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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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三人簡單吃了一頓膳食,決定了一塊兒去雲南之後,陳堪便也沒有多留。
他更改朱瞻基和朱瞻壑下午的課程安排,可不代表他要來給兩人上課。
事實上陳堪現在已經沒什麽東西可以教他們的了。
以大明的環境,最多隻能承載後世初中所涉及到的知識。
因為上了高中,不管是物理還是化學亦或者生物,很多知識都需要實驗去支撐,大明並沒有去做實驗的環境,陳堪也搞不出來。
至於再高深的大學知識,陳堪就隻能寫成理論知識讓他們自己去看去摸索。
沒辦法,這是時代發展必須要經受的桎梏,或者說這就是時代發展的自然規律。
陳堪帶來的先進知識再多,時代的生產力就那樣,沒有工具,隻有理論,光是驗證就需要耗費無數的時間。
任何科學實驗,都是需要社會生產力托底的,穿越者隨手都能點亮科技樹,那不是奇跡,而是耍流氓。
陳堪背著手出了皇宮,剛剛踏進門檻,朱棣的聖旨便到了。
“聖旨到~”
小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常寧急匆匆的帶著鳳陽跑出後院。
然後一臉懵逼的看著陳堪。
陳堪沒有過多解釋,對著常寧笑了笑,示意雲程準備好香案,便帶著全家人跪下來開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小太監抑揚頓挫的念完了聖旨,陳堪伸手接過,雲程便將一盤子紅綢覆蓋的喜錢的遞給了傳旨的內侍。
小內侍笑嗬嗬的接過,朝著陳堪和常寧欠身一禮,笑道:“公主殿下,駙馬爺,咱家還要回宮複旨,便不多留了,告辭。”
“雲程,送送這位小公公。”
陳堪淡淡的吩咐了一聲,雲程領命將小太監送出侯府。
雲程一走,常寧便抱著鳳陽湊上來,眼波流轉的問道:“夫君又要去雲南,這次打算去多久?”
陳堪笑著將聖旨收好,笑道:“這一次不止我去,你也去,還有鳳陽,瞻基和瞻壑也跟咱們去,還有雲娘,咱們全家都去,怎麽著也得去個兩三年吧。”
“啊,真的?”
聽見陳堪這麽說,常寧頓時驚喜出聲,隨即喜滋滋的問道:“可父皇給你的聖旨是讓你去雲南公幹,妾身跟著去會不會不太好?”
“不影響,為夫去公幹,你帶著幾個小家夥去看望一下你那兩位姐姐,以探親的名義去,陛下總不至於連這點要求都不同意。”
此言一出,常寧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隨即左右打量了兩眼,確認周圍沒人之後,朝著陳堪臉上就是吧唧一嘴。
落入鳳陽眼裏,頓時引得小家夥嘟起嘴巴,不滿道:“娘親,親親,寶寶也要親親。”
常寧無奈,隻得在小鳳陽的肥臉上吧唧親了一嘴。
小家夥頓時拍著小手咯咯直樂起來。
陳堪也想親一嘴,小家夥卻是嫌棄的別過臉去。
“爹爹,臭臭,不要親寶寶。”
被閨女兒嫌棄了,陳堪心裏那股子好勝心一下子就被激起來了,一把從常寧手中將鳳陽抱到懷裏,便開始用短須在他小臉上紮。
“啊,爹爹,討厭你......”
