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勤與馮楠舒的友情穩步升溫，已經不需要用地瓜當掩護了，而團購市場之間的相互拉扯也開始逐步升級，已經完全顧不上所謂的道德了。
    二月中旬之後，天氣乍暖還寒的時節，大眾點評派了兩支商務小組，進入了津門和西京，也不建分站，千方百計和拉手網的團隊喝酒。
    而糯米也派出了自己的良將，天天請窩窩團的大區經理洗腳spa摸摸唱。
    糯米的後期布局是以深城為核心區，深入南方市場，而南方市場的領頭羊一直是窩窩團，糯米盯上他們其實也並不叫人意外。
    據窩窩團的耿經理後來回憶，那段時間，他尿尿都尿不利索，鞋頭經常是濕的。
    與此同時，24券江城市場部集體離職的事件也落下了帷幕。
    最終結果是什麽？
    他們在江城耗資千萬養出的市場全都歸了拉手，而臨時派出去控場的新團隊什麽也沒做，唯一做到的就親眼見證了那個燦爛的黃昏。
    多燦爛？
    據說那一天，拉手網新用戶五折的傳單飛滿了大街小巷，消費者的叛變比他媽閃電還快。
    其實直到這個時候，團購市場才進入到了真正的商戰階段，因為商戰本身就是沒有道德的。
    比如拉手網，去年召開團購行業交流大會的時候，老板吳博口口聲聲說要引導行業良性發展，與友商一起服務商戶，讓利消費者，結果轉眼就他媽偷了友商一座塔。
    臉紅嗎？不，因為兵不厭詐。
    而且掙錢的事，並不丟人。
    當然了，在這場挖人大戰的漩渦當中，拚團也沒能力置身事外。
    從初六開始，一直到江勤開學，破冰女王譚青總共收到了大概十五次的邀約，甚至還有人專門跑到她的公寓樓下麵等著。
    “老板，我要頂不住了！”
    “怎麽回事？”
    “他們派來的那個經理也不知道是從哪兒找的美男，簡直就是張根碩同款，帥炸了，就隻比您差一點，我頂得住金錢的誘惑，但我頂不住美男啊！”
    這兩年有一部大熱的韓劇，叫做《原來是美男啊》，主演是張根碩，在亞洲的地區名氣很大，花美男這個概念也是從這時候開始改變大眾審美的。
    譚青的語氣花癡的不行，隔著電話都能聽出來嚶。
    “呸，比我差點也有臉叫美男。”
    “那倒是，但是下次他們如果派來一個比您還帥的，我絕對就扛不住了！”
    “哦？那沒關係，不可能有比我還帥的。”
    譚青在電話裏咯咯笑了半天，然後掛了電話，鑽進被窩裏哐哐追劇。
    她是跟著江勤從學校裏走出來的，對江勤有著近乎盲目的信任，在她心裏，最後的贏家一定是他們，跳槽去對家，煞筆才幹。
    與此同時，江勤把車開到了拚團總部的大院，拿出手機打給了深城的徐凱旋。
    “老徐，有人挖你嗎？”
    “啊？沒有啊。”
    “媽的，你都這麽帥了還沒被盯上，說明你還需要繼續努力！”
    江勤掛斷電話，邁步走進了辦公樓，此時蘇奈、魏蘭蘭、董文豪、路飛宇一行人已經在會議室等著了。
    過了個年，團隊裏的人好像都胖了，蘇奈本來就是圓臉，現在就更圓了，不過最明顯的還是董文豪，下巴肉眼可見的圓潤了起來。
    “怎麽樣，新年過的不錯吧？看看文豪，最起碼兩個地方變帥了，看來財氣果然養人。”
    “老板，我哪兩個地方帥了，請展開了細嗦。”
    “第一個，下巴。”
    江勤的眼神裏充滿了欣賞：“第二個還是下巴。”
    路飛宇這才察覺出來：“我靠，董哥伱怎麽連雙下巴都出來了？”
    “吃的太好了……”
    江勤拍拍手：“待會兒再討論雙下巴的事情，先來匯報一下工作吧，核彈先來。”
    聽到這句話，會議室的人愣了一秒，接著才反應了過來，目光看向了蘇奈。
    “老板，我不要這個花名，聽起來很胖！”
    “但你確實很核彈，我他媽在家裏嗷嗷處理工作，你教你老板娘幹什麽了，你心裏有數吧？”
    蘇奈推了下眼鏡，心說不就是教老板娘穿短裙黑絲誘惑你麽，看來狗老板被誘惑的不輕，火氣竟然這麽大。
    “核彈就核彈。”蘇奈小聲地嗶嗶了一句。
    “app的進度怎麽樣了？”
    “知乎和拚團的app都做好了。”
    江勤轉頭看向魏蘭蘭：“按照之前的計劃，和手機廠聯係一下，花點錢給他們做售機補貼，把我們的app變成出廠預裝。”
    魏蘭蘭點頭：“好的。”
    “奈奈子，繼續。”
    “技術部目前有三項任務，一個是給獨立出來的今夜頭條進行網站優化，另一個就是他們的app開發，還有拚團與知乎的一些日常優化工作。”
    江勤轉頭看向路飛宇：“目前公司的主力都在對拚團項目進行跟進，今夜頭條就歸你全權負責了，你那個部門可以公開擴招了。”
    路飛宇挺起胸膛：“沒問題的老板！”
    “知乎那邊的工作現在不忙，文豪那邊可以給飛宇幫幫忙。”
