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采礦業相對落後的時代。
    大部分的金屬，都掌握在朝廷的手裏。
    百姓們想要購買金屬器具，那都是必須要報備的。
    哪怕百姓隻是購買一件農具，那也必須如此。
    而能打造金屬器具的匠人師傅，更是必須在地方衙門登記，然後才能進行正常的生產活動。
    朝廷對農具的限製尚且如此嚴格。
    由此可見，百姓們想要購買盡數器皿，難度到底能有多大了。
    整個時代的大環境如此。
    陶器能占據主流位置，也是理所當然。
    隻是。
    已經用慣了白瓷碗的周沛榮，其實對這個世界的陶器早就厭煩了。
    陶器的笨重和粗糙，讓周沛榮真的很難適應。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
    周沛榮早就將家裏的器具，全部都丟出去摔爛了。
    不過現在，機會來了。
    “燕老哥！”
    周沛榮定定地看著燕北尋，眼神中已然溢滿了熱切。
    “不知道你可否見過瓷石，瓷土，石英，白沙，青料……”
    周沛榮一樣一樣，將燒製瓷器的材料，給燕北尋羅列了出來。
    不僅如此，周沛榮還把每樣材料的特征，也都給燕北尋做了介紹。
    “這些東西，我的確是見過！”
    燕北尋微微皺眉，有些不解地看著周沛榮。
    “周老弟，你為什麽突然提起這些東西？難道……”
    他明顯是想到了某種可能，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周沛榮用力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了一抹自信的微笑。
    “燕老哥，你的陶器既然打不進高端市場，那我們索性就放棄好了。”
    “現在的那些大人物，不都是喜歡漆器和金屬器皿，卻是對陶器嗤之以鼻嗎？”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製造出陶器的升級版。”
    “等這升級版的器具一問世，燕老哥你就等著看吧！那些大人物，肯定會主動上門和你做生意的！”
    周沛榮描述的這個畫麵，那當真是相當的美好。
    不隻是燕北尋。
    其他的幾個商人，甚至本來興致缺缺的衛安，都被周沛榮的話深深吸引。
    他們的臉上，已然掛滿了向往的神色。
    看著這些人此時的樣子，周沛榮也沒有打擾他們。
    恰好在這個時候，一直沒說話的衛安再次開口了。
    “周老板，反正現在你也沒什麽事。我看，你不如就在這裏，給我們露一手如何？”
    衛安麵帶微笑，朝著廚房的方向努了努嘴。
    “這裏的菜肴，本縣是真的已經吃膩了。”
    “周老板，這個麵子，你不會不給本縣吧！”
    “啊，這……”
    周沛榮微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縣令大人的麵子，我自然是要給的！”
    “隻不過，這裏畢竟是李家的產業。我在這裏做菜，豈不是……有越俎代庖之嫌？”
    “不，你錯了！”
    衛安淡淡地搖了搖頭，樂嗬嗬地接著道：“這裏，已經不是李家的產業了。李家的那位出賣了你，你覺得，本縣會不懲罰他嗎？”
    “什麽？這裏，已經不是李家的產業了？這……”
    周沛榮大吃了一驚。
    他是萬萬也沒想到，衛安竟然會如此狠辣。
    李紹奇明明幫了他，向他透露了造紙術的存在。
    可是他卻來了個卸磨殺驢，連李家的產業都給剝奪了。
    這一份狠辣，當真是讓周沛榮有些毛骨悚然。
    不過很快，周沛榮的心緒就恢複了正常。
    他很清楚。
    衛安奪走李家的產業，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安撫他周沛榮。
    而且現在，他和衛安也是合作關係。
    隻要自己還能賺錢，還能給衛安帶來好處，那麽衛安就不會對自己動手。
    既然如此，那自己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深吸了一口氣，周沛榮的嘴角重新掛上了笑容，又淡淡地對衛安點了點頭。
    “縣令大人處事公平，賞罰分明，在下佩服！”
    “既然縣令大人給我這個麵子，想讓我露一手的話，那在下，這就獻醜了！”
    周沛榮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邁步朝著後廚走去。
    而這個時候，其他幾個商人也都回過神來。
    一聽說周沛榮要親自下廚，幾個商人立刻圍了上來。
    “周老弟，快點快點，給我們展示一下你的廚藝，老哥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是啊是啊，老哥我現在可是已經在流口水了。周老弟，你可不要讓我等太久啊！”
    “周老弟，可能的話，你給我展示一下你研究出來的新菜唄！老哥我不隻是期待，而且已經饞得要死了！”
    幾個商人七嘴八舌，不斷地催促著周沛榮。
    楚權更是不斷地擦著口水，小眼睛裏滿滿的全是期待的光芒。
    瞧著這些人那迫不及待的樣子，周沛榮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我說諸位，你們好歹也是吃過見過的主兒。”
    “不過是幾個新菜罷了，你們至於這樣嗎？”
    “咳咳，我們這不是給你麵子，捧你的場嘛！”
    “我就不狡辯了，我就是饞了，你趕緊做菜吧你！”
    被周沛榮這一番調侃，有的人臉上掛上了尷尬的表情。
    但有的人卻是梗著脖子，依舊還是老樣子，依舊還是滿眼地期待。
    沒錯！
    這個依舊滿眼期待的，正是楚權。
    “得！小弟服了你們了，小弟這就去下廚！”
    周沛榮幹脆地舉手投降。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周沛榮快步地走進了廚房。
    李記酒樓的大廚，都是黎明縣最頂尖的。
    當然！
    這裏所說的‘最頂尖’，也隻限於在現在這個時代。
    如果把周沛榮算進來的話，這些大廚的手藝，實在是有些不夠看。
    即便是讓這些給自己大廚打下手，周沛榮都有些嫌棄。
    再看這後廚裏的食材……
    好吧，其實這裏的食材還是蠻多的。
    各種肉類和青菜，這裏是基本上不缺的。
    唯一讓周沛榮不太滿意的是，這裏的調料種類有些單一。
    不說別的。
    沒有辣椒的話，周沛榮腦子裏的許多菜肴，那都是沒辦法做出來的。
    不過還好！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辣椒，但卻是有茱萸可以作為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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