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無人知曉

字數:4571   加入書籤

A+A-


    隗冶詫異地看著徐樞的火氣來去如風,心中不滿,多年不見,這家夥竟改了脾性不成?不跟他拚命的徐樞可就不好玩
    “看來阿巧是真長大了呀!”隗冶陰陽怪氣地想再惹怒
    徐樞輕呼一聲盯著他說:“我看你壽數無多,且行且惜”
    隗冶一瞬間有些愣,這家夥嚇人的樣子雄風不減當年,一句話確實也能鎮得住他,不過隗冶完全沒有道理再害怕此時此刻的徐他咯咯直笑,由偷笑變為猖狂大笑:“你還有這力氣呢?”
    “有機會的話,我厚葬”徐樞靠在牆上
    隗冶把後槽牙咬得直響,掏出袖子裏的瓷瓶站起來一把攥住徐樞的亂發迫使他仰麵向上,搓掉瓶塞說:“那你就先嚐嚐我的謝意!”說著便把瓶子裏的濃液全灑在了徐樞的臉
    喝一半嗆一半,濺得到處都
    聞南曜緊張過一下,萬一藥量過大直接把人毒死怎麽辦?
    隗冶手裏不會有什麽好東西,徐樞心裏明白得他想往外嘔,但這些濃液卻如烈酒一般直接滲進了喉嗓之間,被濺到的地方在滲稀之後也熱熱辣辣的刺“什麽東西!”他實在對毒物知之甚
    隗冶環臂站得直挺獰笑不他改過配方,也用手下人試過,出自他手的千足同行發作起來比廖公煥那老家夥的更快更凶他不用多說,隻讓身後那兩個看戲的人大開眼界便
    但等過片刻的寂靜之後,隗冶卻變了臉
    徐樞也明白了,楊臻給他送來的竟然是隗冶之毒的解此刻的他隻覺得被濺到過濃液的肌膚之上有東西在爬,其餘便再無異
    “怎麽回事?”穆淳總算是出聲
    聞南曜還未發覺不對,又聽穆淳說一句:“無用?”
    同樣的兩個字,聞南曜以為穆淳說的是毒,但在隗冶聽來說的卻是他這個隗冶越看徐樞臉上恍然大悟的笑越覺得礙眼,未曾開口,他便已經覺得徐樞在嘲諷他扯下腰後的皮籠一扔,隻在指間留下了一條五寸長的紅頭蜈
    聞南曜不禁往後退了一
    徐樞仍在欣慰楊臻的先見之明,等發覺之時隗冶已經站到了他的眼他尚有一手兩腳可用,但隗冶帶著指環的手在他的後頸一扣他就立刻僵麻得不能動彈,隻能任隗冶把死蜈蚣塞進他嘴隗冶咬牙切齒地提著他的下巴往上一扽逼他咽下去,呼呼喘氣地撒手等著看成他的毒不可能出問題,絕對不可
    徐樞很快就感覺全身發癢,似是有無數條多足蟲子在身上爬一樣,惡心到頭皮發麻的感起初他隻是一隻手鞭長莫及地到處抓撓,但蟲腿亂爬的感覺越來越嚴重,半盞茶之後嚴重到他滿地打滾,在牆上使勁蹭都不管更甚者,這種感覺竟然從發膚之覺逐漸內滲,惡化成了筋骨肺腑之間都是密密麻麻的足行之僅是足行也罷,這些蟲足上又漸漸生出了倒刺,每行一步便是勾連內外的痛苦,疼得他不住地慘
    聞南曜何曾見過這種場一個大男人逐漸絞心絞肺的痛苦,絕望地蜷縮在地上往外噦柳黃色的黏水,看得聞南曜覺得自己嗓口發
    “你叫什麽名字?”這句話隗冶已經問過數遍,但仍不得明確回從徐樞明顯開始痛苦之時到此刻,隗冶已經很不耐煩了,徐樞怎麽能做到就是咬牙不開口的呢?他不信這世上竟會有這麽硬骨頭的
    “殿下……”聞南曜扶靠著穆淳的椅背,他真害怕徐樞直接疼死過
    穆淳沒搭他的腔,隻那樣靜靜地坐著,冷冷地看著蜷在地上逐漸安靜下去的徐聞南曜不由得對他佩服起來,這場戲他們足足看了一炷香,真想不到這位世子能有這般堅硬的心
    “你叫什麽?”隗冶又問了一遍,他有點認輸
    死寂過三個呼吸之後,總算有了回應:“徐……樞……”
