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淒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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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的日子,甄聞心也就繼續著原先的模樣了,既然在別人的印象裏她是一個混混,那她就混吧,沒有人相信改邪歸正,也沒有會對一個折了羽翼的混混感冒,若是甄聞心繼續著剛開始回到學校那副模樣,那麽她就是全校師生的欺淩對象,曾經被她欺負過的同學不會放過她,曾經被她辱罵過的老師更不會放過她,而那些曾經的“兄弟”也隻會在一旁冷眼旁觀,因為她那樣的她不屬於任何一個群體,所以她沒有選擇,既然現實已經將她推向了這個境地,那麽她也就沒有理由反抗,而且反抗所得到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已經失望透頂了,不需要現實再一次殘忍的對待,她是一個怎樣的人,不需要現實反複提醒她,她需要做什麽事,更不需要任何人指指點點,至於她接受現實的代價,那便要看看已經消失的徐雪雅。
    從那一天開始,就沒有人再見過徐雪雅,但是“徐雪雅”這三個字也已經成為了整個學校的禁詞,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得罪了甄聞心,而且徹底觸怒了甄聞心,不少人謠傳甄聞心已經讓徐雪雅人間蒸發了,可是也有著知情人辟謠,說著甄聞心隻是嚷徐雪雅家破人亡罷了,但無論是哪一種說法,徐雪雅的結局都是淒慘無比,也許會惹人憐惜吧,可是並沒有,包括徐雪雅的幾個狂熱追求者,也都不過是將這鞋傳言當做一件趣事,也沒有人會為了徐雪雅二公開與甄聞心叫囂,就連背後的小動作也沒有,或許所有人都已經在徐雪雅愚蠢的行為之後,將那個惡毒的女人遺忘了吧,當然這也是一種被迫的遺忘,可是結果就是這樣,沒有人再會提及徐雪雅,也沒有會去關心徐雪雅得死活,因為不管是在哪一種傳言裏,徐雪雅都已經被甄聞心毀容了,那麽徐雪雅其實就已經沒有了再被人提起的資格,也沒有了別人記住的資格。
    徐雪雅是女神,是全校公認的校花,在甄聞心沒有卸下中性化的妝容之前,她就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女神,成績優異,貌若天仙,這就是所有人對她得印象,可是沒有人會關心前一點,同學們所喜愛的更多的,隻是她的皮囊,可是那副令人傾心的皮囊卻是被毀了,那麽她得存在價值其實已經消失了,而被甄聞心公開敵對,她的存在就隻會被徹底踩在所有人的腳底下。這是一種悲哀,卻也是一種慶幸,因為她跌下了神壇,若是此時的她仍在學校,那麽她曾經看不起,又或者嘲諷過的群體,現在也絕不會放過這個欺淩她的機會,她應該慶幸的,她已經沒有了回到學校的資格,所以她不需要麵對這些,但終究她還是跌下了神壇,所以她再也不是那個可以“呼風喚雨”的徐雪雅了,至於現在的她需要麵對的是什麽?旁人不知道,隻有她自己知道,這般淒慘的生活是她完全意想不到的。
    甄聞心不會關心一個被自己毀了的人的生活,她隻要知道自己的生活再也不會出現這號人物就足夠了,至於徐雪雅現在在哪裏,她不需要關心,但她是知道的,因為蕭雨通知了她,徐雪雅的家徹底被毀了。徐雪雅可能從來沒有想過吧,公司的破產會帶給家庭怎樣的變化。父親身上負債累累,沒有錢給她交住院費,由於負擔不起高昂的治療費用,她被父親扛在肩上,硬生生的闖出了醫院,被警察抓到,說清楚事情緣由後,蕭雨交付了所有的治療費用,也為她的父親聯係了貸款公司,可是第二天便有警察找上門來,抓走了她的父親,理由是涉嫌洗錢。
    母親在父親被抓走的第二天就提出了離婚,父親麵色猙獰的在她麵前簽下了離婚協議,但同時父親也將一半的負債壓在了母親的身上,母親隻是一個家庭婦女,原想著離開父親就不會再麵對那些討債的人,可是一般的債務壓在了母親的身上,母親迫不得已出去找工作,可是沒有人錄用,隻能夠打一些最辛苦的散工,而回家之後又被討債公司帶著警察上門,收走了他們的房子,她隻能夠跟著母親流落街頭,她的人生徹底被甄聞心毀了,她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母親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她們隻能夠在街邊乞討,但是誰會願意給一對衣著正常的母女施舍?