    “明白的老板。”
    江勤轉頭看向蘇奈：“高得的gis服務可以接入進來了，三月底之前完成內部測試，四月份正式上線。”
    蘇奈點點頭：“知道了。”
    江勤伸了個懶腰：“好了，現在可以聊聊關於雙下巴的事情了……”
    三月份，團購市場混亂的一批，挖人大戰已經到達了巔峰。
    窩窩團的大區經理沒被挖走，但他反手就挖了糯米在洪城的團隊，幾乎是卡著他們的脖子把糯米南方的布局掐斷了。
    同一時間，大眾點評挖走了拉手網的一位內部高管，雖然沒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影響，但是仇恨卻開始慢慢積累。
    團購市場又亂了，因為盤子變大了，這場動亂遠比野蠻生長期更加龐大。
    有人說了，這麽好挖嘛？難道這些人對自己的公司沒有一點忠誠？
    不好意思，那是底層員工的想法，而對於高層來說，不斷的跳槽其實就是在增加自己身價，調到第二家，你敢要年薪三十萬，下一家你就敢要四十萬。
    誰都知道，這場戰爭總有一天會完結的，而且說不定明天就要完結了，這時候不跳，難道要等沒人出價了再跳嗎？
    想一想去年三月份，隨心團成立後入駐滬上，隨後的半年時間裏，團購網數量一度達到了三千家。
    然後倒閉的倒閉，收購的收購，又是半年，現在還剩下十幾家，互聯網商業的更新換代根本容不得別人猶豫，你不跳槽，最後到了一家獨大的時候你就沒有機會了。
    而拚團，在這個階段仍舊遊離於主賽場之外，嗑著瓜子看著戲。
    就好像當初燒錢大戰的時候，江勤就縮在臨川不出來，又像是搶商戶建商圈的時候，江勤就躲在大學城不出來。
    滬上的團隊是江勤的親兵，對拚團不是忠誠，而是迷信，二三線城市的市場全都是喜漢河清頂著，市場占有率並不高，根本不給人下手的空隙。
    最關鍵的是，就像當初拉手網老板嘲笑拚團的那句話一樣，拚圖連個獨立的業務區都沒有，你挖了他說不定還會便宜了別人。
    就這樣，拚團離戰爭核心越來越遠。
    此時，滬上分站的葉子卿陷入了沉思。
    他們當初在做隨心團的時候也是深陷漩渦當中，人家燒錢她就必須燒錢，人家互掐她就必須互掐。
    可直到此刻，她才知道當時的江勤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
    苟著看戲原來這麽爽的嗎？臥槽，簡直像是有了上帝視角一樣，看哪兒哪兒樂。
    而且葉子卿發現，當他們遊離於戰爭的邊緣，有很多事情她看的反而更清晰了。
    挖人確實是不錯的手段，因為我挖掉你家的團隊，還順便能白撿一個市場，比自己親手培養團隊、培養用戶的成本低太多了。
    而且這樣既能壯大自己，又能打壓對手，太尼瑪香了，可是當挖人大戰進行到巔峰的時候，一切就都變了。
    以前隻有拉手一家無恥，但是現在所有人都在互挖，你挖了我的，我挖了你的，來來回回一折騰，卻誰也占不到誰的便宜了。
    真正占便宜的是誰？是那些像是牆頭草一樣的高管。
    但是，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已經停不下來了，因為你不挖，我就挖了，最後先死的必然是你。
    怪不得在年貨節之後，江勤就讓滬上分站停止了進攻的步伐，給拉手和糯米留了一口氣。
    因為不管三家的市占比有多少，局麵上，滬上還是三足鼎立的姿態，反而可以成功避戰。
    葉子卿轉頭，看向東牆上掛著的一副字畫，一個筆酣墨飽的“苟”。
    三月中旬，挖人大戰還在持續，而208的眾人完成了兩項任務。
    一個是高得gis服務接入後的內部測試，另一個是今夜頭條的大學城推廣。
    在江勤所有的產業當中，知乎算是最拉的那一個，因為廣告位有限，所以變現能力很差，服務器、維護成本和人力成本還巨高，收支根本不平衡。
    這種網站，唯一的出路就是上市圈錢。
    可你不得不承認，知乎作為全國大學生都在用的校園論壇，其引流能力實在吊的一匹。
    如果不是知乎先一步建立了流量池，鎖住了整個大學生群體，拚團這個項目在臨川試水的時候絕對不會那麽順風順水。
    而這一次，今夜頭條借助知乎的渠道，推廣工作變得無比絲滑。
    拚團是團購網站，知乎主打的是內容分享，兩者在引流的時候還有隔閡，但今夜頭條本身的核心定位也是內容至上，之前還是知乎的一個獨立板塊，隔閡基本沒有。
    “這網站……有點意思啊。”
    “同樣的新聞，竟然可以闡述出這麽多不同的觀點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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