    猶如將死之聲,滿是絕望的虛
    隗冶的精神重新振奮,他往前一步又問:“溫洵是你什麽人?”
    “溫洵,先師……”
    “喬茗溪是誰?”隗冶十分期待,這個問題才能證明他是否真正成
    “師母……定左將軍喬騫之獨女……”
    隗冶那獨特的笑總算重新出現在了臉上,他剔著指甲過分漫不經心地問:“你小名叫什麽?”
    “阿巧……”
    隗冶仰麵笑了許久,扭頭對穆淳和聞南曜得意地說:“請”
    聞南曜看了看穆淳之後,問:“溫氏為朝廷貯藏財力之事可真?”
    “真……”
    “國初百廢待興,財力從何而來?”聞南曜又
    “前朝韃子皇族私庫,豪紳家產,敗將府財,流民脂膏……”
    聞南曜吸氣,長久困擾著他的疑惑總算是解開他又問:“夜牙璽與溫氏貯藏之財有何關係?”
    “夜牙璽是鑰匙,開鎖庫之門……”
    聞南曜問:“真的夜牙璽在何處?”
    “不知道……”
    聞南曜明白此時的徐樞無法撒謊,又問:“真假如何辨別?”
    “可能與材質有關……”
    “你有夜牙璽嗎?”
    “沒有……”
    聞南曜與穆淳低語:“那就隻能先把所有的夜牙璽集齊”
    穆淳沒有順著他的話想,而是張口問:“有夜牙璽便能找到鎖庫之財?”
    “不能……”
    聞南曜明白了自己的疏漏,接著問:“還要如何才能找到?”
    “需要地圖……”
    “什麽地圖?”聞南曜
    “完整的溫氏家徽是地圖……”
    “溫氏家徽?”聞南曜皺眉,“藏在何處?”
    “隻在神兵城主身上……”
    聞南曜被難住溫洵浴火而亡早已屍骨無存,而溫居延作古數紀,即便是挖出來也看不到什麽有用的東他問:“再無可覓之處了嗎?”
    “楊……臻……”
    穆淳的眼角抖了
    聞南曜呆了,他一時沒反應過來這中間是怎麽扯上關係
    “楊臻身上有家徽……”
    穆淳霍然站了起來:“怎麽回事?”
    聞南曜無法在呆愣與茫然之間順暢適應,隻感覺穆淳似乎比他還緊
    “他是……溫婉的兒子……”
    隗冶瞪了眼,隻想看熱鬧的他沒想到也會融入到熱鬧之中,那小家夥竟然是溫婉的兒子?也是,溫婉是何等美人……
    三人離開狼圈之時徐樞已沒了動靜,沒人關心他的死活,他能發揮的作用業已結
    “殿”門外便是犀月與勾佩近
    穆淳沉著臉與犀月對視了一眼之後直接向前而
    隨後出來的聞南曜尚未緩過神來,他切實地害怕身旁的隗冶還在咋舌感慨:“好好的小孩兒,怎麽就成了反賊呢……”聞南曜有一股無名火隱隱想要發泄,這件事是他最不願意麵對他埋頭要走之時突然聽到了一聲異響,看過去之時便是隗冶滿麵的錯他摸不著頭腦,但隨後滴落在地上的東西讓他大為震隗冶身後很快流攢了一灘血,但他對著聞南曜的正麵卻並沒有傷
    隗冶撲通跪在了聞南曜麵前,聞南曜由此才看到隗冶身後提著滴血之劍的犀
    一聲悶響,隗冶趴了下聞南曜看著隗冶後腰上一眼便能看到筋骨的傷口嚇得連連後退幾步,然後又見犀月拎著劍走了過他莫名恐懼:“你……”
    犀月沒管他,走了幾步手腕一沉直接把劍豎著插在了隗冶頸椎的骨節上,原本還在掙紮的隗冶四肢劇烈一抻之後便徹底垮下去沒了動
    “聞侍”不遠處由勾佩伴的穆淳出聲
    聞南曜恍惚地跟上去後便聽他說:“此事再無第三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