鳳陽一臉嫌棄的將陳堪的臉推開,雙手抱在胸前,肥肥的小臉上氣鼓鼓的。
主要是陳堪現在開始蓄須,雖然隻是短須,但鳳陽對此卻是深惡痛絕,總說他的虎須紮得她臉疼。
對此,陳堪也有些無奈。
老實說,他本來也是不想蓄須的,畢竟他現在連三十歲都不到。
但架不住這個時代就是這樣。
畢竟是侯爺了,他總不能每天頂著一張嫩臉對著一群老臉吧,不太合適,最重要的是還會被人說閑話。
沒有鳳陽以前他無所謂得很,但現在畢竟當爹了,就算裝也要裝得成熟一點才好。
抱著鳳陽鬧了一會兒,陳堪偏過頭問道:“雲娘到哪了,要是三天後還到不了京師,咱們便去滁州等她吧。”
常寧搖搖頭道:“三日前她給我來信,說是已經到明州了,但明州那邊的船隊出了點事情,她留在明州處理一下,估摸著一兩日也該到家了。”
“行,待會兒記得吩咐雲程準備搬家的事宜,這一次咱們就當去旅遊,一路走一路玩,該備的東西都備好,我待會兒還得出門一趟。”
吩咐了常寧一句,陳堪將鳳陽塞進她懷裏,起身便想出門。
常寧也沒有追問他要出門幹啥,總歸是男人的事情。
現在她對於自己和陳堪的定位擺的很清楚,家中的榮耀有丈夫去掙,錢財有丈夫的小老婆去掙,她要做的就是掌控好丈夫和小老婆,順便帶孩子。
陳堪來到前院,找到了正帶著兄弟們操練的王燦。
淡然道:“帶上家夥,跟本侯出門一趟。”
王燦咧嘴一笑:“得嘞,侯爺稍等。”
不多時,陳堪便帶著一群爪牙呼啦啦的在京師開始招搖過市。
陳堪所過,雞飛狗跳,陳堪現在有這個實力。
一群人殺到秦淮河畔,便在河岸邊停了下來。
王燦湊上來,小聲問道:“侯爺,咱們就在這看河水嗎?”
陳堪搖搖頭,麵上露出思索之色。
他在想,該去找誰的麻煩才能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三日之後去雲南,在去雲南之前,陳堪肯定還得為東宮站好最後一班崗。
雖說今日早朝之上,朱高熾已經通過自黑的方式將該洗白的東西洗白了,並且劉觀也被陳堪坑去了雲南一行,東宮秀肌肉的目的已經達到。
但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朱高熾此次帶著八萬大軍出征,對外更是號稱三十萬。
其聲勢之浩大,已經遠遠蓋過了東宮的風頭。
朱棣特意將陳堪強行鑲嵌在東宮二字之上,那陳堪定然不可能真的對此事放任不管。
所以東宮也需要幹出一件大事來在天下百姓麵前顯示一下存在感。
不管是好事,亦或者是壞事,總之,東宮需要這麽一件事。
否則天下百姓將隻知漢王而不知東宮。
將劉觀遠躥雲南,充其量是官麵上的事情,百姓很難理解此事背後的根由,更不會把此事安到東宮頭上。
沉思良久,陳堪心中有了主意。
百姓們不會關注那些暗中的鬥爭,他們也理解不了更深層次的東西。
簡單來說,他們隻關注表麵。
所以,陳堪現在隻需要做一件流於表麵,但卻能讓百姓們津津樂道的事情。
打定主意之後,陳堪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弧度,隨即朝王燦吩咐道:“去五城兵馬司,讓許遠和石穩帶著他們手下本部人馬來秦淮河見我。”
百姓們最為津津樂道的事情,無非就是懲惡揚善。
既然如此,讓五城兵馬司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掃黑除惡,足矣。
王燦領命而去,陳堪在秦淮河邊上等了約莫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地麵上忽然震動起來。
“咚咚咚~”
整齊的腳步聲傳來,陳堪回望,卻是許遠和石穩已經帶著一大票黑壓壓的人群擠占了整條道路,一眼望去,二人帶來的人手隻怕不下三千人。
“屬下見過侯爺。”
許遠和石穩同時對陳堪行禮,陳堪罷罷手道:“這一次叫你們過來,是想讓你們陪本侯演一場戲。”
“演戲?”
許遠和石穩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之色。
陳堪對著兩人招招手,示意他們附耳過來,在他們耳邊輕輕耳語了幾句,兩人臉上頓時露出了然之色。
“侯爺放心,此事吾等必然傾力以赴。”
二人起身,臉上的疑惑之色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欣喜之色。
陳堪要他們做的事情,如果能做好的話,五城兵馬司在民間的聲望將得到質的提升。
“行,去吧!”
陳堪對著二人揮了揮手,兩人微微頷首,便又帶著一群校尉呼啦啦的遠去。
以王燦為首的一群親衛們麵麵相覷,都不知道陳堪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走吧,帶你們去砸場子!”
