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含怒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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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子心不是一個脆弱的女人,從來都不是,脆弱的她隻有甄華能夠看得到,其他人是不可能那樣認為的,她的堅強是旁人無法理解的,她的形象早就被大眾設定成了女強人,而她也從來沒有否認過這樣的設定,正相反,她非常樂意接受這樣的人設,所以她的軟弱不需要任何人的開導,她自己就可以走出來,更何況她的身邊還有甄聞心,她又怎能允許自己繼續自甘墮落呢?
    或許事出於甄華,她亂了方寸,所以她被打倒了,可是她不可能一直這樣沉淪下去,失去的便要奪回來,屬於她的,沒有任何人能夠搶走,這本就是她的性格,她是一個要強的人,憑什麽要將自己的東西拱手讓人,對她而言,沒有這個道理,甄華在她的心裏,早就已經是她的所有物了,所以呂靜帶走了甄華,並且為此“炫耀”的行為,已經徹底惹怒了她,她可以傷心,也可以難受,可是最後能夠剩下的,隻是無盡的憤怒,她就是這樣的人,這一點甄華也是清楚的,而且她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占有欲,所以甄華所喜歡的,也是這樣的她,她沒有改變過什麽,也不需要改變什麽。
    有些事情就是如此,隨性而為就好,就好比此時,聞子心的憤怒已經燃燒到了極致,她的悲痛已經消失了,所以她要“報複”了,搶走了她的所有物,就必須要給她吐出來,她要的是甄華這個人,所以呂靜必須要還他一個完完整整的甄華,然後帶著那點微不足道的愛情滾回她的家鄉,她要做的就是這些,她要甄華回到自己的身邊,她要呂靜永遠的消失,對她而言,這就足夠了,悲痛之下的多愁善感,自怨自艾都不是真正的她,這樣的她才是甄華喜歡的聞子心,隻是甄華現在恐怕也無法承受她的怒火。
    所以她走了,離開的時候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算是甄聞心都沒有被告知,趁著甄聞心熟睡,她就帶著自己的行李離開了,其他人自然更是不知了,她是一個公眾人物,突然的消失,自然會引起恐慌,所以她留了一張便簽,隻寫了她要一個人出去放鬆心情,除此之外再沒了其他,沒有一個人會知道她去了哪,她離開得悄無聲息,但是知情的人都知道,她必然是去找甄華了,可是沒有一個人會說的,無論是出於對她的形象保護還是各自的利益,都隻會將這張便簽原封不動的發布在網絡上,至於網絡上會如何編排,都不是他們能夠控製的,聞子心的衝動,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卻也是一件應該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因為這個女人本就是不按章法出來的,所以所有人隻能接受事實。
    她的助理,她的經紀人,第二天醒來必然是要瘋狂了,可是她的任性卻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這是一個女人對自己愛情的捍衛,誰能夠多言,誰又有資格多嘴,隻能任由她離開而已,她率性而為不需要考慮任何其他的事情,她隻需要找到甄華和呂靜,然後發泄了自己心中的那團火,就足夠了,到時候無論用什麽辦法,哪怕是硬拖著甄華,她也會把甄華拖回來的,所以她眼前的困難其實隻有一個,那就是甄華的位置。
    甄華刻意的隱瞞了自己的位置,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離開之後,應該往哪個方向找尋甄華,雖然她手裏有呂靜的電話,但是那個號碼,她是不可能撥打的,她不可能向自己的情敵求助,這是她最基本的尊嚴,更何況呂靜此時就在甄華的身邊,自己一旦問起,就會生起防範之心,更不可能告訴自己他們的位置,她還沒有傻到問呂靜這樣的問題,而且她的尊嚴也不允許自己接受呂靜的任何幫助,她是一個驕傲的人,恰巧“呂靜”這兩個字就已經摧毀了她的尊嚴,她要找回自己的尊嚴,必然是要摧毀呂靜。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她的強硬還不是呂靜能夠招架得住的,現在她隻能思考甄華所在的可能性。其實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情,腿長在甄華的身上,無論甄華去哪都是應該的,天地之大,她又怎能斷定甄華的位置,這實在有些困難,她能夠做的其實隻是憑借自己對甄華的了解,鎖定一個大概的方向,可是她對甄華真的了解嗎?或許是了解的,畢竟他們的友情維係了太久,所以她有著最基本的了解,可是她真不清楚甄華能夠去哪,這個世界很大,甄華沒有走過的地方太多了,所以甄華出現在哪都不過分,她又該怎麽找呢?
