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說寶珠乖，寶珠好麽？
    他要講個把她嚇哭的故事，看她還怎麽裝！
    小寶珠看了看還在奮力爬溫柔大姐姐。
    她心想，算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聽個故事就聽個故事吧。
    司空震往中間一坐，“你們知道嗎，這座山上，鬧鬼！”
    小寶珠看一眼溫柔大姐姐。
    知道啊。
    她不光知道，她還看到了。
    也不嚇人嘛。
    “那是一個女鬼，她的腿被丈夫打斷了，所以她怨氣衝天，就變成了鬼。”
    “她變成鬼以後來到了山上，總是想跟路過的人要腿。”
    司空震吐著舌頭，假裝很嚇人，“我要腿，我要腿……”
    不得不說，他這故事講的夠蹩腳的。
    一點都不嚇人，而且還沒意思。
    這不就是最老套的鬼故事嘛！
    不過……
    小寶珠注意到，在聽到“腿被丈夫打斷”這幾個字的時候，那溫柔大姐姐的身體明顯愣怔了一下。
    “五表哥，她為什麽被打斷了腿啊？”
    小寶珠覺得，這件事可以深挖一下。
    “就……”司空震挺失望，“你不害怕啊？”
    她應該害怕嗎？
    看他期盼的樣子，應該是吧。
    小寶珠假裝往霍英威懷裏躲了躲，嗚嗚，好怕怕。
    見她害怕，司空震來了興致。
    他繪聲繪色地講下去，“因為那個女人，一連生了三胎，都是女兒！”
    “她丈夫嫌棄她是生不出來的，就打斷她腿了。”
    小寶珠邊聽著，邊看向溫柔大姐姐。
    她看到，溫柔大姐姐不往前爬了。
    她停了下來，直勾勾地看著司空震。
    從她略有些混沌的眼珠就能看出來，她似乎在想什麽。
    有點冷。
    小寶珠縮了縮身體。
    司空震還在繼續講著。
    “聽說啊，那女人死得特別慘，被打斷腿，打死以後，就被扔到了山腳下的枯井裏。”
    司空震兩隻手像是在撓什麽，“每晚，附近的人都能聽到‘卡茲’‘卡茲’的聲音，就是那女人往外爬的聲音……”
    小寶珠聽出了一點不對。
    她很納悶，“她不是跑到山上來了嗎，怎麽又去枯井裏了呢？”
    霍英威附和點頭。
    這故事，明顯邏輯不對嘛！
    “哎、哎呀！我怎麽知道，反正是我聽說來的就是了！”
    司空震像是打開了話匣子。
    “那女人啊，真的特別慘，她受不了天天挨打的日子，就想要和離。但她丈夫不允許，還對她下了毒手！”
    小寶珠再看過去一眼。
    那女子，已經有要爬回來的趨勢了。
    難道，司空震說的都是真的？
    這真的是那女子的故事？
    小寶珠想了想，問：“那後來，女子的丈夫怎麽樣了呢？”
    “聽說娶了續弦，把三個女兒都草草打發了出去換了銀子，現在，好像過的不錯。”
    這也是司空震聽來的。
    司空羽突然縮了縮身子。
    真奇怪。
    天氣明明好好的，怎麽從剛才開始，就覺得有些冷呢？
    隻有小寶珠知道，這寒意是從哪裏來的。
    那女子回了頭。
    慘白一片的臉上，流下了兩行血淚。
    她的聲音格外淒慘。
    “女兒……我的女兒啊……”
    “他怎麽敢，他怎麽敢？！”
    “恨……我好恨啊……”
    一股寒意，從女子周遭散發開來。
    就連霍英威也緊了緊衣裳，是有些冷了。
    “你們看天上！”司空震喊了一聲。
    層層疊疊的烏雲，聚集在他們上方——
    確切地說，是那女子上方。
    “怪事。”霍英威嘟噥道。
    他行兵打仗這麽多年了，看個天相還是沒有問題的。
    今天明明該是個大晴天才是，不該有烏雲的啊。
    而且這烏雲還這麽奇怪，隻在上方露一點點。
    那女子一點一點爬了回來。
    血淚流了一路。
    她全想起來了。
    她就是被自己的丈夫打斷腿，藏到山底的枯井裏的！
    她曾經想過要和離逃走，可她丈夫就是不許！
    最後一次，他把她抓回家，硬生生打斷了腿，打死了她。
    她想活著，她想她的女兒……
    她好恨！
    “都是你們男人不好……”
    “都是你們的錯……”
    女子向司空震爬了過來。
    盡管她爬得很慢，但，隻要司空震不動，她還是可以抓到他的。
    先前那女子給小寶珠的感覺，隻是柔弱。
    現在，她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她像是要把所有人都撕碎，生吞到肚子裏。
    不妙啊。
    小寶珠擦一把冷汗。
    這看上去，可不像是好對付的呀。
    “爹爹，我們下山吧，我想走了。”小寶珠扯著霍英威。
    “走幹嘛？！”司空震說，“這眼看就要下雨了，先避避雨，等雨過去再走唄。”
    “可是，可是……”
    小寶珠就知道，司空震是最難說動的。
    她要說走，其他人一定答應，但司空震，一定是唱反調的那個。
    小寶珠悄悄趴在司空震耳邊，“因為，這裏鬧鬼！”
    “哈？”
    “哈哈哈哈哈哈！”
    司空震抱著肚子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膽小！哈哈，什麽鬧鬼啊，你看這哪裏有鬼啊！”
    司空震得意到不得了。
    看來，他碰巧聽到的這個鬼故事，真的是很不錯。
    至少，嚇到她了吧！
    哈哈！
    小寶珠越是要走，司空震就越是不走。
    本來嘛，這個世界上哪有鬼！
    見他就是不肯走，小寶珠皺了皺眉。
    那女子的怨氣，是衝著男人去的。
    她留在這，估計沒什麽，可這幾個男人，很危險啊。
    但沒辦法，司空震不走，他們總不能把他自己丟下。
    小寶珠臨時想到了一個主意。
    也許，她可以將靈氣暫時過渡給他？
    小寶珠屏住呼吸，將靈氣全部聚集在掌心。
    然後，她踮起腳，飛快地在司空震眼睛上抹了一把。
    “你幹嘛呢？！”
    司空震有些不爽。
    怎麽，這是說不過他，就要打他了麽？
    來啊，動手他也不怕！
    雖然他崴腳了，但是……
    嗯？
    等一下……
    他好像，看到了什麽。
    司空震一臉納悶，用力揉了揉眼睛。
    這一揉，比剛才更清晰了。
    咦咦咦咦咦？
    啊啊啊啊啊！
    不會吧不會吧？！
    他不會是看到了……那個吧？！
    司空震渾身一僵，呆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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