陳堪沒有和他們解釋,而是帶著一眾親衛大搖大擺的穿街過巷,朝錦衣衛指揮使的府邸而去。
紀綱,便是陳堪的第一個目標。
紀綱在民間有著紀閻王的諢號,百姓也好百官也好,提起紀閻王這個諢號,無不談之色變恨之入骨。
錦衣衛戕害百姓虐殺官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陳堪第一個拿他練手,百姓們定然拍手稱快。
很快,陳堪便帶著一群親衛呼啦啦的衝到了紀綱的宅邸麵前。
指揮使府邸的門房看著眼前的場麵,忍不住愣神了好一會兒,隨即小心翼翼的迎上來問道:“不知侯爺今日帶人來此,意欲何為,若是拜訪我家大人......”
門房的話還沒說完,陳堪便笑著搖了搖頭高聲吼道:“叫紀綱出來挨打。”
此言一出,門房頓時變了臉色,門後的小廝更是神色大變,急忙轉身就跑。
“我家大人還在皇宮值守,侯爺,您這是打算強闖朝廷命官的宅邸嗎?”
門房色厲內荏的問了一句,但陳堪完全沒有要和他廢話的意思。
見兩旁已經聚攏了不少百姓,頓時大手一揮道:“閑雜人等閃開,給我砸!”
此言一出,王燦便帶著人衝到了府宅門前開始打砸,打砸的過程還不忘將門房拎了丟到一邊,以免誤傷到他。
“咚~”
“砰~”
“嘩啦~”
大門碎裂,門口的鎮石獸被砸得七零八落,門房一臉驚恐的站在一旁,指著動手的親衛們顫顫巍巍道:“住手,住手啊你們。”
陳堪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心中默默的計算著時間。
紀綱在皇宮值守,他的宅邸距離皇宮不遠,最多兩裏左右的距離,一炷香時間,紀綱怎麽也該趕回來了吧?
陳堪默默的算著時間,偌大的指揮使府邸竟無一人敢出來阻止陳堪麾下的人手行凶。
圍觀的百姓滿臉的難以置信之色,但隨即便是心中暗喜。
圍觀的百姓,大多是住在附近的百姓,平日裏可沒少受紀綱的家奴欺壓,現在紀綱的府邸被砸,他們豈能不拍手稱快?
陳堪的餘光看著百姓們的神色變化,算好時間,確認紀綱也該到了,紀綱府邸之中的家眷也該撤離之後,便大聲下令道:“放火!”
此言一出,百姓們一驚,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驚喜。
“住手!”
“陳堪!”
“爾敢?”
就在此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紀綱氣急敗壞的聲音也隨著馬蹄聲一道傳進了陳堪的耳朵裏。
百姓們聽見這個聲音,頓時臉色一變,隨即一哄而散。
但仍有不少百姓躲在暗處,偷偷打量著不遠處那一幕。
王燦對陳堪絕對衷心,陳堪叫放火,他壓根沒有絲毫猶豫,點著火把變扔進了已經變成一堆木柴的大門上。
不多時,滾滾濃煙升騰而起。
紀綱目眥欲裂,勒住戰馬翻身下馬,衝到陳堪麵前,咬牙切齒的問道:“陳堪,你什麽意思?”
陳堪微微一笑,低聲道:“沒什麽意思,想請紀指揮使陪本侯演場戲罷了。”
“你他媽演戲燒我的府邸?”
看著越來越大的火勢,紀綱又驚又怒,恨不得立即將陳堪斬於馬下。
“還不叫你的手下住手!”
聽著紀綱氣急敗壞的聲音,陳堪搖頭道:“不急,紀指揮使應該猜到本侯要幹嘛了吧,還請配合一下,大不了這座府邸燒完,我再陪你一座新的就是。”
紀綱眼球充血,怒道:“東宮拿本官立威,就不怕本官倒向漢王殿下嗎?”
“紀指揮使說笑了,漢王殿下能看上你?”
陳堪的語氣不急不緩,氣得紀綱很想撕爛他的嘴。
“哐哐哐~”
就在二人低聲交談的時候,街道上忽然響起了淨街響鑼的聲音。
“五城兵馬司緝拿辦案,閑雜人等回避!”
與此同時,整個京師都響起了五城兵馬司辦案的聲音。
許多五城兵馬的校尉衝進了官員的家裏就開始拿人,一些破皮閑漢也沒有放過,秦淮河畫舫之上更是成了重災區。
幾乎隻是一瞬間,整個京師就亂了起來。
聽著這個聲音,紀綱的神色陰晴不定,也顧不上已經熊熊燃燒的府邸了,咬牙道:“陳堪,你究竟要幹什麽?”
陳堪報以笑容,隨即一拳朝紀綱揮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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