吃飯去了。
“陳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這是酒樓,不是青樓!”
“一樣做生意。”陳孟笑了,“沒必要這麽苦大仇深的,姐姐。人家也是討一口生活,能幫襯著點就幫襯著點。”
蘇憐知道,陳孟想做的事情自己是攔不住的,“你最好別有什麽喜愛的姑娘,要不然我到時候一定給你告狀。”
“我的未婚妻在東勝神州。”陳孟想起來唐君酒,不免有些哀傷。離家已經三個月了,每每想起唐君酒,總是無限的悲傷與思念。天上不見當年月,眼前不見意中人。
“你還有未婚妻?”蘇憐驚訝了,“我以為你那心是個大食堂,誰都能進去吃一口呢!你那未婚妻知道你在外麵玩這麽花嗎?”
“我幹什麽了?”
“你看看你幹什麽了。”蘇憐指了指席上,鶯啼燕語,百花爭豔。
“這怎麽了。”陳孟笑了,“姐姐,這裏不是你那雲月樓。天下大同是一家,何必這麽斤斤計較呢?”
“我不跟你爭這個。”蘇憐搖頭,“我說不過你。我心裏有我守護的道義,我要堅持下去。”
“不矛盾。”陳孟笑了。
“矛不矛盾,我自己會評價。輪不到你。”蘇憐又風風火火地離開了,到後麵主持大局。
古力被蘇憐嚴令禁足,不許去外麵。連山雲想自己偷偷溜出去,外麵那麽多美麗姑娘,自己呆在後廚,心裏如同針紮一樣難受。
但古力說,自己不去,你也不許去。沒辦法,連山雲乖乖地在後廚幫忙。一想到陳孟在前麵無限風光,心裏就恨得牙癢癢。
店慶的席麵擺了整整一天,直到夜色將完,各家的家丁才把各家喝的酩酊大醉的老板帶走。陳孟一一送別,直到男人走的差不多了,允平走到陳孟身邊,笑著上下打量著陳孟。
“允大管家,怎麽了?”
“陳公子,記住一句話,大俗便是大雅。允平告辭了。”
大俗便是大雅。陳孟仔細琢磨著這句話,笑了。雅雅俗俗的,陳孟也不想管,一切隨心罷了。
待到所有男人都走了,聚財酒樓就剩下那各個青樓的花魁,眾人就要告辭,被陳孟攔住了。
“諸位姐姐妹妹今天為了我酒樓,可操勞了整整一天。這頓飯就當陳公子謝過諸位姐妹的,各位,盡興吧!”
陳孟命人重新去後廚要了一副新的席麵,好酒好菜都擺了上來。“以後著聚財酒樓要做生意,還請諸位姐姐妹妹多照顧一二。”
“陳公子果真識抬舉。”白小晴也樂了,“諸位姐妹,這晚席,便當我們的集會,姐姐妹妹,我們許久也沒好好聚聚了。”
漂亮姑娘們一直喝到深夜,陳孟沒摻和,靜靜地在二樓,透過窗戶看樓下的歌舞升平。這群女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喝了一天一點失態都沒有,還在下麵笑盈盈地劃拳喝酒,一杯又一杯。
想了想,又想起了允平走的時候的那句話,大俗便是大雅。
酒肉穿腸,美女在側,俗,大俗。但陳孟想要的是廣聚天下,四方大同,便是大雅。
想了又想,也沒想出什麽思緒來。罷了。隨心而為吧。
子時,姑娘們都散去了。眾人走的時候還貼心地給聚財酒樓收拾了屋子,一點垃圾汙漬沒有留下。
蘇憐把人送了出去,看著那一片風姿綽約的身影,月光之下,別樣美麗。
“真的不矛盾嗎?”她又想起來了陳孟白天給她說的話。
成長就是這樣。須臾之間,很多事情都改變了。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灰色是常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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