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神仙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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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長空道“我們已經初步了解了神魔二人,想必也該聽我說一下那位姓仙之人了。”

    中州濮陽城中,有一少年,姓仙名同源,高大壯健,一臉俊目濃眉,相貌堂堂。本身出自一校尉之家,性甚好擊劍騎射,最喜講兵論武,言則忠直,行則果敢,父親仙仁字仲友,卻待之甚嚴,凡授武則必備木棍、荊棘等物,但有疲憊懈怠,即鞭之為戒。

    仙同源有一妹,名媗,偏出。二人自幼親厚,常共學劍、讀書;因瑄之母,即仙同源二娘乃胡族之後,生得異常白皙,額高眼圓,瞳作碧藍之色;鼻細咀小,唇作桃紅,年方十四,已是城中巷聞的小美人。

    至仙同源十八歲時,亂兵延至中州之南,見城中民眾受大齊軍之惑,以白土書甲子二字於門上,心中一怒,竟破口大罵,直指書字者為“民賊”,遂反被眾人指為“褻瀆大賢良師”而被轟走。

    發動叛亂最大的助緣就是民眾的無知,莫非真是眾人皆醉我獨醒?

    這仙同源懷著滿肚悶氣,無處宣泄,剛步進家門,便即大吼起來“呸!這賊子匹夫!還敢自號天下公平,實則為天下最大的騙子!”其時,家中尚有侍女宛兒,見少主回來,連忙為他解下外衣佩劍。

    城中能佩劍者、自官兵之外,獨有仙同源一人,因他曾於城外救城守之女於狼群之中,城守延乃特賜他一劍,又許他破例在外佩劍,以示顯揚,更有著讓他多警惡懲奸之心。

    其妹仙媗正在房中習畢針紙,聞得此語,拖著長裙,踢著小鞋,盈盈步出廳外,秀眉一揚道“回來就大呼大叫,當這兒是練兵場麽?”仙同源但凡見到這妹子,煩惱就不翼而飛,拉著她袖子趨步到廳中幾前坐下,歎道“瑄兒有所不知了,聞說黃巢所言,天補均平。明著是聽信大齊軍的妖言,如今已經攻克了長安就要兵臨洛陽。你來說,我該氣是不氣?”那仙媗雖隻十六,卻頗能讀書,猶勝乃兄,又聽父親說得多了,對天下之勢也略知一二,當下聽了哥哥一言,卻是“噗哧”輕笑起來,弄得仙同源一陣茫然,不知她從何笑起。隻見她此刻笑顏如花、動人之極。

    仙媗笑了良久,方才止笑整容,原來直視乃兄的美目滑溜溜的一轉應道“兄長不是常說瑄兒婦人之見嗎?為何今天又要來問?”宛兒正自為二人斟茶,在旁聽了,微笑道“小姐啊,少爺既相問,想必又是著了人家道兒,在武堂又找不著知音人,才來向你訴苦。”仙同源接過宛兒奉上之茶,含笑望向這個俏麗可人、善解人意的侍兒,歎口氣道“最知我心者,宛兒是也。”她雖是侍女,二人卻從來不將她視作下人,仙同源的父親更有意讓宛兒做他仙家媳婦。

    仙媗支頷目視宛兒片刻,流盼一轉,才幽幽道“那兄長不就隻與宛兒相言罷,何必又問瑄兒。”仙同源見妹子神色不悅,正一愕間,卻見父仙仁行色匆匆自外而入,急道“禍事了,禍事了!

    秀兒瑄兒快過來!”二人愕然而起,仙同源見父手有文詔,道“爹,有甚禍事?”仙媗在旁,也道“是否大齊軍兵至?”仙仁額角冒汗,道“王仙芝手下副將陶言,領兵一萬,直迫城下,離城隻有三十餘裏。此路兵乃繞山路暗襲,連細作被暪過了一時。城中百姓,多已收拾細軟,準備離城,城中或有信黃巢軍之說者,竟勸大人納城歸降。”

    仙媗惶然的望向乃兄,卻見他神色冷靜,心兒竟有些的定了下來,隻聽見他徐徐道“父親,大齊軍雖多,但畢竟是碧合之眾,然而我們亦不能正麵迎擊,不若先來個詐降,再來個裏應外合之計如何?”仙仁知他最多詭計,道“說下去!”

