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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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慢慢走,生活慢慢過,不要拿你的人生和別人作比較,不要隨意發脾氣,雖說世事滄桑,風雨更替,但花開不止一季,美麗的風景一直在路上,錯過了春天的百花風情,我們還會迎來夏天的蛙叫顫鳴,錯過了秋天的落葉靜美,我們還會迎來冬天的雪花搖曳。生活沒有對錯,沒有好壞,隻是選擇,生活很艱難,時間也很短暫,人生路上,遇見善良,學會付出,遇見坎坷,學會勇敢,人生路艱難,如果有笑對人生的能力,就有享受人生的能力,心若是苦的,人生變苦海無邊,心是甜的,人生便處處都是曼妙風景。
甄華時日無多,所以他還在路上,盡管道路的前方是什麽,沒有人知道,是荊棘,是曲折,亦或是坦蕩大道,沒有人可以下定論,甄華隻是在盲目的行駛罷了,原本這樣傻的人隻有一個,而現在卻又多了一個呂靜,這本是無奈,卻也是他自己放棄了選擇的機會,而人生的興衰榮辱隻是一時的,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都會煙消雲散,無論世事滄桑,都應該克製內心無限膨脹的,順其自然,隨遇而安,這樣才能使心靈回歸自我,如果有時間有機會自由的哭,總是好的,如果可以很很流出眼淚,就說明心沒有幹棝。或許甄華也隻是在尋找一處,能夠讓自己歇斯底裏大哭一場的地方吧,榮辱已然無所謂了,他不過是想證明自己的心並未幹涸。
人活著就是一種心態,當自己心若旁騖,淡看人生苦痛,淡泊名利,心態積極而平衡,有所求而有所不求,有所為而有所不為,不用刻意掩飾自己,不用勢利迎奉他人,隻是做一個簡單真實的自己,如此這般,即使失意,也會無所謂得與失,坦坦蕩蕩,真真切切平平靜靜,快快樂樂。這是一種極高的意境,原本在甄華這個年紀並不會感受到這些,可是甄華卻是體會頗深,甚至已經身體力行了,原因無他,隻因他還活著,活著便是一種心態,若是他連活著的心態都消磨殆盡了,或許他也就徹底的安息了吧,連掙紮的痕跡都會漸漸失去了。
也許誰都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處,大多數人都隻是在盲目的走著,而走著走著,也許就見到了自己的路,身後便是憑空踏出的路,沒有旁人的指點,便自己闖出了一條路,甄華本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他去了不一樣的地方,看了不一樣的風景,知道了不一樣的事,感悟了不一樣的人生。而甄華所感悟的人生,也許是很多人一輩子也無法體會的,一個將死之人,在臨死之際所想到的東西,著實不多,卻也是最為寶貴的,而一次次脫離險境,他的回憶也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人生感悟,與常人不同的是,他的淡薄生死,是因為自己的生死早已注定,沒有改變的可能,便隻能順其自然,這是一種無奈的選擇,而他所感所悟也盡是消極。
正是因為極端的消極,所以他可以做到許多人無法想象的無欲狀態,正是因為終將失去,所以無所謂得到,也正是因此,而看透了一切,這世上的一切都可以與他無關,所以前方的路,是曲折,是坦蕩,也與他無關,前方是生是死,也同樣可以順其自然,他沒有目的地,他隻是在路上,所要證明的,似乎隻是現在的他,還尚在人世,或許他也想帶上心靈去旅行,以平和的心態看待一切,文、畫、音,看似耳目所為,其實是內心世界的感受。可以以心感悟,以此沉澱,足矣;耳聽佳音,目極美好,已是福音;攜一勺花之語,摘一曲花之歌,讓心釋然,已是欣慰。可惜這不是他,他也根本做不到,他不過是一個平凡人,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他沒有閑心逸致觀賞或是感悟,盡管這很美好,卻也因為太過美好,所以與他無關了吧。
呂靜坐在他的副駕駛,這個位置十七年前就是屬於她的,而今她不過是再次坐上了這個位置,但是有一點她並不知情,那就是這個位置,除了她就隻有甄聞心坐過,就連聞子心都沒有坐過這個位置,這個副駕駛的位置似乎一直以來都被她一個人占據了,而她也是名正言順的占有,因為在法律上,她曾與甄華有過一段婚姻,所以這個位置也就為她保留到了今天,而她再次坐在這個位置上看向甄華時,她明白,其實與十七年前並沒有什麽不同,唯一的不同,隻是那份愧疚罷了,而恰恰是因為那份愧疚甄華才會對自己采取不拒絕的做法。她本不是一個自私的人,可是如今,她不得不承認,她必須利用甄華的愧疚,也必須為自己的愛情自私一回,盡管她知道一切在根本並沒有任何改變,但起碼她得到了。
