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司空震咳嗽幾聲，雙手背在身後。
    看上去，還真有那麽幾分文人模樣。
    吉貴妃對此很滿意。
    老師可都說了，司空震很聰明。
    這麽聰明的兒子，一定不會讓她失望的。
    吉貴妃眼帶笑意。
    司空震腦門上，滲出兩顆汗珠。
    在課堂上，他隻惦記著怎麽玩了。
    怎麽作詩這回事，他還真的不懂啊！
    可他瞧著，今天要是做不出詩來，吉貴妃不會輕饒他。
    所以，硬著頭皮，再難，也得做一首出來。
    司空震微微仰起頭。
    “大白鵝。”
    嗯？
    吉貴妃唇邊笑意微微一僵。
    這就是第一句？
    會不會有些太直白了？
    吉貴妃輕輕抿了抿唇，告訴自己，要有耐心。
    司空震緊接著又來了第二句：“白鵝大。”
    吉貴妃嘴角一抽搐。
    耐心，她告訴自己，要有耐心。
    許多曆史上傳唱的詩句，不都是前麵簡單直白，後麵兩句石破驚天麽？
    她要相信自己兒子是有才華的。
    吉貴妃鼓勵地看著他，“繼續。”
    這還要繼續？
    司空震人都麻了。
    好不容易，他才憋出了第三句：“大白鵝腳下有蛤蟆。”
    隻聽“噗嗤”一聲，小寶珠沒忍住，笑了。
    但她可以對天發誓，她絕對沒有嘲笑司空震的意思。
    她就是覺得，大白鵝腳下踩著一隻肥肥胖胖的蛤蟆，挺好玩的。
    吉貴妃的臉色，此刻已是陰晴不定。
    她幾乎是咬著牙，吐出後麵的話來的，“還有呢？”
    “一戳一蹦躂！”
    喊出這最後一句的時候，司空震兩眼放光。
    他覺得自己這句詩，經典極了。
    雖然聽上去不是那麽文縐縐，可它生動形象啊！
    誰敢說這不是一首好詩？
    小寶珠笑的好歡快。
    她用力鼓掌拍手。
    好詩，好詩！
    司空震洋洋自得，看向吉貴妃，“母妃，我這首詩，怎麽樣？”
    吉貴妃還在微笑，眼神卻已經不是那麽簡單了。
    “好，好詩，真是好詩。”
    “你過來。”
    吉貴妃衝他招招手。
    八成是要獎勵自己了吧？
    司空震還挺得意。
    結果，他一上前，就立馬被吉貴妃揪住了耳朵。
    她抄著雞毛撣子，對準司空震的屁屁就抽。
    “我讓你白鵝！”
    “我讓你蛤蟆！”
    司空震被抽的吱哇亂叫。
    他很想不通，一個貴妃手邊，怎麽會有雞毛撣子這麽接地氣的東西的！
    “別打了！母妃！別打了！”
    司空震都快哭出來了。
    不作詩不行，做了也要挨打，這什麽世道啊？！
    吉貴妃現在當真是惱火得很。
    他們一直說他聰明，聰明，這打油詩作的，還真是聰明！
    看她今天不打死他！
    司空震鬼哭狼嚎。
    他看向小寶珠，衝她示意，別光在那傻樂，倒是過來救救他啊！
    小寶珠這回看懂了，她上前，抱住吉貴妃大腿。
    她眼睛一眨一眨，“吉娘娘，不打了嘛，哥哥疼。”
    小寶珠求人的時候，眼睛裏閃閃亮亮，像是有星星。
    沒有哪個人會狠心到，對上這樣的視線還不動容。
    吉貴妃心一軟。
    可她再看一眼司空震，又惱火起來。
    “寶珠乖，邊上等，吉娘娘打完他就陪你玩。”她哄小寶珠。
    還要打啊？！
    司空震欲哭無淚，提起褲子就開始瘋跑。
    “你還想跑？！看你今天能跑到哪裏去！”
    吉貴妃咬牙切齒，跟在後麵追。
    司空震跑得太著急，沒看見眼前人，險些一頭撞了上去。
    等他看清楚眼前人是誰，急忙躲到了她身後。
    “母後救命！母妃要打死兒臣！”
    皇後剛來，就險些被他撞一跟頭。
    “怎麽了這是？”皇後護住他，見到手持雞毛撣子的吉貴妃，當下便有幾分錯愕。
    “皇後姨姨！”
    小寶珠見到是她，撒腿就跑上前去，往皇後懷裏一撲，“吉娘娘在打三表哥呢。”
    “又調皮了？”皇後問，“這次是為什麽？”
    “這次是……”吉貴妃氣急道，“不是臣妾非要打他，皇後娘娘倒是來評個理！”
    吉貴妃讓司空震把剛才的詩再念一遍。
    司空震照做了。
    皇後聽完也笑了出來。
    她今天來，不過是因為小寶珠在，想給她送些點心，順便見見她。
    沒想到，過來還聽了這麽一首好詩。
    皇後將自己的貼身宮女喊了過來，讓她帶著小寶珠二人去宮裏轉轉。
    吉貴妃這一操作，她早已經熟悉的不得了了。
    平日裏，她是不怎麽管司空震的功課的。
    可隻要她一開始檢查他的功課，那司空震就免不了被揍一回。
    這都是日常操作了。
    果然，吉貴妃又開始對著皇後大吐苦水了起來。
    皇後便安撫她，邊衝小寶珠他們擺擺手，示意讓他們先去玩。
    司空震百無聊賴地出了門。
    皇宮對他來說，可沒什麽稀罕。
    但對小寶珠來說，哪裏都新鮮。
    她為數不多的幾次入宮，都是在皇後那過的。
    皇宮裏有什麽好玩的，她還真不知道。
    “三表哥，帶我去禦花園玩玩吧。”小寶珠想了想。
    她平日在家裏，總能聽到他們說禦花園怎樣怎樣。
    她還沒去過呢。
    “禦花園有什麽好玩的，真是老土。”
    司空震臉上寫滿了嫌棄。
    可他沒忘了，剛才是小寶珠救了他。
    勉為其難，他就帶她去看看吧。
    到了禦花園，小寶珠“哇”了一聲，臉蛋都激動到粉撲撲了。
    她還是第一次來禦花園，沒想到，這裏這麽好看！
    來到禦花園，她才真切明白了什麽是花紅柳綠。
    小寶珠隻覺得，這也好看，那也好看。
    司空震像個猴子一樣安穩不下來。
    他爬到一顆柳樹旁，“你等著，我給你做個口哨玩！”
    說完，他就爬上了樹。
    司空震折下一截柳枝，可他手不怎麽靈巧，連做了三個都吹不出聲音。
    小寶珠等得無聊，就想四處走走。
    反正宮裏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用擔心有什麽危險。
    她剛向左邊小路走了十幾步，就聽到了利刃劃破空氣的響聲。
    什麽人在那？
    小寶珠好奇，眼前一條小路，正好能拐過去。
    她探頭一看，便跟一人對上了視線。
    小寶珠心裏“哇哦”一聲，這人長得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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