    敞開著的巨大城門,在大道上跪著無數大小官員,為首者手捧印綬,臉上流露的除了恐懼、還是恐懼。這群孝廉出身、奉名節為至高的本朝臣子,到了兵盡城破的一刻,還不是為保家室妻小,像頭喪家犬般任人淩辱?

    什麽氣節、什麽盡忠!人的意誌,在絕對的武力壓製下,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懦弱書生,卻攀上顯貴的城守之位,偏又無力保城護民,此等廢物,我呸!

    那城守額頭沾上了那黃巢軍隊將軍的涎沫,卻沒因此侮辱而改變臉上的那慌張得教人鄙夷的臉容,唇上還顫抖著聲音道“饒命……饒命……”他可能隻是一條可憐蟲,一條在腐朽的皇朝中得以蠕蠕上爬的馬屁精。想到這裏,那黃巾將軍緩緩抽出佩刀,那寒芒在那城守眼前一閃,這惜命的大臣終於肯像個諫臣般大膽的說起話來“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嗖!”的一聲,那城守的聲音瞬間靜下,隻見他頭上的盔甲從中分開,掉到地上,現出那正冒著無數冷汗的禿頭。

    那將軍仰天一聲狂笑,道“城守大人的美貌千金何在?”那城守方從恐懼中醒來,猛聽得女兒嬌美嗔怒的聲音傳來。

    義軍將軍神情一動,隻見一名少女在眾兵的簇擁下被推到他麵前數尺,隻見此女相貌甚美、極具顏色,心中不由一動。

    此時卻見她怒目圓睜的盯著他,兩隻看起來如此纖弱的玉足卻有力的堅挺著不讓身體跪下,嬌叱道“叛國反賊!我看你可以得意到何時?”美人動怒,那英氣勃發的巾幗之風,份外惹來了欲將之征服的心。

    義軍將軍輕蔑的一笑,移了過去,探手抓著少女的下頷,將她的臉仰了起來正向著他,微笑道“論膽色,姑娘比令尊要強勝多了,可惜,這並不是一個考驗膽色的時候。”說罷轉向猶自跪在地上的城守,道“城守大人的性命我就暫時留下了,若小姐不在本將軍離城前這段日子乖乖侍侯,本將軍就先斬他兩隻手掌、然後是上臂、肩膀……。小姐若為了令尊和自己著想,該知道怎樣做了?

    當晚,黃巢的部隊已完全的占領了整座城池,並派人與其它叛軍。城守的府第被用作了義軍將軍陶言的暫時帥帳。

    “討厭……今晚還要被那混蛋碰我……”

    那少女卻是仙媗,真正的城守和家眷早依計而去,那些官員全是父親的親信手下,忠誠可靠,又膽大心細,因此可以暪過陶言。

    仙媗身上雖沒有束縛,但內力卻受製約,發不出半分勁力,要是今晚陳汝回來便要行淫,她將如入狼犬穴之羔羊,任憑宰割。但她卻沒有半絲害怕,因為對親兄尚秀的計策,一如以往,她是有絕對的信心。

    她刻意的掩蓋了自己的獨特氣質,換了種種俗豔無比的衣著打扮,就是為了演好她城守千金的角色。

    但在計成之前,她必須裝出一副陷進了絕望之中的悲憤,如哥所說的,要做到半推半就、欲拒還迎。既要演戲,就要演足全程,直到戲終。這陳汝乃黃巢的心腹大將,絕非像王仙芝莽夫。但人最怕就是看不到自己的不足,這陶言的弱點就是好色。

    門外腳步聲響起,然後是木門被推開的聲音。尚瑄肩頭一顫,顯示自己正處於高度的緊張和戒備的狀態,落在陶言眼中,自成了像困在籠中,一頭受驚的小玉兔,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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