而甄華所想,卻隻是一個人旅行,一個人的旅行更為貼近他的內心,真正的停下來,享受自我的體驗時刻,體驗的是什麽?也許是真正的死亡。但也許是浮光掠影,走馬觀燈之外,縱然走過那麽多城市,對於未知的風景,卻仍舊忍不住好奇。而他的旅行,隻需要,一個人背包,一個人旅行,一個人目睹目睹沿途的風景,不需要拍照留念,隻需要將自己的所見烙在心中,在臨死之際能夠會議片刻便已經知足了,呂靜的存在實在是一種累贅,可是他沒有拒絕的可能,而他本身也對呂靜心存愧疚,或許在愧疚之中也有著潛藏的愛意,隻不過誰都沒有注意到吧,或許是如此吧,但沒有人希望知道答案,因為答案無論是什麽,對呂靜都不過是一種變向的傷害。
而人生就像是一場旅行,遇到的既有感人的,也有傷心的,既有令人興奮的,也有令人灰心的,既有美妙的風景,也會有稱不上景、隻有風的地方。人生就是要感受美麗的、善良的,醜惡的、病態的。而隻有在充滿了艱辛的人生旅途中,始終調整好自己觀風景的心態,才能做到人在旅途,感悟人生,享受人生。甄華也曾希望,自己最後所走的路是這般美好,可事實上,他不過是在盲目的瞎闖,沒有目標,在任何一個地方都不作停留,也就做不到隨遇而安,那麽他這段時間究竟在做什麽呢?以自己的方式自暴自棄?以自己的方式自我了結?或許是吧,反正在他人看來,他不過是在消磨自己的生命。
所以甄華不需要思考路在何方,他所需要知道的,是究竟想要做什麽?原本他要做的,是看望故友,可是這些年來,他真正交心的朋友已經都都見過了,他的交際圈並不廣泛,甚至可以說是狹小,僅有的幾個摯友,這段時間都已經單獨聚過了,他似乎已經沒有事情可以做了。對了,他想起來了,他最開始離開的原因是,希望拾回逝去的青春,找尋那份最初的摯愛,將那時開始的喜歡重演,可是時光荏苒,他早就回不去了,他也不可能重回當初的狀態,當時的那種少年衝動,青春熱血,都已然不複,他做不到的,而他即便做到了,他已經失去了聞子心,所以做不做得到,其實已經沒有關係了,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戀人,所以不如將那份喜歡埋藏於心底,或許那些作為死前的回憶更為深刻吧。
人永遠都無法知道自己該要什麽,因為人隻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來生加以修正。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檢驗哪種抉擇是好的,因為不存在任何比較。一切都是馬上經曆,僅此一次,不能準備。所以人才會變得迷茫,所以要走過一些路,才知道辛苦;登過一些山,才知道艱難;趟過一些河,才知道跋涉;跨過一些坎,才知道超越;經過一些事,才知道經驗;閱過一些人,才知道曆練;讀過一些書,才知道財富;過了一輩子,才知道幸福。多一點快樂,少一點煩惱,累了就睡覺,醒了就微笑,生活怎麽樣,自己放調料。
其實一生過得很快,晃晃悠悠的一生就結束了,甄華的人生已經要結束了,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將會在哪裏結束,可是呂靜在乎,甄華是她一生中最難以忘懷的男人,所以甄華的每一個決定,她都尤為重視,可是上車至今已經三個小時了,但是她仍然不知道自己要跟甄華去哪,不過她也沒有發問。也不知是出於怎樣的信任,她也僅僅是安靜的坐著。
人生,每一季都會有鮮花綻放,時間,能經曆很多事,亦明白很多理;能證明很多事,亦看透很多人;能落滿很多灰,亦滌蕩很多塵。時間,能封塵很多歲月,亦開啟很多記憶;能撫平很多苦難,亦衝刷很多傷痛;能淡看世上紛繁,亦從容人間冷暖。這麽多年了,也許真是命中注定吧,愛一個人愛得傷痕累累,愛得盲目樂觀,而她回首往事是由於沒有經曆太多的人世滄桑,這種回首帶有某種浪漫和虛榮的成分。真正嚐遍人世間的的酸甜苦辣後,大約是不屑回頭遙望的。
她並不是堅強,隻是她善於偽裝。有些人不是柔弱,隻是他們真的經曆太多,憋了很久,喜歡自己一個人好好待一會,然後好好哭一下,甚至不知道為什麽而哭。經曆時光和世事,某一刻才突然明白,原來,這一生,是會經曆很多坎坷和選擇的,腳下走的每一步路,都與未來息息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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