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珠明白了。
    她從萬卷閣抽身回來，一臉嚴肅地看著司空羽。
    “三表哥，你的腿，是什麽時候不能動的？”
    “五年前。”
    司空羽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
    原本他還能走路跑步，比誰都歡快。
    可從那一天開始，他就隻能坐在輪椅上了。
    “你遇到過什麽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事嗎？”
    “這個麽……”
    原本他隻是想敷衍一下小寶珠，可看小寶珠那麽認真，他不自覺也認真了起來。
    “好像……”
    他拚命回想著。
    五年前，他年紀還很小，記憶一時間不是那麽牢固。
    不過，他多少還能記住一點。
    “那段時間，我好像在宮外。”
    宮外？
    小寶珠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那時候，是我陪皇祖母去山上的寺廟禮佛……”
    司空羽陷入了回憶中。
    他是皇祖母，當今太後，最疼愛的一個孫子。
    所以那年外出禮佛，她就帶上了他。
    剛開始，一切都順順利利。
    可後來，他一個孩子，閑不住，就偷偷跑了出去。
    也沒人跟他在一起，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的，一路就到了寺廟後門。
    那時……
    “有個女子！我記得有個女子在那！”
    司空羽慢慢回憶了起來。
    後門外，有個女子，穿著華麗，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一直匍匐在地上，身邊也沒有其他人。
    後來……
    再後來……
    司空羽抱著腦袋，後來的事情，他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他就記得過幾天，他下了山，回到宮裏，腿腳就一下子壞了，再怎麽也不能走路了。
    “唔……”
    小寶珠絞盡腦汁，想要從裏麵尋找線索。
    “那個女子，你還記得是什麽模樣嗎？”
    司空羽搖搖頭，“隻記得，很溫柔，還安慰迷路的我不要怕。”
    小寶珠認真想了想。
    如果司空羽沒有遺漏什麽的話，那麽……
    這個溫柔大姐姐，就很可疑呀！
    說不定，她可不是一個單純的溫柔大姐姐！
    “三哥說的是吉祥寺麽？”
    這附近的寺廟，小寶珠隻知道這一個。
    也隻這一個，名氣大到會讓太後出宮來禮佛。
    司空羽想了想，“嗯。”
    他應該沒記錯，就是吉祥寺。
    “好噠！”
    小寶珠扭頭就吧嗒吧嗒跑了出去，“三表哥你睡吧！”
    “你去哪？”司空羽想追，追不上。
    “喊爹爹去禮佛！”
    霍英威正在自己的院子裏，望著月亮，思念愛妻，就聽到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
    他扭頭看過，果真是自家的寶貝閨女。
    霍英威笑著蹲下身，展開雙臂。
    小寶珠像個小炮彈一樣，一頭紮進了霍英威懷裏。
    “這麽晚了不好好睡覺，出來幹嘛？”
    霍英威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又想偷偷鑽馬車裏？”
    “不是不是。”
    小寶珠連連搖頭。
    她抱緊霍英威的脖子，“爹爹，我們明天去禮佛吧。”
    “哈？”
    霍英威眯起眼睛。
    他家沒有禮佛這個習慣，小寶珠是從哪學來的？
    “哦——我知道了。”霍英威又刮一下她的小鼻子，“咱們小丫頭，想去山上玩了是不是？”
    小寶珠一點頭，“是的呀爹爹。”
    這樣說起來，好像比較簡單。
    “好。”霍英威說道，“明兒一早，我們就上山！寶貝閨女想去哪玩，我們就去哪玩，好不好？”
    小寶珠貼住霍英威的臉蹭蹭，“爹爹最好啦！”
    “那，三表哥也可以一起去嗎？”
    按照平時的規矩，司空羽他們是要去宮裏讀書的。
    霍英威一低頭，就看見了小寶珠渴望的眼神。
    他登時便心軟了，“好好好，去去去，都去，都去！”
    天天讀書，偶爾放鬆一天也不打緊。
    小寶珠舉起雙臂歡呼，吧唧在霍英威臉上親了一口。
    “爹爹是全天下最好的爹爹！”
    霍英威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後麵去了。
    聽見沒？
    他的寶貝閨女，說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爹爹！
    第二天一大早，馬車就準備好了。
    圖個熱鬧，霍盛楓把阿盈也叫上了。
    “人多好，人多好。”小寶珠連連點頭。
    萬一山上真有什麽髒東西，人多了，恐怕也不敢造次。
    阿盈提著兩隻碩大的食盒，衝小寶珠擠擠眼，“我可不白來，我帶了你最愛的點心！”
    小寶珠繼續連連點頭。
    萬一遇到啥不好惹的主，這下連賠禮道歉的供品都有了。
    “寶珠，寶珠。”
    司空羽在角落，衝她揮揮手。
    小寶珠立馬跑過去，“怎麽了三表哥？”
    “我們真要去啊？”司空羽悄悄問。
    “當然了啊。”小寶珠說。
    凡事就講究一個抽絲剝繭。
    已經找到線索了，為什麽不去呢？
    見司空羽還想說什麽，小寶珠拍拍他，“放心吧三表哥，不會出事的。”
    倆人正說著話，司空震突然從一旁跑了過來。
    “爬山嘍！可惜有些人爬不了哦！”
    這話，無疑是在紮司空羽的心。
    “沒關係的，三表哥。”小寶珠又拍拍他，“你也快要可以爬山了。”
    這次司空羽上山，的確費了些力氣。
    幸好，隔壁郭家下人多，他們借了四個，輪流抬著司空羽上山。
    眼下，正是枝繁葉茂，花團錦簇的時候。
    這一路上，美不勝收，叫人流連忘返。
    到了半山腰，司空震就不想走了。
    “就在這吧，反正這地方景色也不錯！”
    他一這麽說，有讚同的，有想繼續往上爬的。
    霍英威拿不定主意，於是便看向小寶珠。
    “寶貝閨女，你想繼續往上，還是就在這？”
    “往上！”
    她可一點也不含糊。
    司空羽說的吉祥寺，就在山頂。
    如果那女子真是什麽髒東西，應該還會出現。
    她不主動去找怎麽行，萬一她看見他們人這麽多，不肯主動出來怎麽辦？
    “好！”
    霍英威一聽寶貝閨女要爬上去，他頓時來了力氣。
    “咱們繼續爬！”
    華老太太和華銀鳳，卻不想上去了。
    “你們爬吧，這地方實在是太高了，我們就算是要繼續爬，也得等等了。”
    霍英威興致不減，把小寶珠扛在肩膀上，“走，我帶寶貝閨女爬上去！”
    隻要寶貝閨女樂意，他做什麽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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