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以為，霍英威哭地會比華老太太還慘。
    沒想到，他很瀟灑就轉身回去了。
    “爹他，沒事吧？”
    霍勝雷有點不放心。
    他記得自己在書裏看到過，有太過傷心的人，行為舉止反常，結果最後瘋掉了。
    “應該……”
    霍盛垚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了一陣馬蹄聲。
    霍英威騎著自己的馬，手裏還牽著一匹，從王府裏走了出來。
    “爹，你這是？”
    霍盛垚沒看懂。
    “別廢話，上馬。”
    “我？”
    霍盛垚指指自己。
    “不是你是誰？”霍英威催促他，“趕緊上馬。”
    霍盛垚立馬明白過來了是怎麽回事，“爹，你是讓我們去跟蹤寶珠？”
    “什麽跟蹤，會不會說話！”霍英威瞪了他一眼，“我跟著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兒行千裏父擔憂，那人一看也沒什麽功夫傍身，萬一路上遇到危險了呢？”
    所以，他這不叫跟蹤，他這明明叫庇護。
    霍盛垚他們都明白了。
    怪不得霍英威突然就不哭了，突然就這麽看得開了。
    原來他不是看得開，他是要親自跟著去！
    霍英威當然要跟著去。
    把自己的寶貝閨女交給別人手裏，他怎麽能安心？
    再說了，他還想去確認一下，樂凡是不是真的安好。
    先前他提出要見一見樂凡，那男人總是咬緊了牙關，不說樂凡的具體事情。
    問，就是不想讓樂凡為難。
    可他就是不信，鬼知道他是不是軟禁了樂凡。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自己愛妻的線索，他思來想去，還是不能放棄。
    所以，倒不如允了小寶珠，然後自己一路跟著，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華老太太連連點頭，“跟著好，跟著好。”
    萬一有什麽不對勁的，趕緊將她的乖孫女帶回來！
    華老太太趕緊催促霍盛垚，“老五，別愣著了，趕緊去！”
    霍盛垚立即翻身上馬。
    雖然感覺這件事有點離譜。
    不過，誰讓他是為了妹妹好呢！
    去就去！
    一炷香的時間後。
    宮裏。
    司空靈的暗衛，靠近她說了幾句。
    “什麽？！”司空靈臉色微微一變，“舅舅就這麽讓她走了？！”
    開什麽玩笑！
    她之所以能安心回宮裏讀書，就是因為認定了霍家不會放人。
    可現在怎麽會……
    “你們幾個。”司空靈很快就做了決定，“暗中跟上寶珠，如果有什麽人敢讓她遇到危險，一縷格殺勿論！”
    暗衛有些為難，這種事倒不是做不到，隻是……
    “讓你們跟著就跟著！還想不想做了？”
    “是。”暗衛臉色一正，“屬下明白了！”
    路上。
    馬車已經快要駛出城門了。
    霍達拿著一個糖人，笨拙地想要給小寶珠。
    這一路上，馬車裏的氣氛，對霍達來說都有點尷尬。
    他沒養過孩子，也不知道怎麽哄孩子。
    還好小寶珠不是那種難纏的孩子，不哭也不鬧，隻安安靜靜地看著窗外。
    “叔叔。”
    她不肯叫他爹爹。
    霍達倒是不怎麽把這當回事。
    本來就不是她爹，不叫就不叫吧。
    “娘親真的在等著我嗎？”她問。
    “當然是真的了！”霍達說，“要不然，我也不會來找你嘛。”
    小寶珠又哦了一聲，乖巧坐好。
    她太乖巧，反倒讓霍達不知道怎麽辦了。
    他抹抹額頭上的汗珠，看看窗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霍英威還有什麽人，此刻還是離他不遠。
    霍達太無聊，就想跟小寶珠說點什麽。
    小寶珠這次出來，除了帶上了霍英威的全部家當，還帶上了一株花花。
    花花就栽在小花盆裏，剛長出兩片嫩綠的葉子。
    看她一直抱著花花，寶貝的很，霍達就問她，這是什麽。
    “是能讓我等到娘親的花花。”小寶珠說。
    她愛惜地摩挲著花盆，“隻要花花開了，我就能找到娘親。”
    這是她的信念，是她的希望。
    霍達想說，看這株嫩苗，也才長大不久。
    他們走不了多長的時間。
    這花，這能開麽？
    “能！”小寶珠很篤定。
    霍達想了想，“等咱們到了，我給你買更好看的花。”
    “不要。”小寶珠搖搖頭。
    再好看的花花，也不能代替她希望裏的花花。
    就好比，這天底下再好的人，也不是霍英威，不是她的爹爹。
    霍達打了個哈欠。
    其實他也隻是隨便一說。
    等到遠一點的地方，他就打算把小寶珠給扔了。
    什麽買花，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
    “你自己玩，我睡會兒。”
    霍達半躺著，閉目養神。
    過了一小會兒，霍達感覺有什麽東西窸窸窣窣的。
    低頭一看，是小寶珠。
    她正扯了一條毯子，在給自己蓋上。
    察覺到他醒了，小寶珠又將毯子往上扯了扯，“蓋好，這樣才不會受涼。”
    她個頭小小的，那努力為他蓋毯子的模樣，像極了一頭小熊。
    怎麽看怎麽可愛，叫人心頭一軟。
    霍達忍不住伸手，在她腦袋上摸了一把。
    柔軟的頭發，就像她這個小家夥一樣。
    霍達忍不住笑笑。
    怪不得霍家人聽說她不是親生的也舍不得。
    這麽乖巧的孩子，自然是誰也舍不得的。
    馬車後方。
    霍英威和霍盛垚，一路遠遠地跟著。
    “這麽熱的天，也不知道寶珠有沒有水喝，餓不餓。”
    霍英威滿心擔憂。
    霍盛垚的耳朵，都快生出繭子來了。
    他已經念叨一路上了。
    “看那人也不是缺錢的人，不會連水都不準備的。”
    霍盛垚安撫他，“你就好好跟著就行了。”
    馬車一路出了城門。
    小寶珠看得新鮮。
    她之前，沒怎麽出過城，看著兩旁的景色，怎麽看怎麽好奇。
    “叔叔，我們是要去哪裏呀？”小寶珠問。
    她想知道，娘親所在的地方，到底是哪裏。
    “珠城。”霍達隨口編造了一個地方。
    實際上，他們根本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
    霍達要做的，是將小寶珠帶到邊境最亂的地方，然後隨便那麽一丟，就可以回來找萬薔薇領賞錢了。
    至於小寶珠被丟以後要怎麽辦，還能不能活下去……
    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他隻是把人丟了，他又沒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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