    人已經走進了機場大廳,看著航班路線,她陷入了迷茫,她太難了,她又不是甄華肚子裏的蛔蟲,又怎麽可能在沒有任何提示的情況下找到甄華呢?她隻是認識甄華的時間長了些而已,可是腿還是長在甄華的身上,她也沒有窺視人心的本事,所以她隻能是迷茫,除此之外,她又能怎麽辦呢?打道回府嗎?這是不可能的,憤怒已經將她逼了出來,在心中的憤怒沒有消退之前,她並沒有打道回府的打算,而唯一能夠讓她平息憤怒的事情,隻有甄華的回歸,以及呂靜的離開,起碼現階段是這樣的,所以她寧願在機場大廳糾結自己應該乘坐哪趟航班,也不可能回去。
    “以後若是有時間真希望能夠將之前走過的地方再走一遍,感覺總有些缺憾,想要補齊,到時候我們一起好不好?”
    好似是一段久遠的記憶,不過這段記憶卻莫名的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這確實是甄華曾經對她說過的話,不過甄華說這句話的時間,似乎是在二十年前了吧,那時的言語現在還能夠作數嗎?她不確定,可是她堅信在這個時候,自己能夠回憶起這句話,必然是有原因的,甄華曾對自己說過這句話,那麽在甄華的心中,應該是占有一定份量的,而且甄華對自己說過的話,一般都是真實的,而且都會付諸於行動,所以甄華是有可能走一趟曾經走過的城市。
    一旦確定了方向,那麽範圍自然就縮小了,他們一起走過的地方不少,但也不算多,可是聞子心卻是一一否定了,因為那些地方距離建寧都太近了,甄華已經回去過了一次,這段時間應該是不會再回去了,所以最後,她隻剩下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她從來沒有去過,但是甄華去過,而且甄華就是從那裏回來之後才心性大改,對於那裏的事情隻字不提,雖然她不知道那個地方對甄華意味著什麽,但想必是非常重要的吧,她知道,對一個城市的留戀,其實隻是留戀那裏的人和事,更多的,是沉澱在那個城市裏最好的年華,不管在什麽地方,生活有喜有悲,而總有一個地方承載著一段封存的歡笑與悲傷。
    於是她登上了飛往花城的航班,這就是她所認為的目的地,她憑借自己對甄華的了解,飛向了花城,無論她的猜想是否正確,她已經啟程了,沒有絲毫的猶豫,因為她知道,無論在那座城市是否能夠找到甄華,但是一座能夠帶給甄華翻天覆地的變化的城市裏,必然是有著屬於甄華的影子,那是甄華曾經的足跡,即便沒有找到甄華,也能夠解開那段封存的回憶,她手裏有著甄華當年在花城的朋友的號碼。
    其實那個朋友並不算是甄華的朋友,因為甄華從始至終都沒有將那個人當做自己的朋友,原因無他,隻是那個人喜歡聞子心,而且那個人還有一個身份,就是甄華和聞子心的高中同學,當年甄華來到花城發展,是聞子心讓那個人接待甄華的,隻不過甄華也隻是打了個招呼,並沒有多少交集,至於那個人叫什麽,現在問起甄華,甄華也回答不上來了,因為甄華從來沒有將那個人當做過自己的朋友,情敵之間沒有什麽友情可言,這是兩個人的認知,隻怪那時候的聞子心的心大,可是現在聞子心還是需要求助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因為這是聞子心能在花城找到的,唯一一個可以幫助自己的人了。
    其實聞子心也不太記得那個人的名字了,若不是通訊錄裏記錄著“韓飛揚”這三個字,她已經快要將這個人徹底忘記了,當年自己一直盤踞著班級第一的位置,而韓飛揚就在第二的位置固若金湯,兩人當年一直都是老師口中的談資,盡管聞子心對韓飛揚並不太感冒,但是成績好的同學總是會被老師刻意的安排在一起做一些普通學生不能做的事情,雖然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在學生時期卻似乎是一項榮譽,所以聞子心也不得不與韓飛揚有了一些友誼,但也僅限於同學情誼罷了,當年韓飛揚也是聞子心得追求者之一,隻不過被拒絕得幹淨利落,之後雖說賊心不死,但也無能為力了。
    聞子心能夠想到的人,隻有這個人了,哪怕她知道韓飛揚與甄華有著一些矛盾,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那些優等生雨差生之間的矛盾早就應該消失了吧,而且自己也不需要理會那些矛盾,隻需要打聽一些關於甄華在花城的消息而已,這樣的要求並不過分,哪怕是看在往日的情誼上,韓飛揚也應該沒有拒絕的理由,她本就不是來敘舊的,她也不需要跟一個快要從她的回憶中消失的人敘舊,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麽舊事可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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