    徐雪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是這副模樣,她的母親更是顯得憔悴不堪,甚至精神已經有些失常了,時不時便對她又打又罵,而她的傷口也時不時溢出鮮血,雖然最後都是以母女倆抱頭痛哭結尾,但是誰又知道知道這其中的真真假假呢?逢場作戲誰不會?行人根本不會關心她們,一對可憐的陌生人罷了,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多可憐人,可是憐憫之心卻不是取之不盡的,沒有人會無端的可憐她們,更沒有人會無端的幫助她們,母親一天的散工隻能夠勉強支付她們的晚飯而已,可是她們仍然隻能夠留宿街頭而已,她們何時經曆過這般落魄的生活?她們又怎麽能夠忍受這般落魄的生活?她其實已經崩潰了,而她的母親更是精神有些失常了,可是她們又能夠怎麽辦?無非是向現實妥協罷了,她們都沒有反抗的資格。
    有多少人在失意和落魄時,心中都有一個聲音在輕輕呼喚,人生就是一場堅持馬拉鬆。人活一世總要有能拿出來的東西,有多少人都有人生導師。可當幻想和現實麵對時,總是很痛苦的。要麽被痛苦擊倒,要麽把痛苦踩在腳下。可是當時光的背影悄然遠走,將回憶拋在了來時的路上時,總會在不斷變化的場景中,或者回憶中,尋找自己過去的模樣,以便留下最深的念想。今天的時光或許晴朗,陽光充沛,但明天抬頭,或許又是另一番模樣。其實,生活就是在不斷地思考中,不斷地跋涉中找到自我的位置。這也許就是風水輪流轉吧,有錢了,一味的揮霍放縱也有破敗落魄的那天;沒錢了,隻要不斷努力也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刻。有錢沒錢,沒有對比就沒有定義,隻不過她找尋不到而已。
    不過也正是如此,大喜大悲看清自己,大起大落認清朋友。得意時,朋友認識了她;落難時,她卻沒了朋友。隻是在落魄時才懂,願拉她一把的人何其少。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愛過、恨過、千萬不要記過;痛過、悔過、一定從頭來過。一天一年,感覺時光似箭;一生一世,人就這麽一次,所以她不敢死去,也不堪受辱,那她又能如何?慘淡的接受罷了。人的一生,注定要經曆很多。可能有開心的笑聲,可能有委屈的淚水,可能有成功的自信,也可能有失敗的警醒,但無論怎樣,所經曆的每一段都注定珍貴。生命的豐盈緣於心的無私,生活的美好緣於擁有一顆平常心。
    她也真正明白了,人總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一個人風光的時候,周圍的人阿諛奉承,花言巧語百般討好。但當人落難的時候,才知道沒有多少人願意伸出手去拉一把,因為他們也總怕在拉的時候,自己卻被拉了下去。現實況且如此,真正稱得上“朋友”二字的人太少了,俠肝義膽、真誠坦率的人還有多少?現在的她沒有看見一個,如今能夠令她感受到溫暖的人,也隻有那個她連名字都叫不出的老師而已。
    最後她得到的究竟是什麽?還有更壞的嗎?或許是有的吧,她的母親在她愣神的時候消失了,而後她就被兩個黑衣壯漢強行帶走了。她被送到了一間破舊的出租屋,而後她的衣物被粗暴的撕扯,她失去了女人的第一次,兩個黑衣壯漢離開了,而她被扔在在這間破舊的出租屋裏。她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麽,她也不願意知道自己所麵對的是什麽,可是她是知道的,她被賣了,被自己的母親賣了,賣了多少錢?似乎不是她應該關心的問題,因為她的母親再沒有來找過她,她無聲的哭泣,卻無法擺脫現實的囚禁,現實將她逼到了絕地,卻也給了她生的希望,她可以憑借自己的身體苟延殘喘,但是從此她也徹底失去了尊嚴,她必須要放下一切,才能夠勉強維係自己的生命,她做得到嗎?或許現在的她,真的可以做到吧,短短兩天,她就從一隻驕傲的白天鵝,徹底輪為了任人可騎的行屍走肉。
    她妥協了,為了自己的生命,她必須要妥協,或許從這一刻開始,她開始了新生,隻是這種新生是沒有人想要擁有的。一個人,總在寂寞裏,獨守淒涼,獨飲離殤;一個人,總愛獨自歡笑,獨自言語,打發無可言說寂寞,打發一個人靜謐的時光,一個人,其實很無奈。或許親情在現實麵前也是經不起考驗的吧,她被拋棄了,又一次被拋棄了,或許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了吧。
    甄聞心的目的達到了,她說過的,她要徐雪雅失去一切,她真的做到了,可是徐雪雅的結局是否太過淒慘了,徐雪雅已經回不到學校了,所麵臨的是無盡的煉獄,這是她想要的嗎?或許並不是,隻不過她已經做了,也不需要關心一個廢人的死活,徐雪雅不會出現在她的生活,也不可能因為複仇對她的生活產生任何的影響,那她也不必在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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